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激怒夏侯威
壕沟对面,汉军士卒在木盾的掩护下,小心地将几个木排置于沟上,然后稍稍退开。
几十个嗓门大的兵卒举着木盾稍稍上前,扯着嗓子就是一阵痛骂。
不过,或许是陈泰中箭让夏侯威心有警惕,或许是夏威铁了心杀马不降,这些兵卒骂了半个多时辰,全都口干舌燥,魏军既未回骂,也没有一人一骑前来投降,更没能引出夏侯威。
甘瑰在崖上等了许久,冻得手脚冰冷,喷嚏不止,怏届地退至隘口,却见赵广、牛金二将正在搭戏台。
“王将军,牛将军,你们这是……”
“唉!那个夏侯威油盐不进,普通的辱骂对他没什么用。没办法,咱们准备了一场黄梅戏,必能诱得夏侯威出帐。”
“赵将军,这荒山野岭,哪有艺官?哪来的黄梅戏?”
“哎呀,咱们的兵将谁没看过黄梅啊?随便来上几段有啥问题?哪需要专门的艺官?咦……甘将军,你怎么下来了?上面也不是很冷嘛!”牛金呵呵笑道:“不出一个时辰,咱必能诱出夏侯威,你赶紧回崖上,别错过了最佳时机!”
“牛将军,我只听说……陆将军喜欢看戏,夏侯威啥时喜欢黄梅戏了?”甘瑰不解地问道:“再说了,你们也不看看这是啥时候,是啥地方!两军对阵,生死一线,你们还有心情演戏?你们确定夏侯威会出来看戏?真是胡来!”
“甘将军,你别着急嘛,赶紧回崖上准备!”赵广呵呵笑道:“呆会儿,你让崖上的兵卒喊话,请夏侯威到隘口处看戏,戏名就叫《定军山》,或是《黄将军刀劈夏侯渊》,只要夏侯威知道此消息,我就不信他不出来!”
“卧槽!你们……这也太阴损了吧?如此下三滥的伎俩,就算诱出了夏侯威,咱也赢得不光彩啊!”
“甘将军,你咋这般迂腐呢?”赵广不悦地说道:“若是不能诱出夏侯威,让他杀光战马,咱们损失一千五百万铢,这就光彩?”
“甘将军,赵将军所言甚是!”牛金满不在乎地说道:“只要能诱得夏侯威前来,就算你没有射中,本将还可以跟他单挑,必能将他生擒,有啥不光彩?再说了,夏侯威若是躲着不出,这才是不光彩!”
“甘将军,正所谓成王败寇,现在是两军对垒,不管用什么阴损的办法,只要赢了就光彩!只要能赚钱就光彩!”
“甘将军,若我引出夏侯渊你却没射中,这就是亵渎你手中的神弓,这才叫不光彩!”
赵广和牛金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说服了甘瑰,他喝了一碗姜汤之后,再次爬到崖上。
这一年多,汉国的黄梅戏早就传入魏国,深受各地百姓和世家大族的喜爱;魏国的军中将领和朝中官员,包括司马懿也对《霸王别姬》和《七仙女》赞不绝口,还多次花高价请艺姬去太傅府表演。
这里毕竟是战场,崖上的汉军多次喊话之后,魏军兵卒对隘口处的黄梅戏并无兴趣;不过,因为这场戏的名字大有深意,夏侯威确实忍不住了。
不多时,隘口处金鼓齐鸣,唢呐声声,好不热闹。
饰演黄忠和夏侯渊的兵卒也非常卖力,不过,他们并未学过专门的唱腔,台词也是临场发挥,引得围观的汉军兵卒大笑不止。
“大汉“后将军”黄忠在此!夏侯小儿,你哪里逃……把你的首级交出来……”
“大胆黄忠!我乃征西将军夏侯渊是也……想取本将首级,哪有这般容易?今日,本将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打完再送上首级……”
汉军兵卒哈哈大笑,赵广赶紧上前阻止:“暂停!刚才这一段重来一次!夏侯渊被黄老将军一刀斩于马下,夏侯渊那点武艺,哪能跟黄将军大战三百回合?”
“不,不,不!这一段不用改!”牛金上前说道:“夏侯渊自命不凡,两将斗阵之时,夏侯渊口出几句狂语,这很正常嘛!接下来,只要他被一刀斩于马下就行!”
赵广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这一段又重新开始。
“大胆黄忠!本将就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饰演夏侯渊的兵卒大喝一声,提刀便要与“黄忠”对战,两人刚要接近时,“夏侯渊”突然扔下大刀拔腿就跑,一屁股摔到戏台下方,又引得一阵大笑。
隘口处,戏台上表演的兵卒声音非常大,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足以传入夏侯威的营帐。
“欺人太甚!实在欺人太甚!敢侮辱我父亲!这是找死!”夏侯威愤愤地喝道,拎着大刀直奔隘口。
“赵广!牛金!你这两个匹夫!欺人太甚!有胆就杀进谷中,本将与你决一死战!”
“夏侯将军,谷中没有灯火,咱这边已经搭好戏台,要不……你来饰演夏侯渊,大家以为如何?”
“对呀!若是夏侯将军不服,要不……就由你来演夏侯渊,本将饰演黄忠,咱们来场真正的“刀劈夏侯渊”,这场戏定会大卖,哈哈哈!”
