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移民省的古风与情结
向来闽、粤、桂、黔、滇在中原人眼里是边陲之地。
福建地区更是林深路隘,山海相逼。
在远古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人能进入福建这块地方,因此这个地方对于那时候的人来说始终是神秘的。
福建古时候又称作七闽,闽中郡在秦时就有设立,但是其地域的概念却是一个模模糊糊的。
就连《山海经》这样一部地理典籍也由于难以描述闽的地理位置,只好说,闽在海中。
而闽字的来由,《说文解字》上有注解:闽,东南越,蛇种。
从虫,门声。
古代虫就是蛇的意思,而上面说的蛇种指的是信仰蛇神的部落。
福建地处东南,气候湿暖,草木繁茂,很适合蛇类的生长。
而毒蛇巨蟒对于闽越先人来说,则是生命的最大威胁,因此,他们就以蛇为图腾,对之崇拜。
一直到了现在,在福建的不少地方还可以看到蛇王庙,例如位于闽西长汀的西门外的蛇王宫、福清和莆田等地的蛇王庙等等。
平和县与漳浦县交界一带的村民直到今天还一直把蛇尊为侍者公,把蛇当作神明加以膜拜。
闽北的南平市樟湖板镇还保留了一古**俗,就是每年一度的盛大的迎蛇送蛇活动。
每年一到,晋江有一百一十万的人口,可是在海外的晋江籍侨民比该市的人口还多出十几万,已经超过了一百二十万。
美国的纽约市里有华人三十多万,而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福建人,而福建人中又以说福州话的长乐人为最多,所以福建的小吃、土特产在这里应有尽有。
一个不识字的长乐老太太,在纽约仅凭着一口福州话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过活。
而在日本的中国华侨又以福清人居多,甚至还有福清帮。
我国的台湾岛也是福建闽南移民的主要去处。
曾有这样的一句俗语:“第一好过番,第二好过台湾”
祖籍福建的台湾人就占台湾全部人口的百分之八十,福建移民已成了台湾居民的主体,而台湾省的主要方言也就是闽南话。
听福建人说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是一种痛苦。
不管是福州话,闽南话还是闽北话,与普通话简直是大相径庭。
而且福建话的复杂和难懂还不只是对普通话来说。
厦门、漳州和泉州绝大部分地区和龙岩、漳平市区讲的是闽南话;福州话又称为闽东话,她覆盖了20多个区和县;然后就是闽北话、莆仙话、闽中话和客家话。
虽然平潭、福清话和福鼎、霞浦话都属于福州语系,但是已经很难沟通了;同样,在闽北语系中,建瓯话和浦城话、邵武话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在福建,一个县说两三种话是很常见的事情了,比如说建阳市,以水吉镇为中心的东面说的是建瓯话,而以麻沙镇为中心的西面说的则是邵武话。
旅行在福建的时候,常常可以听到山两边的或是河两岸的人说的话语音如此的不同。
这正是所谓的“十里不同音。
而这些各种风格的方音却正是我们汉族老祖宗留下的语言,使中原的古音在各个不同时代留下来的。
因为福建的地形复杂,交通不便,人们很少有往来,与外面的交流更是少得可怜,于是这些中原的古话才得以幸存了下来。
而当时的中原地区,却因为连年的征战,人员的不断变迁,同时外来语的增多,使得大部分的古音早已遗失。
有趣的事,当时的各种不同时期的中原古音却在福建这个偏远的山区里保存了下来,并且流传到了今天。
现在,不管是福州话还是闽南话,当时古语的习惯还与河南的固始县某偏僻的乡村保存的河洛的古音相向。
例如“天亮”
为“天光”
,“下雪”
为“落雪”
,“老头子”
为“老货”
,“老婆”
为“老马”
等等。
至于称“筷子”
为“箸”
,“房子”
为“厝”
,“夜晚”
为“暝”
,“铁锅”
为“鼎”
,“剪刀”
为“铰刀”
,就是古汉语的用法了。
于是不同时期的中原古音在连绵不断的山脉中,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孤立、封闭的方言带,而在方言带中,隐藏有更小的方言区,它们的形成十分有趣。
比如说明正统年间,邓茂七领导的农民起义在闽北爆发了,于是朝廷派了一营御林军前去镇压。
后来这支军队就在南平驻扎了下来,到了现在,南平城关仍浒一种与周边地区的语言截然不同的南平官话。
又比如长乐洋屿有一个有名的旗人村,村里的人都是当年入闽清军的后裔。
至今,这里的村民还说的一口纯正的满族话。
如此复杂多样的方言,难怪外地人会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