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自作自受
勖王压根就不相信这事跟柳询有关,别说他不相信,但凡认识柳询的人都不相信,可胡侧妃却认定了这是柳询干的,奈何众人都觉得是她患了臆想症,对她的这番言词不予理会。
任凭胡侧妃如何咬牙切齿,柳觅这事她也只能要碎了牙往肚子里吞,谁让她有害人之心在前。可她胸中终究意难平,柳询出手也太狠了,这一下就差点要了她半条命,此仇,不得不报!
柳觅醒来,发现自己下身如刀割般的疼,有了意识就忍不住又是一番惨叫,惹得守在床边的胡侧妃心惊不已,着急道:“觅儿,觅儿你怎么样?”
柳觅疼得直抽气,胡乱挥舞着手臂大声道:“娘,娘,儿子好疼,好疼啊。”
胡侧妃忍不住掉下泪来,哽咽着道:“乖,乖,忍忍,过了这两天便会好些了,娘亲在这,娘亲在这。”
为了防止他乱动牵扯到伤口,胡侧妃不得不用尽全力的按着柳觅乱动的双手,看着他那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心痛难挡。
柳觅挣扎了好一阵,直到没力气了,这才稍稍安静下来,喘着气道:“娘,我怎么了,我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胡侧妃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到底不忍心告诉他他到底为何会变成天下人的笑柄,她只得拼命摇着头,泪水涟涟。
柳觅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趁着胡侧妃不注意的时候,突然间掀了被子,看着自己那被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的下体,当即两眼一翻,“啊!”了一声,响彻云霄。又晕了过去。
胡侧妃忍不住扑了上去哀叫道:“觅儿,觅儿!”
清风苑里,柳询听着刘桥禀告了这件事的动态,连他这个多年行走江湖的冷面杀手都忍不住眉飞色舞道:“公子,你是不知那柳觅看到自己变成那样后那绝望的惨叫,想必他现在都恨不得自己当场死去吧,我看他活着是一辈子也摆脱不了这件事了。想想都觉得大快人心。”
柳询却没有如同他一般那么兴奋,只是不喜不悲,神色淡淡,道:“呵,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这下胡侧妃该收敛些了。”
刘桥自知失言,忙敛了神色,道:“属下多嘴了,不该嘲笑他们。那公子现在打算怎么做?在这件事上再添一把火?”
柳询摇摇头,道:“适可而止便好,柳觅已经受到教训了,想必此刻胡侧妃的心中虽然恨不得吃我血肉,却也无可奈何。事情便先这样吧,不可逼迫得太紧,做得太过反而容易让她狗急跳墙,那就不好了。”
刘桥此刻心中对柳询无比信服,拱手道了声:“是。”
柳询看了看天色,微微一笑,道:“好不容易有一段宁静的日子。我们便安生放松一下吧,等胡侧妃缓过神来,估计又要忙活一场了,自己的儿子被这么一通算计,也不知她会使出什么更恶毒的手段来。”
刘桥忙道了声是。
柳询看似无意道:“快到中秋节了吧?中秋……还真是个好日子呢。”
刘桥不明所以,站在一旁也不答话,他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公子,心中的算计却是他望尘莫及的。
柳觅的事一出,勖王府果然安分了好长一段时间,胡侧妃忙着照料柳觅,倒是再没惹出什么事。这一段难得平静的日子,柳询也正好真将自己当做了一个病秧子,每日吃好喝好,好不惬意。
只是,平静终究是暂时的,适逢中秋节了,再怎么不愿,柳询还是得到勖王府里与所谓的亲人团聚一番,否则就是他不敬长辈了。不过出了前阵子的事,众人对他回勖王府过节都颇为担忧。
好在柳询也只需道勖王府露个脸即可,晚上皇上特意安排了中秋节的宫宴,今年柳询既然回了长安城,他虽没有功名在职,但作为皇上的侄儿,自然也在应邀之列。
柳询只带着果子回了勖王府,把刘桥留在了清风苑。虽说他堂堂勖王府的嫡子,手底下却只有这么两个人,不过也没人会在意不是吗?正好让人觉得他就是那懦弱的性子,连下人都不敢向勖王府争取。
到了勖王府,门房一见是柳询,虽没拦着,但也没多大热情,虽说柳询现下得皇上和太后看中,可传言世子爷将柳询所住的清风苑给砸了,可见这嫡公子与世子爷不睦是真,那勖王府的家丁门房们自是不敢在柳询面前卖乖,毕竟胡侧妃才是真正在勖王府管事的呢。
受到冷待,柳询却浑然不在意,而是规规矩矩的走了进去。门房在背后闪过一抹鄙夷的眼神,那意思恍若在说:看呐,堂堂的勖王嫡子,回自己府上还要如此小心翼翼,连门房都看不起,果真是懦弱得很。
勖王今日休沐在家,柳询自然是直接去了鹤鸣院。
轻扣房门,里头便传来了勖王浑厚的声音,道:“进来。”
柳询理了理衣裳,这才推门而入,对在案前忙碌的勖王躬身行礼道:“孩儿拜见父王。”
勖王这才抬头,一见是柳询,面色无波,声音也没有过多亲热,也不惊喜,只是恍若寻常,道:“起来吧,难为你还记得今天这日子回勖王府请安,听闻你近日病了,身子可好些了?”
