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伤心的永别(下)
南郭逸和夏铭回到他们租的小楼,南郭逸拿出几两金子交给蓝丰邑,让他当活动经费。蓝丰邑拿了金子出去,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来,说:“我找到了焦牢头,说有两个朋友想见见他,晚上请他吃饭,焦牢头一听就高兴地满口答应。不过我不敢请他去太高档的饭店,怕引起他的疑心,就约了一家中挡的酒楼。咱们现在就动身,去酒楼见焦牢头。”
南郭逸点头称赞说:“好,还是蓝兄细心,约他到中挡的酒楼最好,即使打听不出消息,也不会让他疑心。”
蓝丰邑领着南郭逸和夏铭来到酒楼,焦牢头已经先到,坐在那里等着。焦牢头长得獐头鼠面,一看就是唯利是图的市侩小人。蓝丰邑要了楼上一间僻静的单间,四人进房坐定后,蓝丰邑向焦牢头介绍说:“这位是张大哥,那位是李二哥,他们知道焦大哥是个肯帮忙的仗义汉子,所以特地请焦大哥吃顿酒饭,顺便商量点事儿。”
南郭逸和夏铭起身对焦牢头施礼,焦牢头也起身还礼,说:“原来是张大哥和李二哥,二位的美意小弟谢过了。”
四人先喝一巡酒,焦牢头有几分得意地说:“不瞒几位大哥,要说这‘肯帮忙’三个字,小弟在中牟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气,所以来找我帮忙的人不少。不知两位大哥有什么为难之事,小弟一定尽力帮忙。如果小弟的能力不够,只要两位肯出介绍费,小弟还可以帮你们介绍有势力的大人物。”
南郭逸暗道:“这焦牢头果然是个贪财的家伙,不过这样的人好对付,给钱他就能帮忙。”南郭逸举杯敬焦牢头一杯酒,陪笑说:“焦大哥,我有一个好朋友名叫迟一奇,是勤武馆的学生。一个月前他不知被什么人陷害,突然被官府抓进大牢,打得皮开肉绽,不久前才被无罪放了出来。迟一奇咽不下这口气,他托我打听,诬告陷害他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焦牢头想了想说:“张大哥说的是勤武馆的学生……,对,当时被抓进来的,是有一个叫迟一奇的。不过嘛……,勤武馆的这个案子比较蹊跷,上面特别吩咐我们不得对外人说起。”
南郭逸摸出一两银子,轻轻放在焦牢头手边,陪笑说:“我们都知道焦大哥是肯帮忙的,这点小意思还请焦大哥笑纳。”
焦牢头见了银子,不由咧嘴笑了,拿起银子揣进怀里,然后说:“既然三位大哥都不是外人,我就把这个案子给你们说说。”
焦牢头不客气地拔下放在饭桌中央一盆烧全鸡的大腿,一面啃一面说:“勤武馆的案子很蹊跷。那天晚上官兵突然抓来十几个年轻人,让我们腾出单间牢房,把他们关进去。你们知道,这些年治安不好,牢里的犯人一直很多,一下腾出十几间单间很不容易,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牢房腾出来,这时我们才知道那些人全是勤武馆的学生。……,本来盘审犯人是我们牢狱的事儿,可这次的犯人,上面却不让我们牢里的人审,他们专门派人来审,不过打板子的还是我们牢里的狱卒。因为这事儿蹊跷,我也好奇,所以在审那些学生时,我偷偷在门外听。我听主审官说勤武馆的石教头犯了谋反罪,要那些学生招认是石教头的同谋。你们想,谋反罪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谁敢承认啊。那些学生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一口咬定不是石教头的同谋。我想这些学生大概都是无辜的,那石教头就是真想搞谋反,哪能把这个秘密随便告诉学生呢?他们从这些学生身上审不出什么东西,最后只好把他们放了。具体是谁告发的石教头,主审官审学生时我一直偷听,没听见主审官提起告发石教头的人。”
南郭逸又问道:“焦大哥知道抓石教头的情况么?”
