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崖诡堂

绝崖诡堂

五人按着指示循了百步,在应该是信条上所指的狭细洞口处止步,往里窥望,却连苏闻卿和萧遥都看不清里面具体是何境况。

此地不知是什么在吸噬灵息,竟连藏于人身中收敛不放的灵势都可侵吞。

“让我也看看。”苏炽拨开那两人,俯身凑近洞口往里张望。

他比那两人更瞎,凑望了半天,也就一抹黑。

“你这夜盲眼能看见什么?别凑在这挡路了。”

苏炽拍开了萧遥过来拽他的手,就算瞎的坦坦荡荡也硬要凑在这张望。

与外头稍有不同的是,这洞里隐隐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灵息在流淌。

既然这里头漏有灵息,便说明这山洞果真与此地的诡异之源相通。

“孟启,你和小花留在外面,务必留意形势,最好再找个别的出口,这条路太憋屈了……”苏炽嘴上喋喋不休的数落着,便侧身,擦进了这个凭他大老爷们的身材有些吃紧的洞口,“姓苏那玩意儿是以为我们几个的尺寸跟姑娘差不多吗?这得是赵飞燕才进得去吧。”他如此数落着,终于还是蹭进去了。

“这洞也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吧……”苏闻卿虽也吃力了些,但似乎还是比苏炽要稍好点。

三人中最高挑的是苏炽,这洞口既窄又稍矮,苏炽骨架也大,屈身自然局促。

萧遥最后入内,也是三人中最为轻松的,侧身嵌入穴口,膛前尚有一指余地,轻而易举的便入了洞穴。

“公子。”崔元在洞口往里张望,“此去多久方归?”

这山里的情况具体如何苏炽也料不定,却还是思忖了片刻,“一天吧,如果我们一天都没有出来,你和小花便凭情况而动。”

“是。”

洞中有岔路,而每一条岔口都幽绕着隐约难察的灵息。

在绝对的黑暗中,哪怕只是一丝弱光氤氲都足够惹眼,故三人都注意到了描绘在一处岔路壁缘的荧亮标记,凑近去看,是用莹蝶粉绘成的一个小巧的太阳图腾。

苏闻卿一眼便认出,“这是伏羲庙的标志。”

“那家伙还真想借‘伏羲庙’闹点什么事?”

“我一直想问,你们和那位苏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与伏羲庙又有何牵连?”

“他跟伏羲庙有什么牵连我不太清楚,不过他与神都一位侯爷倒是关系匪浅。”

他如此爽快的将萧遥一直向他询问而不得的答案直接告诉了苏闻卿,毫无掩瞒之意,似也遗忘了先前总无法从他口中探得实情的萧遥也在旁边。

萧遥暗自瞥了他一眼便沉默的走在了前头。

“你认识与他关系匪浅的那位侯爷?”

“嗯,算是我的同盟吧。”

“听说神都里权势错综复杂,尤其六侯之间的明争暗斗最为复杂,你眼下尚未进入神都便牵扯进了他们的局里,如此无妨?”

“这也是必然的。不过我结识的这位侯爷并非六侯之一,身份也稍有些特殊,于六侯而言,恐怕算是敌对方吧。”

前方又见岔口,萧遥回手攥了苏炽的腕子将他拽进绘了标记的路口便撒了手。

苏炽在黑暗里瞎得坦荡,方才又与苏闻卿谈话谈得专注,直到被萧遥拽过去才意识到是转向了。

深入至此,徘徊在道里的灵息稍有增强,正好苏炽也有好一会儿没听见萧遥的声音了,便趁此机询道:“这里灵息强了些,云涯,你现在看得清楚了吗?”

“嗯,比刚刚清楚些了。”

这处洞穴深里蛰伏着蠢蠢欲动的杀气,像是被囚于笼中的恶兽,空有本能的嗜血之欲。

萧遥有些局促不安的按住隐隐刺痛的右臂,苏闻卿见他背影忽然紧成一片,忙问:“云涯,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苏炽瞎着看不见萧遥的状态,在旁听了问也紧张了一下。

“没事……”

玄昭乃是饮血而生的凶器之灵,天生便渴求杀气,尤其带有邪性的杀意最能令它激跃。

且玄昭到底是个危险的东西,即使已与萧遥共存了这么些年,却仍存有难以驯服的可怕烈性,这种烈性能让萧遥纵横沙场,也会让他的灵魂在嗜杀过后披上恶鬼般的邪戾。

萧遥不动声色的同两人拉开了些距离。

此刻玄昭隐有发作之势,压不下去,有点麻烦。

这山里藏的东西还真是讨厌!

