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Sundering与NEXT
“但遗憾的是，我越是费心运算，确定的条件越多，出现的误差也就越大。比如之前我一直在尝试通过分析人们时间流向量之间的夹角相似性，想藉此找出时代的主题。”大巫妖一脸寂寥地说道。
“因为常规对时间的看法是维度，所以你打算用建立在高维空间的向量角度余弦模型来进行大数据统计？抱歉，这话题不仅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更超出了我智力的运算极限。”少年扶额道。
科朗脸上写着“每个字我都懂但是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阿伯戴尔眼神空洞频频点头：“啊，对对，就是这样子，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唯有侏儒心领神会，在聆听的同时，掏出小本本飞快写作，尽显种族的多线程天赋。
“所以我就在想，卡苏斯当年是否想用神位于高维度的优势，超越普通人类奥术师计算所需的时间，又或者是以神强大的处理能力来进行暴力压倒性的穷举来得出结果。”
“如果有神的权能，解决掉费林魔葵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但您老也应该想到过，只以你们的法术来解决费林魔葵，也并非毫无胜算。倒是想预算未来、尤其是对长期未来精确计算这一点，所需要的运行速度可能是连神都做不到。除非是特别的神、特别的人，拥有预言相关算法的，比如先知阿兰多和疯狂阿加萨，就好像是对混沌问题的特殊解……”
“阿加萨所写下的黑历史，以及将其整理成型的阿兰多，他们必然有特定的算法来进行简化。就好像地月轨道那样极简化的三体问题是很少见的，大部分现象都无比混沌——尤其是人们的生活，你是这个意思吧。我相信她的启迪来自于夜女士，而那位女神为的是预言毁灭的结局；而另一些历史可能的方向被阿兰多看到。而从千叶一夜可得出，这些对未来历史的预言中，可能透漏出夜女士的计划或弱点，至少魔法瘟疫前我是这样想的。到现在，也许所有的人类、生物、城市、山川、大海、星球……到最后都真的要回归永夜……”
大巫妖随手一捏，原本显示着人世间事物的虚拟景象猛然缩放为托瑞尔星球在孤寂的太空中，随即变为一个质点，与代表苏伦的点和代表太阳的点，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类似椭圆的轨迹，而且这些轨迹都不尽相同。
少年看着星球模型划出的轨迹，伸手挡住了蠢蠢欲动的猫咪：“……我们认定世界的主流是线性的，而将不符合线性的现象称为非线性就如同我们将动物界进行分类，是猫的称为猫类动物，而其他动物均为非猫类动物。”
女骑士一脸震惊：“你居然有自觉！”
“不止是预言的算法，也许神职都是一种特殊的算法。”大巫妖回头望了一眼侏儒预言师，“有些东西是我们不能说出的违禁事项，但它确实是存在的。而我们甚至可以认为神上神排除了那些错误的选项，也许这正是对我们和神的一种暗示。由此来看，也许我们换一扇门会有更高的几率……但对我来说，看不到未来。”
大巫妖回想起他做过的预测，不管如何反复改变，最后也只能看到在密斯卓诺一战后，自己死亡的场面……
“是的，虽然通常普通人会认为我们预言系能看到未来、掌握命运，但实际上越是研究就越是心生敬畏。就预测复杂问题来说，预言系乃至您这样的大奥术师或者神并不能比普通人好多少。只要存在细小的误差，那么这初始错误和运算误差就会不停叠加，最后导致结果的不同……举个例子，我对过去在博德之门发生的五次灾难，成功预测准了九次！”似乎是发觉大奥术师和自己有相同的苦恼，远近闻名的侏儒预言家开始滔滔不绝地倒苦水。
“命运这种东西，除了太姬谁能将它掌握在手中呢？”阿伯戴尔叹息道。