焦牢头啃完一只鸡大腿,又不客气地拔下另一只,一边啃一边说:“抓石教头的情况,我是听兵队里的一个朋友说的,他是兵队的伍长,姓包。包伍长跟我说:那天傍晚时分,上面传来紧急集合令,包伍长急忙集合起队里的弟兄,大家跑步来到东门前集合。到了那里,发现居然集合了十几个兵队,有四五百人的样子,大家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都非常紧张。过了一会儿,一个大官来了,那人一说话,包伍长才知道他居然是下军统军李毅岷将军。大家都在想,李将军亲自出马,肯定是有什么极其重大的行动。不过等李将军把任务传达下来,原来是去鱼池街上的勤武馆捉拿勤武馆的教头石启。勤武馆在中牟不过是个三流的武馆,石教头的武功平平,哪用得着出动这么多人去捉他,还要李将军亲自出马,大家都以为这是小题大做了,很不以为然。李将军让我们把勤武馆四面围个水泄不通,还给每个弓箭手发一支毒箭,说如果有人从勤武馆里跑出来,就用毒箭射他……”
南郭逸故作惊讶道:“毒箭?”
焦牢头点头道:“是啊,是毒箭。兵队里平时用的都是普通的无毒箭,因为毒箭很贵,只有特殊任务时,上面才给发下来一支。大家一听说发毒箭,都大吃一惊,心想石教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概是勤武馆里隐藏着武功极高的人物,这时大家才开始紧张起来。包伍长领的兵队不是精兵,士卒的武功都不怎么样,所以没让他们担任冲入勤武馆的任务,而是让他们在西墙下把守。官兵冲入勤武馆,包伍长听见里面一片喊声,他当初还以为他们守在墙外大概不会有什么事可做,可是听着听着,喊杀声逐渐向这边靠近过来,包伍长和他的兄弟们都紧张起来,大家刀枪出鞘,做好战斗的准备。这时只听墙上一声轻响,一个黑影从墙上翻了过来,大家一起发喊:‘捉贼人!’”
说到这里,焦牢头似乎故意卖个关子,把吃完的鸡大腿骨扔在桌上,又去夹那盘红烧鱼吃。夏铭有点急了,忙问:“后来呢?后来怎么了?”
焦牢头夹起半条鱼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边吃边说:“包伍长手下的五个弟兄举着火把冲过去,才举起刀,只听砰砰几声刀剑撞击声,那五个兄弟都倒在了血泊中。包伍长和余下的兄弟们吓得哗啦一声跑开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武功,居然一眨眼的功夫就劈倒五个兄弟,有人吓得喊到:‘他是鬼!’不过包伍长借着扔在地上火把的余光,看见那是一个年轻人,不是鬼,只是满脸血污,看上去十分恐怖。包伍长这才缓过神来,大喊:‘放箭!’。二十余名弓箭手一齐放箭,只见那年轻人手中的长剑一阵闪光,居然把射向他的箭纷纷击落,只有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小腿。这时那人一声大喊,从衣袖中射出了七、八支袖箭,一只袖箭擦着包伍长的耳根飞过去,他身边的兄弟又西里哗啦倒下五六个人。包伍长和剩下的兄弟们吓得喊一声都跑开了,没人再敢接近那个魔鬼般的年轻人,后来才知道这个魔鬼般的年轻人是石启的马夫羊玉鹏。忽然又从墙上翻出两个人,有人认出那两人是石启和他的婆娘,石启肩上好像中了一箭,石启婆娘好像也受伤了,石启扶着他婆娘和马夫羊玉鹏一起跑了,包伍长对兵卒们大喊:‘贼人跑了,快追啊!’可大家都是要命的,有了刚才的教训,只是在离开那三人一百多步远的后面大呼小叫,没人敢紧跟追赶那三人。那三人一拐弯跑进杨槐街,等包伍长带着兵卒们追到杨槐街时,早就不见人影了。李将军……”
焦牢头涂抹飞溅,正说到兴头,没留神被一根鱼刺扎破了嘴,他只好放下筷子,把手伸进嘴里拔鱼刺。夏铭三人没想到石教头与官兵还有这么一场恶战,正听得入神,见焦牢头停下话头,不由有点扫兴。焦牢头拔出鱼刺,又喝了几口酒,才继续说:“李将军带着大队人马赶来,见包伍长没挡住石启三人,让他们跑了,气得李将军当场就赏了包伍长三个大耳光。本来放跑了犯人是要治罪的,好在李将军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知道包伍长和他带的士卒武功都稀松平常,不可能挡住石启三人,所以没有治包伍长的罪。第二天官军在杨槐街一带挨家挨户搜查,也没搜出犯人。到今天都一个多月了,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石启三人像是地遁了一般,从此不见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南郭逸又问道:“官府费这么大的劲儿抓石教头,莫非他真的犯了谋反罪?想来他不过是一个小小武馆的教头,干嘛要谋反呢?会不会有人诬告他?”