月至中天,清辉落撒崖谷,周遭嶙峋一片,暗舔一抹冷白,森如鬼岭。

山洞的尽头悬嵌崖壁之上,下方是那条染血的长河。

苏炽隔着萧遥往外凑望了一眼,心里越发想将苏成远生吞活剥。

他们所在的洞口斜上方半悬着一口巨大的铜膛,就局部观来,活像是个巨大的焚尸炉,炉膛之下悬垂了数以百计的铁链,末端皆沉在水中,不知挂的是什么玩意儿。

这一路给他们指路的伏羲庙的标记半远不近的绘在了炉膛下一个貌似是有人专门给他们留了门的虚掩着盖的暗口,与他们所在的洞口空悬了一段距离。

血河淌在崖下数百米之距,已经是苏炽多一眼都不敢张望的高度了。

“我先过去看看。”苏闻卿身手奇敏,飞出悬洞凌空轻踏了崖壁三两步便蹿进了那个暗穴。

苏炽小心翼翼地扒着洞壁往那边张望。

“堂兄?”

苏闻卿探出个脑袋来,“没什么,过来吧。”

“走,云涯,我带你过去。”

“啊?”萧遥完全不明白这个恐高的家伙要带他过去是什么意思,这种情况分明应该反过来带才对,“你别胡来,还是我带你过去吧。”

“你的身手再带一个人的话估计是跳不过去的。”

“……那也比你好吧!”

“没事,相信我。”苏炽也不知是哪揣来的自信,真就揽过萧遥的腰便纵身跃了出去。

本来萧遥是没有恐高的毛病的,却还是被这家伙给弄了个心惊胆战,没禁住一把抓了他的襟子。

却出乎意料的是,苏炽带着他出奇的稳,亦是迅敏的跃入了炉膛。

如果是苏炽自己一个人的话,这高度是够把他吓掉崖了,不过抱上一个人的话心里便踏实多了。

能被苏炽这不着调的家伙平稳的带过来,萧遥才是大舒了口气。

“云涯,你脸色不太好,是很怕高吗?”

“……没有。”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以前也很怕高,后来才好的。”

“君愿兄有治这个毛病的法子?”

苏闻卿笑道:“我刚习会轻功那会儿因为不敢用,所以有一段时间经常被母亲从崖上扔下去,跳得多了也就不那么怕了。”

“……”萧遥笑容略僵,“这、这么可怕吗……”

苏炽在旁听着喉结上下蹿了一溜,当即放弃了尝试这种粗暴疗法的念头。

暗门之下凛风呜咽,悬垂的铁链应而涩响,血息傍着邪气乘风入堂,凉飕飕的将极其不妙的氛围扫入此间。

这下面肯定没挂什么好东西。

门旁有道循上的阶梯,烈色火光映壁,时有灼热拂面降来。

这半挂在悬崖上的铜体建筑果然是个炉子,三人循梯步入正堂便见一池燃着熊熊烈火的铸池,池中蕴灵颇盛,而他们苦追了许久的灵核残片正被一道结界浮托在铸池之上,已被置入百灵谱的残件里。

被这玩意儿的名号纠缠了许久,直到今日才终于得以窥清此物部分残貌,却似乎就是个浮雕着复杂图腾的机关匣子,若不说这是神器的话,这模样活脱就是机甲师练手的玩意儿,无甚稀奇。

苏炽是真搞不明白苏成远那家伙到底绕的什么肠子,分明要将灵核残片归还,却又不干干脆脆的直接给,非要设这么一道不强不弱也算不上什么阻碍的结界来恶心人。

苏炽在心里牢骚了一番,然而静下心来,细细回想苏成远一往的行事作风,貌似也不是十分拐弯抹角的人,城府虽然不浅,行事却也利落,照说应该不会玩这种多此一举的手段。

总之,此人不可小觑。

“你们退开些,我来拿这东西。”

“你当心。”

虽然这结界怎么看来都平平无奇,但介于苏成远此人诡不可揣,苏炽还是选择小心为上,便谨慎的控制住出剑的力道,恰到好处的只劈开了结界。

半副百灵谱浮落掌心,只听里头“咔嗒”一声清脆的机轴响动,整个炉膛轰然一震,当即响起一串呼应似的转轴声。

果然着道了!

三人心里皆感不妙,正想循原路返回,却才转身,便是一块压着咒符的铁石链断坠落,死死的塞住了暗道入口。

苏炽垂眼打量手里这东西,确定这就是货真价实百灵谱,便完全想不明白这家伙既然给了他们真货,有什么理由要绝他们的后路。

“那边有路。”萧遥眼尖,立马寻见铸池对岸一扇隐暗的堂门。

眼下别无他路,纵然那很可能又是另一道陷阱,也不得不闷着头往前走。

他们三人走后,花佣和崔元便循河继续往山深处而进,约莫到了三更,河中血腥之息陡然增至令人忍无可忍的地步,两人藏在月影阴幕间暗察形势,借着月光约莫可见河水似如沸腾了一般翻滚。

花佣生而有灵脉,也在花有尘的指点下有些灵修底子,虽不精湛,却也约莫探得清些情况,便拍了拍崔元,将述了自己意思的纸亮在崔元眼前。

崔元就着光暗细辨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清花佣的意思:“现在灵势倒流入山,可能是什么结界被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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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突然发现卡哇伊的少帅似乎还有醋精体质(?ω?)hiahiahia

em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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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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