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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申请微博加V的一线心理咨询师不多,例会汇报工作进度时,甘陶也只顾点头,大气不敢出。

但还是逃不过火眼金睛的同事,他们刨根究底地凑到甘陶跟前打探她跟那位微博漫画家的关系。

她胡乱搪塞,称是自己摄影师的朋友,微博是她帮忙弄的。

同事狐疑:“你不认识他?”

甘陶沉吟片刻:“不太熟。”

同事显然不信:“叫你‘陶宝’,这还不熟?”

甘陶严肃地回:“巧合,因为我的微博名叫陶宝而已。如果我叫姜清,他大概也会说‘给我家姜清’认证。”

其中一同事名为姜清,错愕地愣住。

最后,甘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瞎掰总结:“一切都是我闺蜜的面子,他们圈内是好友。”

她也不再理会他们想从她只言片语中寻踪觅迹获取崎君的小道信息,本子一收,电脑一关,接个案去了。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

甘陶微博的粉丝依旧每日呈增长趋势,收到的私信有好有坏,疑惑猜测居多,兴奋激动的也不少。

她定时关注心理资讯转发微博,完全将花花信息抛掷一边。

工作进入正轨,江城市下远郊县的小学心理健康教育计划正式启动,预计今年暑期开展第一期留守儿童活动。

因此多渠道线上宣传的工作也是扬鞭奋蹄,不甘落后。

众合福利院那头,她也恢复了每周两次的义工次数,魏孟崎煮饭婆和桃酥铲屎官的角色成功谢幕,原因是他在这年扩大公司规模另抓影视改编这块,更是和国外文学网站合作相互推出作品,出差时间日益增加,十天半个月不着户,桃酥已经成为豢养在她公寓中的私有宠物。

时间一晃进入五月中旬。

街上行人衣着轻便,过往学生三两换上夏季校服和一尘不染的小白鞋,微风和煦又不会料峭刺骨,阳光明媚也无大汗淋漓。

今年的福利院从内而外大整修,甚至还有海外华侨大手笔为故乡唯一一所综合性福利院捐赠一栋休闲娱乐楼供老人孩子聊以解闷。

陈姨掬了把瓜子儿边嗑边蹭近甘陶:“甘大爷近来精气神都好了很多,两老人每天下棋唠嗑,病都少犯了。”

孩子们成群结队地在院子里追逐打闹。草长莺飞,那半人高的小草堆里可见蹲着捉蚂蚱的小身影。

“陈爷爷,头要稍微抬高些,我替您理一下前面的头发。”甘陶用手轻扫削落肩上的碎发,微抬分贝凑在半聋老大爷的耳旁,“您别动,小心刮到。”

“这儿是不是还得剃点?”陈姨左瞄右看,捏着瓜子的食指拇指点了点侧面。

两位老人互相有了照应,沉寂的这些年终是有了盼头,甘陶也放了心。

世人常道儿孙满堂,多子多福。花甲之年,亲人远隔,金山银山也是花不尽的怅然落寞。

她记起《返老还童》这部影片,逆着时光行走的本杰明,用苍老面容迎来新生,用孩童的稚嫩等待死亡。人越老,何尝不是另一种慢慢变小,视线所及变小,呼吸频率变小,身长体积变小,还能去爱的心也变小……人生之末都将归于平静,终于尘土,别再蜷缩身子,躲在角落,目光惶惶,一味等待。

“陶陶,来,看……”

女人的容颜在画笔下苍老,是时间流逝的沙漏,是呼啸而过的北风。

“这是……银奶奶?”

老画家嗬嗬笑了。

“魏孟崎,你说这个世界会不会真的有神明?他们能听见我的生日愿望吗?”

“尘世万象弹指过,所爱皆能归故乡?”

“……你偷看我的明信片!”

“没有神明,我能听见你的所有愿望。”

“然后呢?”

“让你如愿以偿。”

我猜想,你会爱我的;因为我明白,你也渴望爱与被爱。

我希望,你是会明白的;因为我爱你,望你也能被岁月温柔相待。

在甘陶的印象中,桃酥很少叫过。

对于上班族来说,养猫是又省事又安心的决定。作为独居动物的猫,既不用像养狗一样需要带它整天遛弯,也不用害怕它独自在家无人看管。猫粮和水一摆好,该吃该拉一样不落,听见开门声就蹲在门口守你回家。你躺着它挨着,你坐着它贴着,时不时翻起肚皮撒娇求你陪它玩,真是可爱乖巧得不行……

当然也少不了它生气挠你的时候。唉,谁能没有脾气,自己养的,跪着也要铲屎换猫砂咯。

魏孟崎闲来得空也会夜晚来看桃酥。

美名看猫,实曰……花前月下,美哉叹哉。

出差前一日,他们约好下班一起吃晚饭。

自从上次年会聚餐拒绝同事朱佺羽的告白后,他们上班见面免不了小尴尬。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区域,佯装淡然地挥手打个招呼都让甘陶产生刻意而掩盖的错觉。

她往常最爱在二楼拐角的茶水间煮咖啡,顺手理理盆栽,忙里偷闲。后来回忆,似乎每次都能在那里遇上朱佺羽,以至于她接水都下到一楼仓库旁的老式饮水机候着。

然而她千算万算,仍算不出墨菲定律诡异的怪圈公式。

可可粉苦而带香,远没有眼前猛然惊现的人影来得提神。

热水沸腾的红条堪堪指上标准线,甘陶不慌不乱地轻扳水龙头,滚烫的水汩汩流下,升腾起白烟。

咖啡醇香四溢,萦满狭小的走道。

她关了水,身子侧过,用银勺在杯中搅拌:“你来吧。”

她自始至终没有再抬头看他,低头往外走。

朱佺羽往她跟前一挪,挡住她的去路。

“有话要说?”甘陶抬头,就见他微带愠怒的眼。

他逼近一步:“你是不是在躲我?”

甘陶没料到这茬,心颤的同时手腕关节也颤了下,后退的一步生生把一小口咖啡的量洒上手背。

被烫得神经震颤,她瞬间蹙眉敛睑,把杯子置于饮水机之上。

她的手被他迅速握住,擦掉咖啡水渍:“烫不烫?”

“一点而已。”她抽不开,眉心成结,盯向他。

“那个富二代,他真的会娶你吗?对你是真心的吗?”朱佺羽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视她,手越攥越紧,有了痛意,这可比热咖啡溅到更难受。

“别逼我说不留情面的话,都是同事,放手。”

朱佺羽紧抿双唇,带着一触即发的怒气:“我问你这些,是不想你被那种花花公子欺骗,玩弄感情!我在紫禁城的夜总会里见过他,你知道他身边围着多少女人?见到你们这些长得好看又单纯的小姑娘,随便勾勾指头骗一下就上钩了,什么只爱你只疼你全部都是花言巧语!”

“他爱骗不骗,我乐意。”甘陶不耐烦地趁机脱身,拿过杯子就疾步往外走。

走廊拐弯,被他大步拦下,她语速极快地狠瞪他:“他要骗,我上当,愿打愿挨!一锅配一盖早就注定,谢谢你的关心,别人的事就别插手了!”

朱佺羽死抓她的手臂不放,眼底的红像蛰伏的豹。

他把她用力推按在墙上,几欲强吻。甘陶慌乱气愤挣扎,手中的咖啡尽数泼洒在自己的手背和胸口,浸湿了白色衬衣,杯子跌落在地。

突然,一股大力强硬而愤怒地分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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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与你,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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