焦牢头点头说:“张大哥的这个问题好厉害,其实我也跟狱长谈过这个问题。不瞒各位,小弟也算是我们狱长面前的红人,狱长什么大事都要找小弟商量。狱长也怀疑这个石启谋反案是个冤案,我们既想不出石启谋反的动机,也没有石启谋反的证据,只不过是有人告他谋反,可是那个告发人的话就真的可信么?不过有两点可疑,石启的武功比我们想象得要厉害得多,他既有那么高的武功,干什么不行,何必去开一个小武馆?另外石启的马夫羊玉鹏武功这么高,却甘心去当一个马夫也是可疑。但就凭这两点可疑之处,也不能肯定石启一定就要搞谋反。”
南郭逸捧场说:“焦大哥果然高人高见,一番话让小弟顿开茅塞。……,焦大哥对这个案子还知道什么内情?”
焦牢头摇头说:“我就只知道这些啦。”
南郭逸还不死心,又说:“焦大哥能不能给小弟介绍一两个这个案子的知情人?”
焦牢头摆手说:“恕我直言,这个案子水深得很,张大哥要追查下去,弄不好会把自己也陷进去。迟一奇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张大哥何必为他去趟浑水呢?”
南郭逸陪笑道:“我现在也后悔了。当初我以为这是普通的案子,查出告发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就拍胸脯答应下来帮迟一奇打听告发人。常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拍胸脯答应了迟一奇,总得再打听打听,要是这样就算了,迟一奇一定要怪我不够意思。”
焦牢头笑道:“没想到张大哥还是守约如信的君子,不过嘛……”
南郭逸明白焦牢头的意思,摸出三两银子递过去。焦牢头见了银子,不由眉开眼笑,接过银子说:“既然张大哥是爽快人,我也就尽我所能。……,说到这个案子的知情人,大官们当然知道,不过那些大官咱可结交不上。我替你们找一个官不大,好结交,又知道内情的人……。有了!缉捕司的裘捕头和我交情好,他虽是个二等缉捕,却是缉捕司中得力的暗探,在缉捕重要犯人时,常派他去先行暗地里探查情况。勤武馆的这个案子,他总该知道一些内情,我想张大哥不妨找他谈谈。……,只是裘捕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去找他没有一点见面礼,那是不成的。这个见面礼么,少说也得十两银子。”
南郭逸又摸出十两银子递给焦牢头,焦牢头接过银子笑道:“什么事情有了银子就好办。张大哥,你放心,等我跟裘捕头谈妥了,自会与蓝大哥联系。”
第二天,焦牢头找到裘捕头,讲了南郭逸想了解勤武馆案情之事。最初裘捕头不愿意,说上面不让他们对外人提起勤武馆案。可是等焦牢头拿出银子,裘捕头也是个爱财的,见了银子嘴就松动了,答应可以和南郭逸谈谈。不过焦牢头把那十两银子自己扣下五两,只给了裘捕头五两银子。于是焦牢头给蓝丰邑传话过去,晚上还在上次那家酒楼见面。
晚上蓝丰邑一行三人准时来到酒楼,却不见焦牢头和裘捕头。等了半天,才看见焦牢头陪着裘捕头不紧不慢地走来。大家见过面,裘捕头解释说被一个案子拖住,所以来晚了。裘捕头是个小个子,可能是嗜酒的原因,有一个醒目的红鼻头。酒过三巡之后,裘捕头说起勤武馆的案子,他说:“那天我正在外面查一个杀人案,忽见手下的小兄弟来找我,说是上司让我赶快回去,有重要案子要我办。我急忙赶回缉捕司,我们的司头很神秘地把我叫进屋,悄悄对我说:‘老裘,今晚要去捉拿一个重要案犯,你现在赶快去查探一下他的情况。’当时我一听就奇怪,说:‘今晚拿人,现在才去查探哪能来得及。说不定那人正好外出不在家,我又去哪里找他?’司头说:‘这是上面交待下来的紧急任务,如果拿不到人,上面可就要问我们的罪,你无论如何也得给我查出案犯的去向。’”
