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生变幻

试探送与几次薄礼后，王晋对宁简的心意已经掌握了大概，于是决定开始“重头戏”，而这份礼物当得上“重礼”。

这也是送礼原则最重要的一点：真正的礼物必要“贵重”，自己都看不上眼的，就别拿出手。要舍得，要大气。

王晋送给宁简的礼物是一座银铸的小福寿狮子，大概有八两重，花了他十几贯钱，几乎是三个月的俸禄，算是一份比较贵重的厚礼了。虽然大周官员“工资”优厚，但也经不起这样折腾，王晋很是肉疼，但为了更大的目的也只能“舍得”。更妙的是这份礼物不仅价值高昂，而且寓意深远，代表大富大贵，正合“钱刺史”收拢钱财的心意。

此礼物出手果然不凡，宁简大人立马对王晋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热情得几乎让不知底细者以为此二人是挚友亲朋。连李无忌后来都不无嫉妒地说，王大人你的魅力太大了。

虽然有点嫉妒，不过说实话，无忌对王晋的“能力”确实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其和宁简谈话时，无忌总要深深回味王晋所说的每一句话，良久，他才能品味出其蕴含的灵活技巧。

不说其他，就说王晋的目的本来是要巴结宁简，这是你知、我知、宁刺史也明白的事情，但是从头到尾，无忌都没感觉到王晋像自己的那些朋友般，卑躬屈膝地对宁刺史说出种种肉麻不堪的阿谀奉承话。

甚至，听着王晋的侃侃而谈，无忌似乎错觉地感到王大人对宁刺史的尊敬、佩服、敬仰之情，是完全合乎情理且出自他的肺腑；如果不是无忌非常了解宁简的为人，几乎认为王晋口这个为国操劳、为民做主、对同僚友爱、对属下仁厚的“宁大人”是全天下最好的一位官员。

无忌非常惊奇王晋是如何发挥出这种强大感染力，甚至让旁人都感受到其真诚；他也无法理解王晋难道真的是在倾诉心里话？否则怎么会如此坦然、潇洒、不卑不亢。

其实，缺少阅历的少年无法理解是正常的，因为很多成年人对此项“技术”都理解不透。虽然“圣人们”时常教育人们要鄙视这种奸猾行为，但不得不承认，“拍马屁”本身就是一种并非人人都能掌握的艺术，多少人拍在马腿上，赔了夫人又折兵，能把马屁拍得炉火纯青、无影无形，绝对是人杰。

比如，有的话本来不是假话，只是说的人虚伪，说得不那么理直气壮，它就成了假话；有的话本来不是真话，只是说的人诚恳，它就成了真话。

“巴结之道”便是此理，抛弃那些没用的面子和不好意思，以“不怕难为情”为准则，有技巧地巴结，人家巴结不到的，你巴结得到，人家做不出的，你做得出。只要记着“不怕难为情”五个字的秘诀，做人做官是一定得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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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汾州刺史”宁简后，王晋觉得自己胜卷在握，至于万国俊的推举会否被朝廷采纳，他是不担心的，大周开国百年，为了鼓励“察举人才”，历来便对御史推举的人才非常重视，即便不能委以大用，升一两级还是没问题的。

有了此成竹在胸，王晋甚至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暗对下面胥吏进行培养，如果自己哪天离开，平遥县实施的各项新政策，也不会突然断。

正在这时，又一个喜讯传来，今年的州县官员考核，平遥县主簿王晋被吏部评为“特等”，是整个汾州唯一的政绩特等官员，得到的评语是“明察正直，办事干练，实为能吏”，而他的那份新经济改良策略，甚至上了官员内部参考资料—“朝报”。王晋知道这是李翱有意让功的结果，对他非常感激。

政绩被评为特等，便是在政治履历上写下厚重的一笔，不管是对于眼前的察举，还是以后的升迁任用，都非常有好处。整个县署的官吏都预料到王大人肯定要被朝廷重用了，便纷纷贺喜祝贺，笑闹着要求开宴请客。

