烟民心态与悲惨下场(2)
以上我们列举了几个大烟鬼的心态。这些大烟鬼大致可分作两类:
(一)对于富商大贾、地主豪绅、政府显要来说,他们吸烟是一种享乐。这种人生活腐化,三妻四妾、锦衣玉食还嫌不够,还要把吸鸦片作为每天不可缺少的生活享受。所以,他们对于烟土、烟具十分讲究,要吸陈年宿土,要用装饰精美的烟灯、烟枪。他们多数辟有专用烟室,一榻横陈,醉生梦死。不仅如此,这些人在自己沉湎于烟毒之时,还劝说家属、亲友一同吸食,备有多套烟具……
(二)对于贫困穷苦的劳动人民来说,他们吸上大烟,是由于生活所迫,是一种痛苦和不幸。其吸食大致由于劳动强度太大,身体嬴弱;罂粟遍地,自种自吸,便宜方便;缺医少药,以吸食烟土治病去灾。但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吸上了大烟,成了瘾君子,就换上了一种心态,一心一意满足烟瘾,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卖妻子,以至于小偷小摸,杀人越货,无所不用其极了。鸦片烟使人丧失了理智,使人非人化了。
关于吸食大烟之害,我们在各章节中多有提及,这里为强调烟土之害,再集中论述一下,以警醒世人,珍爱生命。大致说来,鸦片之害有二:一是伤生伐性,使吸食者身体瘦弱,满面烟容,过早死亡;二是耗尽钱财,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破坏了家庭和社会的稳定。在1949年以前,对于鸦片上述危害,世人耳熟能详,全国各地都有不少歌谣,加以形容描述;而且这种歌谣广泛传布,影响很大。
在辽宁抚顺的矿区千金寨,白面、吗啡泛滥,劳动艰辛的工人染上烟毒,一步步走向破产、死亡,有歌谣说:
来到千金寨,就把铺盖卖;
新的换旧的,旧的换麻袋。
一条破麻袋,能铺不能盖;
盖上前胸脯,露出两膝盖。
北风冒烟雪,无米又无柴;
天冷肚子饿,小鬼来逼债。
没钱鬼不饶,去把儿女卖;
卖掉儿和女,还不清阎王债。
冻死路边倒,阎王脚下踩;
一把尸骨扔关外,悔不该来千金寨。
在抚顺城中,还有别有天、赛神仙、新桃园等名称古雅的大烟馆。名称虽雅,依旧是个害人坑。有人写诗讽刺之,诗中写道:
别有天,别有天,别有天地非人间。
喷云吐雾**药,无忧无虑赛神仙。
赛神仙,赛神仙,神仙齐聚雅聚轩。
吸进一口精神爽,如入仙境新桃园。
新桃园,新桃园,新桃园里会群仙。
如柴瘦骨窈窕甚,神态悠然赴九泉。
在抚顺,还有些摆地摊说书的艺人,唱说《吸毒叹》,规劝世人:
一棵烟枪怀里抱,喷云吐雾乐逍遥。没钱买烟泡,吗啡扎上了;只要能过瘾,怎好就怎好。没钱去扎抽,想法去偷盗,失主紧紧追,小偷嗷嗷叫。偷点破烂换吗啡,“银针秀士”当上了,“白面书生”吸两口,眼睛发亮伸懒腰。扎够抽足了,冻死当路倒,脚镣哐响,“十五号”车装白条(裸尸)。触目惊心,吸毒没个好,悬崖早勒马,戒毒方为高。
在吉林辑要,也有忌烟歌流传,歌中唱道:
大烟坑人又费钱,
犯瘾实在难:
腰疼腿又酸,
打呵嚏、泪涟涟,
美味不香甜。
晴天还好过,
就怕阴雨天。
妻子良言劝,
他还不耐烦,
亲友不靠前,
吸得缺吃又少穿……
在山东济宁,有人模仿《试帖诗》的形式,描写瘾君子的生活,劝人戒烟:
英雄豪杰志,消磨尽在烟。
身依孤竹卧,人伴一灯眠。
毒气青入脸,火光红映颜。
缠绵氤氲地,陶醉朦胧天;
酣战辄经夜,逍遥不计年。
一枪常在手,万事且息肩。
妻子愁何顾,亲朋欢更难。
饥寒交迫日,始觉坠深渊。
在江苏南通,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
吸大烟的人来了瘾,时而热,时而冷,鼻涕流,泪纷纷,浑身骨头疼。父母恨,兄弟分,卖女儿;青年亡,脚头妻子跟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