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是谁?

第三章 她是谁?

哑囚犯一时没有明白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那声音答道〈“我是说:从今往后,不论我们愿不愿意,我们俩心里的话都会被对方听到。WENXUEMI.coM唉,我心里的任何事也瞒不住你啦!这可怎么办?我是个女的呢!”〉

哑囚犯似有所悟,心道(“你心里的话我全都能听见?怎会如此?你的法术就是这样的吗?”)

那声音解释道〈“这‘摄心术’施展时,乃是将对方的心窍打开,使其内心之语如漏堤之水,流入己方心窍。如此就可窥探对方的心声,最后便能摄人心魂。”〉

那声音顿了顿,接着道〈“昨夜我用真气给你接骨疗伤,却不知你身体里有股什么力量,竟将我的真气全部吸走了!我失去真气,‘摄心术’便再也无法收功,我们俩心窍大开,再也无法关闭,心中所言就能彼此听到了。唉,算了,事已如此,也只好顺其自然。不过你吸人真气的法术倒很厉害!可以告诉我是怎样练成的吗?”〉

哑囚犯道(“我不懂法术,什么叫做‘真气’?”)

那声音答道〈“真气靠吐纳敛气而来,是培炼内丹之物。有了内丹就能施用法术。我练了五年的真气,昨夜全跑到你身上去了,以后我再也不能用法术了!”〉

哑囚犯歉然心道(“你为我疗伤,却害得你失去真气。你不能把我身上的真气收回去吗?”)

那声音道〈“覆水难收啊!不过也没关系,没有真气我就不用练功啦!其实我最讨厌练功!早晨晚上要到屋子外吸收什么‘日精月华’,真是累人啊。往后我可以舒服的睡到天亮了,嘻嘻!你吸走我的真气,我还要感谢你呢!只可惜我的真气是纯阴的,只适合女子修炼。你得到却没有用处。嗯--找机会我问问师傅,也许有办法让你能修炼我的真气呢!”〉

哑囚犯心道(“我害你前功尽弃,是个不祥之人,不值得你如此费心。我倒有一法,或许能将你的‘摄心术’化解,你也不用担心‘心里话’会被我听去了。”)

那声音问道〈“哦!什么办法?”〉

哑囚犯道(“你师傅一定是个有本事的高人。你叫你师傅将我杀死,我死了,你就不必担心我听到你的心里话了。”)

那声音急道〈“快别这样说!其实,我很想和人说说心里话呢!你以后别再说什么死啊,不祥之人之类的话,好不好?”〉

那声音语意屈就,语调委婉,饱含着关心和劝慰之意。哑囚犯心中既温暖又感动,心道(“好!我不说了!那今后我们随时可以这样在心里说话吗?”)

那声音道〈“听师傅说,‘摄心术’练到高深时,便能随时心语。但如今我的功力很浅,白天、睡觉或是我们相隔很远之时,就不能在心里说话了。哦,对了,还忘了一件事!呃……每个月有一两天……我气血不足……也无法和你说话的……”〉

哑囚犯关切的问道(“你为什么每个月会气血不足?你得了什么病么?”)

那声音变的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呃……这……每个月……女子都是……呃……”〉

哑囚犯道(“我做了十年苦役,很多世事都是一无所知。难道现在流行什么瘟疫?使得女孩子都气血不足?”)

那声音不答他话,忽然唱道〈“天上星星亮晶晶,明月如钩草如茵,远山蒙蒙风儿轻,风摆荷叶水不兴……”〉

哑囚犯愕然问道(“你在做什么?你在唱歌吗?”)

那声音又唱了几句,松了口气道〈“哎呀!好险!差一点什么事都跟你说了!以后要是你问到我难为情的事,我就在心里大声唱歌!免得自己失言。我本来就不会撒谎,心里更藏不住话的!你别再问刚才那些话了,好吗?要是有些话说出来,我会羞死的!”〉

哑囚犯微笑道(“你刚才不让我说‘死’,怎么现在你自己倒说出来了?”)

那声音道〈“好啊!你用我的话来挤对我啊?你也忒耍赖也!”〉这句话虽是埋怨之语,但语调却充满了少女娇憨。哑囚犯听在心里,如沐春风,如闻仙乐,胸臆间轻飘飘空荡荡,脑中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那声音道〈“你是不是想睡觉了啊?我也好困。这两天失了真气,我没精打采的只想睡觉。今天就睡了一整天呢。不如现在我们各自睡觉,养好精神明天接着说话,好不好?”〉

不等哑囚犯答言,那声音又道〈“你别担心,我们说话的日子长着呢。明天太阳一下山,你就会听到我的声音,不会让你象今天一样久等的。”〉

哑囚犯听到“我们说话的日子长着呢”这句,心里又是一甜。答应道(“好吧,你正该好生修养才是。明日我等你来!”)

