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剑试锋芒（一）承剑大会
那少女约么十五六岁的年纪，身穿紫衣，身材苗条，肤光胜雪，清秀的小脸上充满了认真专注，仙衣飘飘，剑随袖舞，映着夕阳的光，甚是好看。
少女正是林文轩。
高越看着眼前的少女，又偷偷瞅了一眼身旁的苏莫离，感觉相貌平平自己有些拖了后腿，自言自语道：“朱雀观的人都生得这么好看啊。”
苏莫离听到这番话，表面微笑不语，但心里甚是高兴，到底也还是个女子，怎么会不爱美，怎么会不喜欢被人夸好看。
舞剑的少女注意到了这边，收剑快步走过来，对着苏莫离行礼：“师父。”她看了一眼高越，“这位是？”
“这位是你的小师弟，高越。日后你也多帮我照顾一下。”
“是，师父。”
高越对林文轩抱拳行礼：“高越见过师姐。”
林文轩微笑着嗯了一声。
“文轩，一会去安排一下你小师弟的住处，嗯……就我旁边那间吧。”
林文轩怔了怔，应到是。
“去吧，我去准备一下晚饭。”苏莫离又对高越说，“有什么问题请教你师姐便好。”
“是。”
高越觉得不太对劲，苏莫离走后，他问林文轩:“师姐，咱们东山没有厨子吗？莫……师父她怎么自己做饭？”
林文轩笑了笑，说：“厨子是肯定有的，但是我们没有。一是因为厨子是男的；二是师父喜欢煮饭偏要自己来。师父做饭真的很不错。现在啊，除了朱雀观都有厨子，都是白虎观的唐师伯带来的。”
“唐师伯？我听说，东山创立时，当时师伯出的财力最多，现在这人也是唐师伯带来的，他……不会是哪个家族的公子吧？”
“你听说过渝州唐门，唐家堡吗？”
“好像听说过，是天下第一家族，莫非唐师伯是唐家的人？不对啊，唐门的人怎么可能拜入别的宗派？”
“这你有所不知，唐师伯自小便不喜欢暗器，偏爱剑术，天生聪慧，而且又是唐家老太爷最喜欢的小孙子。拗不过才拜托天师师祖收入门下，破了家族的规矩。唐家家规虽严，但是他们对于婚嫁倒是很看得开。”
“对了，今日在麒麟殿，唐师伯他说要给我打一把剑哩。”
“我们这些弟子的剑，都是唐家打造的，不提那些名剑，这些剑也算得上是锋利坚硬中的极品。而且，我大宋军队的武器也都是唐家造的，所以，唐家才富有，无法想象的富有。”
高越确实无法想象，但他此刻在想象，想象着想象不到的事和想象的到的事，愣的出神。
林文轩弯着身子看着高越的眼睛，伸出手晃了晃，把他拉回现实：“走吧，去看看你的房间？”
回过神来的高越顿顿的应声着：“哦，哦，好，好，多谢师姐！”
到底是朱雀观，处处都有鸟类羽毛的纹理，却并不是朱雀一样的红色，都是民间常见的建筑颜色，也就是建材本色，只不过表面更为光滑，看起来更为华贵。
一路走来，高越知道了林文轩家里开医馆，就在泰山下不远处的一个城里，来东山一年了，林文轩也知道了高越的伤病以及和师父苏莫离的关系，“难怪，我听到门外你叫师父姐姐呢。”
“嗯……师父她，这些年一直背着这个包袱，她眉头时不时得会皱起来对吧。？”
“是啊，师父她对我很好，但是在我面前很少笑，但是今天我感觉到师父她很开心。”林文轩此时脸上有了喜色，像是在回味一顿上好的佳肴。
“师姐，师父的佩剑有名字吗？还有师伯们的，应该都是在东山里身份的象征吧？”
“嗯，没错，师父的剑叫陵光，掌门师伯的剑叫麒麟，东方师伯的剑名为孟章，唐师伯的名为监兵，李师伯的叫执明。都是当年参加承剑大会时取得。的”
“承剑大会……是什么啊，师姐？”
“佛宗与各宗派一起举行的剑道比武大会，每三年举办一次。佛宗的大师看管着一个保存着无数把名剑的剑池，名为剑池，实为剑塔，榜单前列的人可以进剑池拿一把剑带走，但能不能带走，还是得看剑本身愿不愿意。”
“剑也选人？”
“没错，好剑通灵，剑本身残存着过去主人的记忆，实际上等同于上一任剑主选继承人，所以叫承剑大会。”