“萨弗拉斯啊！我多么希望自己和同族们一样沉醉在充满线性美的机械之中——只要装上更多机关就能获得爆炸的结果，甚至研究免疫系统、神经网络和经济学都可以！人生这个复杂系统对于小小的侏儒来说太沉重了！”
侏儒夸张地抹着他鼻子，做出泣不成声的姿态。
老者一脸淡然，转而说道：“越是计算就越是感觉到自己的无力，这时候就应该换种算法……甚至方式。毕竟我们都知道，再强大的法术乃至神力，也无法违逆神上神……时代的意志。比如，我记得在前不久(一百年前)人们宣称晨曦之主是永恒黄日的时候，一般都认为永恒黄日能够为咒疫后混乱的世界带来秩序。”
“也有可能是，唯有晨曦之主和永恒黄日，才能够将世界从被旧日支配者和外神入侵的毁灭结局中拯救出来。说不定在某个时间线，我们这些凡物早就理智全失了。”
少年话音未落，侏儒轻快尖锐的声音已经响起：“但不是说，时间旅行和其他对时间的操纵都需要魔网？等等，旧日和外神？”
“太阳神教会认为是夜女士引入了遥远领域的混乱能量，藉此彻底破坏魔网，以此毁灭这世界。然后为了阻止祂的这破坏行为，晨曦之主不惜穿上了大号的马甲。”
“哦哦！”侏儒尖叫着，“为何卡苏斯那时候没有发生魔法瘟疫，我们也一直在怀疑。”
“对，以前魔法女神死的时候，并未爆发咒疫。实际上猫城有些学者怀疑，咒疫的产生和那东西从星海深处逃脱有关。但他们不可能公开承认，那样就证明他们的做法是错误的。”
老者对少年点头：“想必你也知道魔网与时间线的关系——要改变时间，就需要通过魔网，因此需要魔网本体，即为魔法女神的同意。我甚至在想，卡苏斯已经看到了毁灭的未来，才选择获得魔网也即是魔法女神，这种简单直接的算法。而永恒烈阳与晨曦之主不同点在于，祂可能对时间线有权更改。当然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以前信仰祂的都是底层平民，我们大奥术师很少关心这个。而到了魔法瘟疫后，女神和魔网都被破坏了，也不能确定是否可以干涉到祂。”
“在魔网被破坏后，反而可以进行彻底的重建。比如说那几个自称魔网大师的选民和……塞拉丝蒂娅公主，都在修复地脉节点，进行重新锚定魔网的工作。你知道的，魔网遭受过很多次破坏……魔法瘟疫、动荡时期、卡苏斯化身、黎明之灾、永聚岛建立……以及泪雨星转。每次魔法女神失去对魔网控制的时候，都有可能是其他人接触的大好机会……尤其是对时间虎视眈眈的晨曦之主或永恒黄日。”
“‘破界’与‘再世’，女神跟我说过好几次的……等等，你确定太阳神不会听到？方丈心眼很小的……永恒老爷你应该比龙巫教主强吧？”
“即便比萨玛斯特强很多，也未必能与神抗衡。”阿伯戴尔说道，：“你们根本没有体会过神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哪怕是回想起过去噩梦的一丝影子，都足以让我畏惧到辗转难眠，生怕再回到噩梦之中。”
巴尔的死亡代行者梅姐，一身奥术和神术都到了巅峰大圆满的境界，几乎可称为半神，即便强如巅峰五圣在她面前也犹如孩童般无力……然后就被阿伯戴尔变身杀戮者手撕了。
“这个你大可放心——即便不放心也没有用。因为我禁制信息的方法你在凡人中很难再找到更优秀的，所以就算听到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对对，除了魔师之外。听说魔师老爷是位绅士，放了兄弟眼偷窥全球，连阴魂城主和夫人造孩子他都是第一个知道。”因为知道此刻大家肯定在魔师监控下，所以不需要对其他神级强者一样避讳。
“胡说，我怎么不知道？开始监视那小子明明是在他儿子……之后！”大巫妖怒斥道，看来他与魔师的关系并非格格不入，而是同床共枕一般。
马渡江头苜蓿香，片云片雨渡潇湘。东风吹醒英雄梦，不是咸阳是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