焦牢头插嘴为裘捕头捧场说:“老裘是缉捕司中最能查案的,所以司头有急事总是要找老裘。”
裘捕头得意地微笑点点头,喝一口酒,又继续说:“司头告诉我去查探鱼池街上勤武馆教头石启的去向,官兵今晚要去捉拿他。当时我听了不以为然地说:‘勤武馆的教头石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何必兴师动众地出动官兵呢?您给我拨十几个弟兄,我找到他立即就给您捉拿回来。’司头也说:‘石教头本人不算什么东西,老裘带十几个人去就能把他拿来。这次出动官兵兴师动众地捉拿他,可能是勤武馆里藏着很厉害的武功高手。’司头又说石启试图搞谋反,这是一件大案,让我绝对保密,不得对任何人提起。我这才明白勤武馆的案子非同一般,赶紧化妆成一个卖打火硝石的小贩,带了两个弟兄,直奔鱼池街打探石启的去向。到了鱼池街,我怕那两个弟兄毛手毛脚惊动了石启,就让他们在远处等我,我一个人去鱼池街附近打探。等我到了勤武馆附近,忽见一个卖竹篮子的汉子十分面熟,仔细一看,原来是下军统军李将军帐下姓简的校尉。我和简校尉一起办过案子,所以认识他……”
南郭逸插话说:“莫非简校尉也是为了勤武馆案子而来?”
裘捕头点头道:“张大哥说得不错,他也是来这里打探石启的动静。这时简校尉也认出我来,我对他悄悄做一个手势,我俩装作不认识,各走各的路。等我打听到石启就在勤武馆内,松了一口气,让我手下弟兄赶回去报信,我就留在勤武馆附近,监视石启的动向。这时简校尉也过来,我俩悄悄来到一个无人的僻静处,我对他说:‘打探本是我们缉捕司的事儿,简校尉怎么也来和我们抢饭碗了?我打探到石启就在勤武馆内,简校尉可有新情报?’简校尉道:‘裘捕头别开玩笑了。打探原本不是我们的事,只是李将军不放心,叫我也来帮忙打探,我只好来了。我打探到的情报和你一样,石启就在勤武馆内。’我又问他:‘这石启案神神秘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听说他居然是要搞谋反,简校尉可知道内情?’简校尉道:‘这案子是奇怪得很。今天早上,我在将军府值班,忽然谷丞相派人来叫李将军过去,似乎是有急事。李将军回来后,立刻叫我进去,说有人告发鱼池街上勤武馆的教头石启企图搞谋反,要我立即去勤武馆附近悄悄打探石启的消息,今晚将军本人就要亲自带队去捉拿石启。当时我多了一句嘴,问:‘告发石启的是什么人?’没想到李将军听到这话,脸色马上一沉,厉色说:‘不许打听这事。这个告发人我们要为他保密,他暴露了身份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此事你一定要保密,不可对任何人说起。’”
南郭逸又插话说:“这告发人的身份一点也不知道么?”
裘捕头说:“这事情连简校尉都瞒着,恐怕只有到李将军那一级的人物才会知道内情,我们这一级的不会有人知道了。”
南郭逸谢谢过裘捕头,又摸出二两银子,给裘捕头和焦牢头一人一两银子,说:“原来这告发人早有准备,隐藏起来查不出来了。这样我也可以给迟一奇一个回话,让他死了心算了。”
三人回来后,夏铭急着问:“大哥,师父的仇人还有什么法子能查出来?”