那声音又模模糊糊说了两句,渐渐便细不可闻了。哑囚犯屏息凝神,不敢在心里说话,生怕吵醒了那个神秘的“精灵”。

荒野中,寒风仍在呼啸,但怎能吹散他心中的平安喜乐?他就睁着眼一动不动的坐着,直到黎明。

次日拂晓,九华派众人上马赶路。天边乌云散去,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四下里的皑皑白雪映着阳光,分外晶莹璀璨。

哑囚犯感到一种难以捉摸的快乐和幸福。他的心扉关闭太久,但又打开太快,仿佛长年失明的人猛然到阳光,只觉神驰目眩,匪夷所思。他坐在马背上,运用起全部脑力,企图找出事情的端倪。

直到晌午,众人下马歇息打尖,他还在沉思。好在众人已经习惯他那种木然的神情,并没有人来理会他。

哑囚犯靠着一块石头坐下,摆弄地上的石子,慢慢思索起来:这个神秘的人到底是谁呢?其一,这人是个年青女子;其二,她会法术;其三,她就在我附近,其四,她叫我‘追月’,显然是在‘建武营’或定襄城里看见过我。‘建武营’是不可能的,因为那里根本不会有女人,那么就是在定襄城里了?可定襄城里,我遇到过什么特别的女子呢?

正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柳青凤趁着没人注意走到他身边,悄悄将一块面饼塞到他手里。

哑囚犯一惊,抬起头怔怔的盯着青凤。

青凤催道:“你快吃啊!这是给你的,你怎么不吃啊?”她见哑囚犯仍是不动,心里不耐烦起来,嗔道:“你盯着我看什么?别以为我在可怜你!就是因为你,害得我都不能用道术了!这饼子是我吃不下才给你的,你不吃我可就扔了!”

正在这时,柳朴山走到她身后,问道:“青凤,你在干什么?”青凤一惊,回身道:“没……没干什么!”柳朴山“哼”了一声,肃然道:“你越来越不成话了!这人是个食人心肝的邪魔,你怎么不识好歹的滥发善心?以后你不许再靠近此人!不然我就任由黄成虎来处置他!”青凤只好低声答道:“是,爹!”转身走开,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哑囚犯一眼。

哑囚犯也正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惊奇和喜悦。他心中起伏翻腾,恍然大悟道:对了!正是她!正是她!我怎么如此愚笨?--这方圆几十里荒无人烟,除了这位青凤姑娘,哪还有什么年青女子?她在定襄城里为了救我,施展法术杀死那安公子,是我亲眼见到的。她把自己的干粮给我吃。她为了让我免受断脚之刑,为我开脱逃跑的罪责。她对我的惠顾多不胜数,我却熟视无睹。更重要的是,刚才她说“就是因为你,害得我都不能用道术了!”。不正是因为我吸去了她的真气,才让她不能用法术的吗?这个和我心语的人除了是青凤姑娘,还能是谁?

他接着想道:那她的声音为何跟我夜里听到的不一样?嗯,对了,她自己也说过,在心中说出来的声音“怪声怪气”的,跟她本来的声音差别很大。她为何不告诉我她的身份呢?还有她的“师傅”又是谁?哎,她之所以不敢直言相告,一定是害怕她父亲责怪,她为了不让我猜出她是谁,还把她父亲称作“师傅”,对!一定是这样的!

疑团就这样慢慢解开,不合情理的部分,他凭着臆想猜测粘接起来,显得更加顺理成章。

哑囚犯心思豁然明朗,心里那个模糊的影子和青凤的身影慢慢重合起来,变成一个光彩夺目的影象。他凝视这个影象,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既然她不想让我知道她的身份,我也不能使她尴尬。她父亲恼怒她接近我,我白天就要和她离远一点,最好看都不看她一眼。她的恩情我难以报答,就不能再给她惹麻烦,让她为难!

白天在思索中很快的就过去了,当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天边,那声音又在他心里响起。

〈“哎!你今天还好吗?昨晚我一觉睡到天亮,精神已经养好了。今夜我们谈久一些好不好?我还有很多事想问你呢!”〉

哑囚犯不答问话。他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心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青凤姑娘!对不对?”)

那声音诧异道〈“青凤姑娘?你是说柳青凤?你别瞎猜,我不是她。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我是谁的!”〉

哑囚犯话一说出,已然后悔,心道(“好,好,我不乱猜了,我知道会让你为难的,我再也不会叫你‘青凤’了。”)

那声音歉然道〈“真正对不住,如今还不能告诉你我是谁。这样吧,你给我起个名字吧!省得你猜疑,也不用‘你’啊,‘你’的叫我了。”〉

哑囚犯微一迟疑,问道(“叫我起名字?呃……你今年多大?”)

那声音答道〈“再过两个月我就十六了!”〉

哑囚犯沉吟半晌,心道(“你比我妹妹大一岁,十一年前,我为了找寻她,才忽然变哑的。你和她虽然生辰不同,但却都是能和我亲近之人。以后,我就叫你‘妹妹’好么?”)

那声音笑道〈“好啊,好啊!不过……”〉说到这里,语调忽然变的腼腆起来。

哑囚犯问(“不过什么?你不喜欢我叫你‘妹妹’么?”)

那声音嚅嗫道〈“那倒不是。可是要我叫你‘哥哥’,我却叫不出来。”〉

哑囚犯微笑道(“那你就叫我的名字吧!我的名字叫做紫元宗,十年来,还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妹妹”应道〈“我正想问你的身世经历呢!你讲给我听好吗?咦,不对啊!你不是叫‘追月’么?你有两个名字吗?”〉

哑囚犯紫元宗凄然一笑,心道(“我的真名叫做紫元宗,‘追月’?哈,那原本是一条狗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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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唐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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