王晋谦逊，虽然高兴但并不得意忘形，时刻保持着谦恭温和的态度，不像那等轻浮之人，遇点喜事便不知天高地厚，李翱大赞他有涵养，乃是宰相气度。

可惜，没过几天，王晋便如同被人泼了盆冰水般，从头凉到脚，喜悦全部消散，他即便再有气度，也不免郁闷难堪。

原因便是，万国俊的推举竟然被朝廷罕见地驳回，名单上李翱、王晋，郑元伯，还有另外一位县令，全部不予调用，仍留原职工作。

消息是王晋从友人李稹的急信得知的，正式下达公要比这个迟上几天。李稹就是那位在古陶驿倒霉地被宦官龙世恩鞭打的小御史，他的身份自然不能和身负“钦命”的万国俊相比，但也是御史台官员，所以万国俊的推举被驳回后，很快便得知信息。

据李稹信所道，推举是在政事堂宰相会议上被驳免的，坚决持反对意见的是“门下侍”卢士琼，万国俊气得大骂卢这是公报私仇，坚决不肯罢休，还要上书弹劾卢的专权，结果被“御史大夫”丘度训斥一番才无奈退却；信李稹感叹王晋运气武动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将夜凡人修仙传杀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职高手锦衣夜行超级强兵仙府之缘造神楚汉争鼎不朽丹神最强弃少天才相师圣王无尽武装实在太差，无意卷入了朝臣间的矛盾争斗，劝慰他只能耐心等待下次机会了。

给了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又彻底掐灭，尤其是被众人寄予“厚望”的王晋，这份难堪可想而知，他再是洒脱之人，也不免消沉数日，直到县令李翱来找他谈话。

李翱此来，却是向王晋说抱歉话的，他苦笑着讲了当年自己因为年轻冲动，得罪过现在朝堂上的一位显贵，想不到为了一饭之争，这么多年过去，那位大佬还念念不忘，此次众人被集体驳回，恐怕便是受了自己的牵连，心很是愧疚。

王晋心情再不愉快，也不能在歉疚的李翱面前显露，反而倒过来安慰李翱说，老大人你多心了，既然朝廷驳回，应该是觉得咱们能力还没有达到要求，恐怕不是你的缘故，不能怨天尤人。下官颓废几日实在是太过惭愧，现在想通了，以后脚踏实地好好干事，再不想那些虚浮之事。

经过这几天的闭门思考，他确实领悟很多，人的一生，本来便是浮浮沉沉的，不会永远春风得意，也不会永远穷困潦倒。现在受些挫折又有什么关系，守得住寂寞，耐得住性子，等待更好的机遇，才是正道。

王晋的心态摆正后，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县衙众官吏纷纷为他打抱不平，不管这些人是真心还是客套，他都非常诚恳地向对方表示谢意，并说明，朝廷选士，能者居之，自己既然没有选，只能怪能力不够，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大家勿要再提此事了。

众人闻言，甚为佩服，经历此番挫折，王主簿的为人依然还是那般谦逊温和，对别人的困难热情不改、真诚相助。其实，真正的人格魅力，其实就是在这些平日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人生变化，世事无常，正当王晋放弃了浮躁的奢想，准备脚踏实地地积累政绩再行迁转时，朝廷竟然颁发了对他的任命书，而且连升数级，直接被委任为从七品下的“裕县县令”。

裕县乃汾州邻近之地并州下属的一个小县，原本与武兴县乃一县，名为“水县”，武氏立国后，化为两县，其“武兴县”乃国县，是以大县的待遇安置；而分出来的“裕县”实为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勉强划了两千户添为小县，归并州刺史府管辖。

虽是小县，但县令也为从七品下之官员，比较现在品主簿身份，升了不止三级，即便此前万国俊推举，王晋也未敢梦想过能得此特殊待遇，不想现在峰回路转，万大人的推荐虽被驳回，而自己却突然升迁为七品主县，人生际遇之奇，莫过于此。

好在，韩泰的信件紧随朝廷公之后，到达王晋之手，从其信，他终于知道了为何自己会交大运的原因。

原来，这个裕小县最近竟然发生了一连串奇事，上一任的县令年纪轻轻不过三旬，却突然在任职上暴毙，因为事起仓促，便由并州刺史府下达临时公，任命该县县丞暂代县令之职，等候朝廷另行征调新官员。却没想这个临时县令上任几日，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把官印丢在县署，自个跑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影。