南郭逸想了半天,缓缓摇头说:“难哪……。裘捕头说,只有李将军那一级的人物才知道内情。问题是李将军那一级的大人物,就不是用钱财可以买得动的,我真是想不出办法来。”
夏铭听了又急又气,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捶胸顿足,蓝丰邑只得不停安慰他,好一会儿夏铭才慢慢平静下来。三人默默地枯坐半晌,南郭逸说:“我想来想去,最后的一招,就是去三王子那里打听一下,或许他能知道一点什么内情。”
夏铭不解地问:“大学兄,你以前不是说师父的谋反案子,不能去问三王子么?”
南郭逸无奈地说:“是啊,这事本来不应该去问三王子,只是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只好死马当活马,去碰碰运气武动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将夜凡人修仙传杀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职高手锦衣夜行超级强兵仙府之缘造神楚汉争鼎不朽丹神最强弃少天才相师圣王无尽武装。当然不能直接向三王子问起石师叔的案子,到时候由我来旁敲侧击地问一问,问不出来也只好算了。”
第二天,南郭逸和夏铭两人叫一辆马车,来到三王子府门前,只见王子府门前有一个侍卫正在不客气地对一个人指手画脚地说话。那侍卫抬眼见车上下来的是南郭逸和夏铭,立即认出来这两位是三王子的贵客,马上撇开那个跟他说话的人,跑到南郭逸和夏铭面前来迎接。那个说话的人也跟了过来,不死心地试图再对侍卫解释什么。侍卫给南郭逸和夏铭行礼后,指着那个跟过来的人对两人说:“殷家两位少爷,您们来得正好。您看,这个人自称是殷贵妃的舅舅,可我们通报进去,殷贵妃却说她没有这个舅舅。两位少爷,您认认看,这人是不是假冒您的舅舅?”
南郭逸和夏铭抬眼一看,这人竟是殷月菱的舅舅祁世愈,三人在这里不期而遇,都大吃一惊。
原来那天赏菊诗会之后,“殷家三杰”的故事就在中牟城里流传开来。祁世愈听到殷家三杰中有“殷月莘”和“殷月菱”的名字,心里大奇道:“殷月莘和殷月菱不是我的侄子和侄女么?他们怎么会成了‘殷家三杰’?就是同名同姓也不会这么巧呀?……,我明白了,一定是那两个男骗子和我侄女殷月菱一起搞的鬼。这三个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好厉害,居然敢骗到三王子那里去。”
祁世愈回到家,把“殷家三杰”的事对祁太太说了一遍,最后说:“他们三个到我这里来骗钱,被我识破了没骗到,居然涨起胆子骗到三王子那里去了,你说他们是不是狗胆包天。月菱这个姑娘我也看走了眼,我还以为她是老实本分的姑娘,没想到她变成了胆大包天的大骗子,居然还把三王子骗到手了,真能干啊!我活了这么大,才知道什么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祁太太也忿忿地说:“你姐姐也算是个明白人,可怎么就不会教育孩子呢?月菱的诈骗案要是露馅了,咱们也少不了干系,我看你赶快去官府报告,把他们三个骗子揭露出来。”
祁世愈却摇头说:“唉,你们妇道人家就是不懂事。你想啊,现在月菱成了三王子的宠妃,我去告她是骗子,这不是找死么?现在木已成舟,咱们只能顺着他们的谎话,帮他们圆谎,对别人说那两个男骗子就是咱们的亲侄子,月菱是咱们的亲侄女。我真后悔那天对月菱说出不认她的话,她一定生我的气了。现在咱们使劲帮她圆谎,月菱高兴起来,咱们也会大有好处啊。”
祁太太听了笑道:“到底是你们男人鬼主意多。不过你说的也对,月菱现在是三王子的宠妃,她就是送咱们一份薄礼,恐怕比你一辈子挣的钱都多,咱们还是巴结上她才好。……,不过帮月菱圆谎,你姐姐那边又怎么交待?”
