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与此同时,俞菱心快步来到明锦城与荀淙身边,压低声音问道:「现在能不能封锁整个侯府?」

明锦城与荀淙原本也是大出意料,要上前一同去问话的,突然听到俞菱心这麽问,又都是一惊。但明锦城毕竟见事更多,皱了皱眉便反应过来。「一定要封还是能的,慎之有吩咐,只是……」

俞菱心立刻打断道:「即刻封府!」

明锦城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荀淙,又扫了一眼在这片刻之间开始又哭又吵、闹成一团的女眷,把心一横。「好!」随即快步往外头走去。

荀淙更不明白了,看看俞菱心,也不知道应该要追上明锦城,还是帮着妹妹们去给母亲帮衬。

「四少爷,借一步说话。」俞菱心看着厅中众人都已经纷纷起身,有的去安抚荀老夫人,有的去拉明华月和荀二夫人,还有一半则是围着荀泽那边,细问那报信的管事媳妇,荀灩是如何遇难云云,她索性拉着荀淙再退一步,低声说了几句话。

荀淙听了,再望向俞菱心的眼光越发惊异,但也多了几分敬意,当即一拱手,低声道:「多谢嫂子提点。」

俞菱心这个时候连翻白眼的心情都没有了,又向外看了看,叮嘱道:「你年轻,排行小,有些话还是请你表哥说。」

这时便听「哗啦」一声巨大的脆响,一只茶盏被扔向墙面,瞬间瓷片碎裂飞溅,离那处近的人怕被波及,纷纷逃开几步。

「都给我住口!」明华月一声怒斥,声震云霄,「吵吵嚷嚷闹什麽?有什麽话,给我当着面一句一句说明白!再这样拉扯浑闹,休怪我不客气!」

厅里瞬间静了下来,荀家二房的人都是脸色铁青,荀二夫人一脸是泪,其他的亲友宾客脸上的惊愕之色尚未褪去,众人又听那管事媳妇战战兢兢地再讲了一回。

简单来说,就是荀澈去柳州姜家接荀灩,但是荀澈到的时候,荀灩已然出发,荀澈不顾姜家人劝阻,一定要去追荀灩的马车,过程中,荀澈的下属惊了荀灩的马,荀灩便在柳州、冀州交界的云江边上翻车落水。

荀老夫人听完,大骂荀澈狼心狗肺;荀二夫人想要再去拉扯明华月,却又慑於明华月的武力与气势不敢行动,只能去荀老夫人跟前嚎啕大哭。

满堂亲友都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明华月虽然不相信荀澈会这样做,但是碍於荀澈还没有回京,她没有什麽有力的言语应答。

幸好这个时候明锦城回到了花厅,与俞菱心和荀淙飞快说了两句话之後,大步上前道:「各位请先坐好,侯府内外已经命人封锁盘查,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封锁盘查?」满脸怒色的荀南安当先愣住,他看了一眼明锦城,又望向同样困惑的明华月,「难道世子害了灩儿还不够,大嫂还要将满堂宾客灭口吗?」

「荀二老爷这话慎重。」明锦城素来看不上荀家二房,他身为晋国公府的长子长孙,又领了兵部职任两年整,纵然年轻,也不是荀淙、荀滢这等晚辈,尤其他身为明华月的侄子,感受到荀南安对明华月的不客气,心中怒意倏起,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杀气,「令嫒的生死如何,如今尚未可知,没有真凭实据,仅凭下人的几句话,就认定文安侯世子谋害,这可是攀诬!」

荀南安脸色一变,但看着高大英武、作风强硬的明锦城,他还真没有底气硬压。

明锦城懒得跟他做言语上的纠缠,稍微一顿,又续道:「即便大姑娘当真出了什麽变故,等到世子回京,自然有个明白交代。如今世子尚未回来,便有人在此当众宣扬这种没有实据却骇人听闻的言语,实在不得不查。」