朝廷得知情形后，便责令吏部尽快选出新县令赴任，而且为了让新任官员尽快上手，要求最好是在附近州县选拔熟悉当地风俗人情的官员转任。

这事好巧不巧地便被韩泰得知，于是联系窦昭，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能为王晋谋取此职；而窦昭呢，上次万国俊推举王晋的事情自己也没出上力，可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这次稍微出了点大力，再加上王晋是进士出身，又有着让人羡煞的特等考核资历，于是这份天大的好运，便落到了懵然无知的王晋头上。

当王晋把这份奇遇说与县令李翱听时，他也非常感慨，人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命运”，这官场有能力的人太多了，像王晋这般心思灵活、能力出众的年轻官员，他以前也见过几位，但要数运气武动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将夜凡人修仙传杀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职高手锦衣夜行超级强兵仙府之缘造神楚汉争鼎不朽丹神最强弃少天才相师圣王无尽武装，却是差得太远，或许那些能身居高位者，除了能力外，还要比别人多几份运气武动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将夜凡人修仙传杀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职高手锦衣夜行超级强兵仙府之缘造神楚汉争鼎不朽丹神最强弃少天才相师圣王无尽武装吧。

因为是加急任命，王晋马上便需前往“裕县”上任，留给他准备和交接工作的时间不过数日。为了减轻他的负担，一直当甩手掌柜的李翱也不得不亲自处理公务。两人配合，整整熬了两天一夜，把主簿厅及王晋负责的其他几份工作全部审核完成，又交接了钱粮印章等物，最后王晋需要做的便是和县署众官吏欢酒告别。

闲话少提，宴请众人在县城最豪华的酒楼大吃大喝一顿，整整喝趴下一地官老爷后，王晋灌下两杯醒酒茶，又拖着醉晃晃的身体赶到城外古陶驿，和杨守等人告别。

对这所驿舍，他的感情极为复杂，正是在这里，开始了自己的为官之路，一步步脚印走下来，当要离去时，王晋才发现这个地方寄托了自己最留恋不舍的回忆。

自正职主簿后，他已不常在这里办公，平时偶尔来一次，也是参加接待过往贵客的宴会。在这一年多，王晋认识了数之不清的过路官员和名士，这些人有的是落魄被贬，有的是新近高升，有的是放浪才子，有的是穷困人。。。。，在王晋收拾妥当的行囊，放着满满当当的这些人当日写给自己的诗词；而在任职“送故主簿”的这段时间，他也曾为“过客们”写下八十多首送别诗，这些诗有的寄托友情，有的蕴含离别的伤感，有的纯粹就是人情客套诗。

诗这个玩意，既涵义悠远，又显示情意深重，异日不免广泛流传出去，那些曾经得赠他诗的贵人，每当听到别人诵念诗句，能不记起当时王晋的殷殷关照和惜别友情？能不真心把他当朋友？

不过，王晋此时心所想，却完全没有这些功利色彩，在将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看着驿舍墙壁上题写的一首首真情流露的诗篇，他只觉得人生如梦，将来有一日，自己会不会在一个不知名的驿舍，写出心感想？

在杨守等人恭敬而不舍的道别声，王晋离开了古陶驿，也许，接下来的很长时间，他们再也不会遇到这样既让人感觉亲切，又让人惧怕威严的领导了。

王晋最后告别的地方，选择了那座戒石亭。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这是皇帝告诫地方官员不可贪污、虐政害民的“座右铭”，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他们能日日看到此物，审视自身。可惜的是，这座石亭除了风雪光顾外，平日再没有哪位官老爷会多看它一眼。

王晋盯着石碑上的字迹，回忆着自己一年来的所作所为，不禁惭愧万分。这一任，自己的精力倒有大半放在应酬虚礼，投机钻营，人际交往上，而仔细想想，作为“亲民”官员，却并没为百姓做几件实事，如果不是临走时感慨万千，恐怕每日出入县署，这诺大的石碑在自己眼还是视若无物。

形式主义真是官僚主义的好兄弟啊！畅想良久，王晋脑海忽然泛起这么一句古怪的话语。

（注释：“朝报”，手抄的内参，在唐代已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