虽说着关心的话,柳询却丝毫感受不到他的关心,若是真的诚心关爱他,又怎会满城都知道他病了,连太后皇上都上门看望他了,而他这个正经的父王却视而不见?
柳询敛去眼中的神色,垂头道:“多谢父王关心,孩儿身子已经好多了,孩儿听闻长安城里的人都在传近日柳觅弟弟身子不爽利,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勖王的脸上涌起一丝难堪,轻咳了一声,道:“都是些人云亦云的谣传,你作为勖王府的嫡长子怎可跟着那些个市井小民以讹传讹?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
柳询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面上却是恭顺的低着头,道:“父王教训得是,孩儿知错了。”
勖王旋即道:“好了好了,我让厨房准备了些月饼,一会儿带回去一些,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退下吧。”
柳询拱了拱手道:“多谢父王,只是孩儿既然回府了,又明知柳觅弟弟有伤在身,若是不去看看终归落人口实,请父王允许。”
勖王呆了呆,明知前些时日柳觅上门把柳询的宅子都给砸了,这兄弟两个怕是心中有嫌隙吧?此刻柳觅有伤在身,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怕就是柳询了。
虽说事前是柳觅之过,可柳询都已经主动提出慰问了,便是想着修复两人这尴尬的关系,此时他这做父王的反而不允,这让京城那些谏大夫又该不知如何编排了。
勖王想了想,还是道:“也好,你且去看看吧,只是柳觅有伤在身需要休养,莫要打扰了他。”
柳询规规矩矩的道了声是,心下却是一片冷肃。
同为儿子,自己生了病,他这做父亲的不闻不问,另一个儿子受了伤,他却记挂着自己莫要长时间打扰到他,也是暗暗威胁不要惹柳觅生气,还真是个好父亲啊。
出了鹤鸣院。柳询便直接朝柳觅的明月轩而去。
果子在一旁不解道:“公子,公子为何要主动提出去见二公子啊,就不怕二公子待会儿见到公子发了脾气,自讨无趣么?”
柳询别有深意的笑了笑,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既然我已然在勖王府中,就算我不去见他,自会有人想着法子让我去,既然如此我便主动过来好了,也好落个兄友弟恭的好名声。”
果子还是不大明白柳询的话,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整个明月轩都弥漫着一股很浓的药味,柳询皱了皱眉,却并不在意,直接跨步走了进去。
到了明月轩,早已有人将柳询要来的消息禀告给了胡侧妃和柳觅。柳觅听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直接把正喝药的碗扔到了屋外,气愤道:“他来作甚?是来看我笑话的么?还嫌我不够惨?”
胡侧妃的凤眼眯了眯,安抚的拍了拍柳觅的手背,道:“他终归是你的兄长,前来拜会你,你若拒之门外的话于理不合,既然来了,我们且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柳觅这才收起一脸不耐烦的神色,鼓着嘴不置一词。
柳询进门便见屋门口那四分五裂的药碗,他敛了敛神色,对着屋子道:“柳觅弟弟,我是柳询,想进来看望你,不知方便否?”
屋里传来了柳询的闷哼声,道:“来都来了,现在来问这话不是多此一举吗?滚进来吧。”
对于柳觅这恶劣的脾气,柳询也不甚在意,反而脸上挂起了微笑,踏门而入,让在外做扫洒的下人瞧见了,直到他果真是懦弱,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还舔着脸往上凑。
柳询进了屋,见胡侧妃也在,忙行了礼,明知故问道:“娘娘也在啊。”
胡侧妃瞟了他一眼,算是作答。
柳询又看向躺在床上脸色不大好的柳觅,“关切”的问道:“柳觅弟弟身子可好些了?真是对不住,这些时日为兄的自个儿也是在病中,未能第一时间前来问候弟弟,还请勿怪。”
这话还不如没说,特意提起这一茬,这不就是在变相的说是柳觅害得他生了病吗?
再说,谁要他这假仁假义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