祁世愈道:“这事好办,我赶紧写一封书信,告诉姐姐月菱的事,请他们一起帮着圆谎。另外再叫我亲侄儿殷月莘赶紧改个名字,他的这个名字已经被那男骗子用了,他不能再用以前的名字了。我姐姐知道月菱的事肯定会高兴的,他们不就是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月菱进宫,当上贵妃,他们一家就有奔头了么?现在月菱成了三王子的宠妃,三王子又是绝顶聪明之人,将来很有可能继承王位,到那时月菱说不定就是王后了呀。”
祁太太听到这些,想到自己的侄女将来会当王后,兴奋得脸都放出光来,说:“呀,要是月菱当上王后,那咱们可不都要成王亲国戚了?这般好事我从来都没敢想过。……,那你就赶快去找月菱呀。”
祁世愈点头说:“对,我也不要这张老脸了,明天就到三王子府上,请人给月菱传个话,就说她老舅来给她陪不是,请她见我一见。到时候我给她跪下磕头陪不是,把能说的好话都说遍了,我看她准能消气。”
第二天祁世愈赶到三王子府门口,请侍卫进去给殷月菱通报一声。侍卫一听三王子新宠妃的舅舅来了,不敢怠慢,赶紧跑着进去通报。没想到报到殷月菱那里,她却沉下脸来说:“我没这个舅舅,请他走吧!”
侍卫听了一怔,心想那老儿胆子比豹子都大,居然敢冒充三王子宠妃的舅舅。侍卫本想把祁世愈痛打一顿出气,只是殷月菱客气地说“请他走吧”,侍卫也不敢造次,只好出来客气地打发祁世愈走人。祁世愈百般解释,侍卫根本不听。第二天祁世愈再来,又被侍卫轰走了;今天是祁世愈第三天来,没想到正好巧遇到南郭逸和夏铭。祁世愈一见南郭逸和夏铭,先是一惊,但他不愧在官场久了,混出老练的世故,立即反应过来要想讨好殷月菱,先要从这两个人入手。
祁世愈脸上马上堆出粘人的巴结谄笑,甜甜地说:“哎哟,这不是两位贤侄么?我虽说消息不灵通,也早听说你们兄妹三人在邯郸盛享诗名,被称为‘殷家三杰’。你们来了中牟,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为你们接风洗尘啊。不过你们三位都是名人,名人事多,没时间见我这个老头子,我也不怪你们。只是上次我对你们招待不周,实在是太对不起了。唉,那也是我一时糊涂,事后我后悔得不得了,你舅妈也把我好好痛骂了一顿。我想去给你们赔情道歉,可又不知道你们住在哪里。我知道这事月菱一定很生我的气,你们两位还要为我在她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
南郭逸和夏铭见到祁世愈本来很担心,怕他揭穿他们的假冒身份,却没想到祁世愈不但没有揭发他们,反而帮着他们圆谎,两人提上来的心算是放了回去。不过南郭逸和夏铭还是鄙视祁世愈的市侩嘴脸,只是看在殷月菱的面子上,不愿意太不给他面子,于是南郭逸拱手说:“舅舅,您老别来无恙。”
南郭逸嘴上说着,心里却在大骂:“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居然要叫这个讨厌的老市侩舅舅。唉,也是为了殷姑娘,只好忍一忍。”
夏铭更讨厌祁世愈,根本不想搭理他。不过他见南郭逸说了话,也只得跟着随便拱一下手说:“舅舅,您老好。”
祁世愈见两人承认他这个“舅舅”了,大喜道:“贤侄啊,你们不生我的气了?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今天我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你们两位这是去看月菱吧?我知道她现在还在生我的气,不愿意见我,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两位贤侄可千万在月菱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就说我和她舅妈都很想她,想当面给她赔情道歉,请她一定给我们一个陪罪的机会。”说完祁世愈又对两人拱手作揖说:“求你们两位了。”