说完,他摆了摆手,便有亲兵进门去抓那管家媳妇。

「你们这是做什麽?」荀南安怒道,「是要杀人灭口吗?明大少爷,这里是我们荀家!」

「一个传话的奴才,又不是当时的证人,算什麽灭口?」荀淙此时越发明白俞菱心刚才跟他说的话,也上前一步,大声道,「二叔若真关心大堂姊的死活,不是应该先问清楚这话是谁传回来的,又有几分真假吗?封府搜查有什麽错?我也想看看,谁这麽有本事,送回来这麽了不得的消息!」

厅堂中的气氛登时变得微妙,那管事媳妇震惊的神情僵凝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转换表情,甚至不知该向谁哭喊,就被明锦城的亲兵直接提了出去。

明华月这时也反应过来,更不留情的道:「就说呢,就算真有事,也该私下禀报,居然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吵吵嚷嚷,果真是不要脸!等会儿查出来是什麽人送了这消息进来,二弟妹、二老爷,咱们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我的灩儿啊!」荀老夫人忽然又哭了几声,「到底是哪个黑了心的要害你,就是见不得你好啊?灩儿啊……」忽然,她两眼一翻,像是昏了过去。

「母亲!」

「祖母!」

荀南安和荀二夫人急着大喊请太医,虽然神态应变都有些过於僵硬,但总比留下来对明华月要来得好,慌慌乱乱的一家子闹剧一样簇拥着荀老夫人到後头去了。

宾客们目瞪口呆,这算怎麽回事?

心思灵活的不免开始算计了——

前头说荀灩出事,还是荀澈害的,虽然这消息十分惊人,但公卿高门之中哪没有这种内讧的事,但明锦城的应变方式可是雷霆手段,先封府,後审问,荀家二房一点後退的余地都没有。

毕竟进来禀报是家里的管事媳妇,定然是有人告诉她的,那送来消息的究竟是谁?又是怎麽知道的?以荀澈的能力,要真害了荀灩,还能留下活口回来报信吗?

反之,要是荀澈没有害荀灩,传这话的人就很值得审问了。

这封府的手段里,最要紧的就是「即刻」,按照道理来说,那管事媳妇一定是听到了这消息就立刻进来禀报,所以报信之人肯定还在府里。

但要是找不到人,那就更有意思了,表示有人早早教了这管事媳妇要这麽说,且算准了时机过来宣扬。

若是封府的动作晚了一刻,那管事媳妇推说传话之人已经离开了……

无论如何,赏梅小宴这一出真是精彩至极。

不到半个时辰,更精彩的後续来了,所谓的报信小厮已经找到了,明锦城亲自带着那小厮和那管事媳妇去了京兆衙门,并未送过来再让荀家大房与二房有机会纠缠撕扯。

而亲友宾客们终於得以告辞的时候,人人都带着满心的惊叹与疑虑,看来荀家内部的分崩就在眼前了。

只是,荀澈与荀灩到底是怎麽了?

【第四十七章景福寺相见】

这个疑问在俞菱心的心头也盘旋了一日。

荀澈是十月二十三离京的,京城内外的盘查则是十月二十四解除,荀灩便是当日即刻赶往柳州,也没有办法比荀澈更早回到姜家。

除非荀灩弃车换马,不顾生死地拚命赶路或者还有可能。但十月底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荀灩又不曾习武,身体应当承受不了那样的奔波。

可是,按着那管事媳妇的说法,荀灩不仅到了,还是在荀澈之前到的,所以比荀澈更早回转返京,然後在路上出事。

这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假?

或者说,这件事到底何处为假?

在荀家闹起来的时候,二房众人的重点显然是「荀澈害了荀灩」,倘若真的要顺着他们的话头去纠缠争辩,大约能说的便是「荀澈没有这麽做」,或是「荀澈不会去害荀灩」。

但是,如果这整件事都是假的呢?

姜家人说荀灩在荀澈到达之前就出发了,换言之,荀澈应该没有机会见到荀灩,那如何能确定马车里的人就是荀灩?

若荀灩真的翻车落水,她此刻到底是生是死?若马车里的不是荀灩,那真正的荀灩又在哪里?

最重要的是,背後真正的指使之人到底想做什麽?而且还是在那样一个不大不小的宴会上直接叫嚷出来,岂不就是特意想要向外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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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奸夫最宠妻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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