“嗯……师姐，我还想知道……”高越现在有无数个问题要问，林文轩却并没有不耐烦，相反她很开心有人能先开口跟她说话，因为东山人太少，心太闷，外加个人不够主动。今日的林文轩心里是很畅快的，她打开了话匣子，这个小师弟的到来让她重新认识到，笑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是一种能让人轻松愉快的存在。
“到啦！这就是你的房间，中间那个是师父的，再那边就是我的了。来，把包袱放下，我们先清理清理吧，虽然经常打扫，但也多少会积攒一些灰尘。”
“嗯。”
……
苏莫离的厨艺不错，高越还错误的以为与姐姐分开后便再也吃不到好吃的饭菜了：“师父，你厨艺真棒啊！”林文轩在一旁微笑地看着这一切。苏莫离看着她点头笑了笑，“好了，都收拾收拾休息吧。”说着特意看了一眼高越，“明天开始你可得好好修行，离渊炁海可不能栽我手里让师兄们笑话。”
“炁海！”林文轩听到师父所言感到非常惊讶，但是她没想到高越又说了句更让人震惊的话。
“嗯……炁海很厉害吗？我姐姐也是啊。”
林文轩和苏莫离对视一眼，对高越说：“小师弟，你这话要是在外边说，会挨揍的知道吗？”
“……”
回到房间，高越打开包裹，看到了衣服，盘缠，和一捆书。除了那《洗髓经》、《道德经》便就是两本武功秘籍了，“《兰陵神功》，《长恭剑》……这？”高越很是不解，“怎么这神功，那神功，早年的人起名都这么俗气的吗？”嘴上略表嫌弃，但是却不由自主地翻开书准备去看。
“不行！我要是练这个功法，不能练双仪神功怎么办？对，明天问一下莫离姐姐，不能着急，不能着急，眼下就能治病了，不能太心急，睡觉睡觉，对，睡觉。”一番个人心理战后高越躺下，但一闭上眼睛又开始瞎想：太容易了，一切都来得太容易。他总觉得人生道路前方定有什么在等着他，因为他太顺利，太好命的找到了治病的方法，他又开始不安，又怕自己练不好双仪神功，怕自己到死之前都不能踏入从圣境。小小少年，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到晚上，高越就习惯性地胡想八想，有时越想越消极便一晚睡不好觉，所以他的眼袋一直都略微有些发青，还好他的肤色稍稍有一些发黑，不至于那么明显。
“高越，起来了！”林文轩一大早便来到高越的房门前喊他起床，高越昨晚因为想得太多而很晚才睡，导致今天早上起晚了。高越整理好衣容，带着哈欠打开门，“师姐。”
“刚来第一天，睡不好也难免，毕竟换了地儿嘛！”
高越从来不会因为换了地儿就睡不好觉，他本想说自己昨晚看书来着，但听师姐这么一说，便也懒得解释，他太困了，十四岁的孩子，要比大人需要更多的睡眠。
“走吧，师父等着我们吃饭呢，凉了就不好吃了。”
饭后清香的茶水入喉，精神了睡眼惺忪的高越。来到观前场地，林文轩依旧练剑，剑袂飘飘。高越突然想起了昨晚导致自己睡不好的事，“师父，我有一事要问。”
苏莫离见他神情严肃，便伸手示意了一下：“问吧。”
“功法能练很多种吗，我家祖上传下来一本，然后，还有那本《双仪神功》也要学，这样不会走火入魔吗？”
苏莫离微微一笑道：“功法毕竟是内功心法，除了《双仪神功》和《太虚真经》这两种至高无上的内功外，你只能练一种，但是万法同源，如果修到最高境界，你会发现世间所有的功法都其实是同一本，名为‘道’。”
《太虚真经》是正一宗张天师悟出来的绝技，高越有所耳闻，听到苏莫离的话，高越舒了口气，“那师父，功法和剑术、刀法有什么不同？”
“我们离渊后可与天地联系，能纯化天地元气为炁入体，功法会把这些炁遍布周身经脉，以炁养精、气、神，所有功法以炁养身都是一样的路数，在你受伤后会让你痊愈的比普通人快。剑术、刀法等普通人也可以练，但若以炁用剑、枪、刀等，那便不再是普通的技法了。还有一点我需要跟你说，凡人是可以杀死修行者的，功法运化的炁可以护体这不假，但并不会使你金刚不坏。”
“嗯，我明白了，谢师父。”高越作揖行礼。
苏莫离强调了一遍昨天说的话：“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