南郭逸本以为祁世愈要缠住和他们一起去见殷月菱,没想到他还算知趣,不觉对他的厌恶减少了半分,说:“舅舅,您老请回吧。我们见到菱妹,自会对她说的。”
祁世愈听了大喜道:“一切拜托两位贤侄了!那我现在就回去了……。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请转告月菱,她在邯郸的哥哥已经改了名字,请她放心吧。”
祁世愈走后,侍卫立即进去通报。那侍卫进去后很快跑出来,恭请南郭逸和夏铭进府,说三王子和殷贵妃在里面等他们呢。侍卫领着南郭逸和夏铭来到客厅,赵稔和殷月菱已经在客厅门口迎接他们。赵稔笑着过来热情地握住南郭逸和夏铭的手,说:“两位贤兄,月菱这两天正跟我说担心你们,没想到你们就来了,真是太好了。”
殷月菱穿一身绣金鸾绫裙,因为是初冬的天气,肩上还披一件银鼠狐腋披肩,更显得奢华菲丽。殷月菱微红着脸给南郭逸和夏铭轻轻道一个万福,说:“两位兄长安好。”
夏铭端详一下殷月菱,只见她满面春风,比以前微微胖了一点,但看上去更加艳丽夺人。夏铭心中暗叹:“殷姑娘本来就漂亮,再在王府家里梳妆打扮起来,真是绝色的美女了,怪不得三王子要宠她。”
夏铭想着心事,一时间忘了给殷月菱还礼,南郭逸悄悄拉他一把,给殷月菱还礼说:“贵妃娘娘好。”
夏铭这才缓过神来,赶紧给殷月菱还礼作揖,说:“菱妹好。”
殷月菱和夏铭两人对望一眼,都感到一种说不清楚的不自然,赶紧又把目光移开了。
南郭逸赶紧提醒夏铭说:“老弟,你怎么一点儿规矩也不懂,在王府里就要有王府的规矩,不能像以前咱们那样‘哥哥妹妹’地乱叫,拉拉扯扯地开玩笑,那成什么体统嘛。”
夏铭赶紧改口说:“贵妃娘娘好。”
赵稔听了却哈哈大笑,说:“什么王府的规矩,我最讨厌这个破规矩。两位兄长不必客气,你们对月菱,还是按照以前那样叫‘菱妹’好了,叫起‘贵妃娘娘’来,我听了都感到肉麻。”
南郭逸和夏铭也哈哈大笑,南郭逸说:“多谢殿下的通融。既然殿下不在乎我们称兄道妹,那我们就还是按照以前的称呼叫了,叫‘贵妃娘娘’真的怪肉麻的。”
赵稔把两人让进客厅,大家坐下来,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赵稔以为南郭逸和夏铭是著名诗人,特别与他们聊起诗来,这可让两人犯愁了,南郭逸还能应付,夏铭根本就是不知所云。幸好殷月菱处处替他们解围,总算没有出丑。说着说着,南郭逸故意把话引到石启谋反的话题上,说:“自从陛下登基以来,赵国君臣一心,发奋图强,国家一日强似一日,我们这些老百姓看着心里也高兴。说实话,老百姓最怕的就是有人搞谋反,把国家搞乱了,大家遭殃。”
赵稔听了这话点头说:“月英兄所言极是。一个国家最怕谋反造反这类的阴谋,不少国家都是因为不停有人谋反造反,内乱把国家搞得衰弱不堪,最后只得被别的国家吞并了。”
南郭逸故作神秘地说:“殿下,不瞒您说,我们最近在市街上道听途说,听说中牟最近出了一起搞谋反的案子。”
赵稔听罢大惊道:“哦?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搞谋反?”
南郭逸做出认真的样子说:“听说是一个什么勤武馆的教头,名字好像叫……石启,据说几百官兵去勤武馆捕他,还是让他给逃脱了。”
赵稔大笑道:“贤兄啊,现在市街上的谣言不少,你们不可随便轻信啊。要说哪位大臣将军搞谋反,我相信;说一个小小武馆的教头要搞谋反,这不是开玩笑么?我真是没法相信,这个谣言编得也太拙劣了。”
南郭逸听了这话,悄悄对夏铭做一个眼色,不再提起此话了。
中午赵稔留南郭逸和夏铭吃一顿丰盛的午餐。饭后赵稔叫人取来五十两黄金,笑道:“两位贤兄,这点小意思,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南郭逸见了却说:“殿下,您的好意我们领了,但这金子我们不能要。”
赵稔本以为南郭逸和夏铭这次的来意,是想再要些金银,心想不用等他们开口,先主动拿出金子来送给他们最好,没想南郭逸却断然拒绝。赵稔有点不解地问:“两位贤兄何出此言?”