“欺人太甚!”夏侯威大喝道,拍马就冲过便桥。
刚冲至第二道壕沟时,牛金已经做好应战准备,一枝长箭却破空而来,夏侯威腹部中箭,连人带马栽入沟中。
汉军兵卒见之大喜,几十人不顾一切地跳下沟,都想亲手抓回夏侯威。
这一切被崖上的兵卒看得极为真切,崖上的劝降声此起彼伏。
至此,陈泰已被射杀,夏侯威虽然生死未卜,但落入汉军手中再无悬念;没有了主将的魏军军心涣散,再也没人阻止他们投降。
隘口处,又搭起几条木排做成的便桥,魏军扔掉兵器后,牵着战马前来投降者络绎不绝。
……
虎牢关。
汉军的炸弹不停地投入关内,爆炸声四起。
然而,床弩射出的标枪虽然能插在城墙上,其爆炸或燃烧并不能有效地破坏城墙,这让关索大为恼怒。
“关将军,当初攻襄阳之时,炸弹没能有效地破坏城墙,大将军和魏将军用了热气球,先后炸毁魏军三座粮仓,你看……是不是……”
“不行!”关索郁闷地说道:“热气球需要风向的配合。这几个月,热气球无法飞到虎牢关上方,还得另想办法。”
“舅哥,要不……咱们再想想办法,试着将魏军诱出?”
“这也不行!关内魏军众多,就算将其全部诱出,司马懿也能随时抽调兵马补充。”
“唉!若是攻不下虎牢关,难道就这么一直耗着?岂不让别人看笑话?”
“每半刻钟往里面投两枚炸弹,让邓艾那厮夜不能寐!再准备足够的石头,本将要砸他三日,日夜不停!”
“关将军,这只是浪费炸弹啊!魏军的主力必是扎寨于几里外,哪会傻到全部屯于关口?”
廖化说罢,张翼又说道:“关将军,邓艾手上有十万大军,咱们才五万;他据险而守,始终不出,实难攻破啊!要不……咱向大将军请教请教?说不定大将军有破关之法?”
“不必!大将军远在茌平县,他正在集结战船,必有北上之意。再说了,大将军之法太缓:若我没猜错,大将军是想占领冀州,这里是魏国仅存的粮食主产区。”
“关将军,你的意思是……大将军也无破关之法?”
“哼!大将军已经老了!要破虎牢关,还得看本将!传令……”
“关将军,你四位夫人和妹妹到了……她们的气色……好像不太好……”
“卧槽!那个谁,赶紧帮我拖住她们……若是她们问起,就说本将去了茌平,谁也不许提本将输钱之事!”
关索正要出殿,李遗的速度更快,他跳上战马就往城外跑;
少时,二将一前一后,行至北门,这才发现不妙:关银屏和鲍三娘正堵在门口!
不用说,就其他三门也会被截住。
“呃……夫人……你们……不是回建宁么……怎么……”李遗支支吾吾地说着,突然灵机一动:“夫人,你先入城歇息,我与舅哥去趟茌平,大将军说有军情商议……军情……”
“对,对,对!”关索会意,赶紧附和道:“夫人一路辛苦,妹妹一路辛苦,你们在这呆着干嘛?还不入城歇息?咱们很快就回来……”
“夫君,听说你又输了五十多万?这次又是被谁给骗了?”
“夫人,哪有的事?你别听他们瞎说!一共才二十来万……呃……不是……夫人,我是说,加上以前在舒县输掉的,一共就二十来万……”
“你还真有本事啊!一条大船的轱辘让你输没了?”
“夫人,你可真会说笑,大船哪有轱辘……”
“夫君,你还行啊!上次在舒县输了十几万铢,咱们走的时候你挣了六万铢,在盱眙你又输了十几万铢,还向你妹夫借了十万铢,又向你侄儿借了九万铢,你仔细算算,这一共输了多少?”
“夫人……原来……你们都知道啊……嘿嘿……”
“没事儿!你能输出去,咱姐妹这就去挣回来。”
鲍三娘说完,拉着关银屏就往城外走,关索赶紧上前,欣喜地问道:“夫人,你们这是去哪?难道要去巢湖么?这可远啦……”
“谁说去巢湖?”鲍三娘若无其事地说道:“听说,距此不远的陈留郡有个豪华的青楼,光顾的皆是富家公子,他们拉个铺,一晚就是一万铢;凭咱四姐妹的姿色,要把你输掉的赚回来,这应该很容易吧?”
“呃……这个……夫人,妹妹,你们别生气,咱们先回城再说;那个谁,把我妹弟常用的大力丸拿过来!再把其他三夫人请来!”
“舅哥……这……哪有的事儿?你可别凭空污人清白啊……”李遗大窘,还想争辩,却被关银屏拖回城中。
眼看王桃、王悦和花鬟从其他三门赶来,鲍三娘若无其事地说道:“你输了五十多万铢,这帐帮你还了就是;老规矩,一次五千铢!”
“夫人,一个月吗?”
“你想得美!咱姐妹还有任务在身,给你三天时间!”
“卧槽……”关索吓得拔腿便跑,却被四人轻易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