南郭逸正色说:“殿下,您上次送我们那些金子,我们足够用了。我们要再拿您的金子,那就是贪婪了。要是我们拿了您的金子,不仅让您暗笑我们贪财,我小妹有了我们两个贪财的庸俗哥哥,她在您面前也抬不起头呀。我们此次只是拜访殿下,看看小妹,别无他意,请您收回金子吧。”
赵稔听后叹息道:“殷家三杰果然不负盛名,不仅诗才出类拔萃,人品德行也是这般出众,真让人佩服啊!”说着赵稔一挥手,仆人端着黄金退了下去。
然后赵稔主动离席,让南郭逸夏铭和殷月菱单独在一起,说话方便些。赵稔走后,南郭逸告诉殷月菱她舅舅来找她一事。殷月菱刚才正在暗暗感激南郭逸不要黄金,为她挣了一个大大的面子,没想到她的亲舅舅却还厚颜无耻地来找她。殷月菱说:“逸哥哥,铭哥哥,你们是我的结拜哥哥,是视黄金如粪土的真君子;可我的亲生父母,我的亲舅舅却是市井势利小人,我真替他们害臊,你们也一定笑话我有这样的父母舅舅吧?”
南郭逸正色说:“菱妹,一个人可以选择朋友,却不可以选择父母,当然舅舅也是没法选择的。菱妹,你放心,我和夏老弟都知道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自然不会笑话你的。……,不过你父母和舅舅想要讨好你,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不仅承认我和夏老弟是你的亲哥哥,夏老弟冒充用了你亲哥哥的名字,你亲哥哥就赶紧改名字,帮咱们圆谎,真可谓费尽心思啊。”
殷月菱叹气说:“你们都看见了,上次我去苦求舅舅收留我,他是多么倨傲啊,还要和我断绝关系。现在他又一下变得这么卑恭,要亲自来给我赔情道歉……,唉!古人形容势利小人‘前倨后恭’,我总算是理解了。”
南郭逸和夏铭也是叹气无言。过了一会儿,南郭逸转而问殷月菱说:“三王子对官府的政事热心么?”
殷月菱摇头说:“他平日只是跟一些文学界的朋友来往,就是朝廷的大官儿来他这里,也只谈文学诗词,从不谈政事。其实三王子这个人是绝顶聪明的,只是他不喜欢在朝廷里做正经事,喜欢过自由自在的悠闲生活,对政事没有兴趣。”
南郭逸听了微微点头,小声对夏铭说:“老弟,看来三王子真的是远离政事,不太可能帮咱们的忙。我看这事只好作罢了,咱们还是去魏国吧。”
夏铭轻轻叹气说:“唉,事到如今只有如此了。虽说我还有点不甘心,可也没办法。”
殷月菱隐约听到两人说要请赵稔帮忙,就问道:“你们想找三王子帮忙么?要不要我帮你们说说?”
南郭逸赶紧摆手说:“妹子,我们只是随便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用不着惊动三王子。”然后南郭逸对殷月菱说,他和夏铭准备去魏国亲戚那里呆一段时间,大概要一年半载后才能回来。
殷月菱听后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她对一个宫娥吩咐一声,不一会儿宫娥就端一个盘子进来,里面放着两个精致的小玉佩,殷月菱说:“逸哥,铭哥,我知道你们要办正经事情,小妹也就不留你们了。这两个玉佩是小妹送给两位哥哥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们带在身上,就像是小妹陪在你们身边……”说到这里,殷月菱忍不住泪珠滚出眼眶,夏铭也眼圈发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只是南郭逸能沉得住气,没有显出特别的感情冲动。
过了一会儿赵稔进来,见殷月菱脸上有泪痕,一问才知道南郭逸和夏铭要出远门到魏国去,于是赵稔要给两人摆酒饯行。南郭逸推辞道:“殿下的美意,我们兄弟两人打心眼里感谢。我们此去时间不长,不过是一年半载,再者魏国与赵国相邻,路程也不远,我们有时间就会回来拜访的。”
最后赵稔赠送两人一些礼物,四人依依惜别,夏铭和南郭逸踏上了去魏国的路。
(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