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与猫相称的Catastrophe
“为了追逐那些似曾相识的宝物，我曾前往费伦各地甚至……藏着三件神兵的那座活火山……”
停顿酝酿了许久，阿伯戴尔好一会才从记忆中恢复过来，继续说道：“在灰鹰城那位接见了我，并警告说那黑暗与疯狂的邪神、上古邪物、旧日支配者的喽啰试图将其从囚禁中解救出来，让整个多元宇宙化为虚无，八叶的力量可能连灰穹天宇……连在奥斯进行的防御都只是泡沫。那邪神、旧日支配者、上古邪物很快就要从它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将整个世界带到黑暗的结局……而之前我在剑池向那位魔武双修的大宗师求购镜影剑的时候，他反而慷慨地赠送于我——在讲了一个与上古邪物有关的惨痛结局。”
“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虽然知道那位大宗师说的是猫忍者，但阿伯戴尔根据以往经验却宁可相信那少年。
他看了一眼那塔巴西豹人，随即目光又移回黑发少年那。
而猫姑娘的注意力投放在眼前食物和大巫妖身上，虽然“啊呜啊呜”地吃着，但腰弓和下肢保持着蓄力，随时可能猛攻或逃走。
——当然，阿伯戴尔知道这一切在大巫妖面前都毫无意义，倒不如说他觉得小猫这种愚蠢的虚张声势还挺可爱的——只要大巫妖愿意，一个念头就足以将这酒店所有人化为飞灰。
“被囚之神，我在猫城也曾听说过。”少年叹了口气，想起那曾经来猫城求援的旅人的传说，“身为天朝上国，那些大人们即便做错事也不会承认。”
“这不是授龙的问题，奈瑟瑞尔和伊玛斯卡的人也都是如此。这是因为人们聚集在一起就会变得太过软弱，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而实际上，我这种大奥术师说自己愚蠢，就没有人敢反对。”大巫妖温和地劝解，少年完全猜不出这是谦虚抑或过度的自负。
阿伯戴尔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在嘱咐我将伊尔布雷萨转交给‘桃花’之后，他说自己要前往楚尔特调查与塔巴西人有关的世界末日，只是我不知道他要面对的是巨蛇、蠕虫，还是其他的邪神或上古邪物。”
“那位精通卡拉图和费伦各国家、地方、种族武术的大宗师？他不是在一千多年前就去世了吗？”骑士少女问道，即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她手上依然能做到不停剥开虾蟹、剔除鱼刺、企图投喂那黑发少年的动作。
若不是那少年涨红了脸完全不配合，绝对称得上行云流水、完美融入当前场景。
“不清楚，也许长生不老或浴火重生了，毕竟他说要维持封印到永远，想必有其方法。”
“神之巨影、吞世之蛇和寰宇巨蛇我们暂且不论，只说蠕虫……”大巫妖摇头苦笑，“即便是蠕虫的一丝神力——连火花都称不上，只能说余烬，也远远胜于我这种可算得上顶尖的大奥术师了。”
“怎么可能？蠕虫行者不是在一百多年前就被冒险者摧毁了吗？”
“正因此，才越发凸显祂的可怕。而令人最为不安的是，在安静了一百年后，又重新开始活动——跟失落七神和龙巫教一起！”大巫妖两手分指北东，在空中投影出两处幻象。
写着“霜冻森林”的幻象中展现出一座标注着“远古遗迹”的建筑，材质看起来非金非石，巍峨壮丽的锯齿状金字塔耸立在结冰的针叶林包围中，也不像异位面常见的材质或风格。
“这座遗迹大部分人认为建造于创造者种族活跃的远古时代，在大约一千五百年前，有几座城邦的蠢材们想入侵外域结果被反推回猫门这边，这就是我在书中提到的七印战争。为了对抗异界军势中的几位神级存在……他们决定摧毁遗迹中的神器，松开托瑞尔和元素位面的屏障，像当年创造者种族在泪雨星转中那样重新召来匹敌神的原初不朽。”大巫妖说道，也许是因为默认大家都看过他写的《奈瑟瑞尔史》并倒背如流，说的理所当然十分跳跃。
阿伯戴尔低声向少年解释，显然已经和大巫妖探讨过这话题：“霜冻森林就是月海北方，发现快速轻弩·军队镰刀的那地方，我想那些制式武器应该和当时的奇械师国家有关。猫门是当年奈瑟瑞尔为了进军异界而建造的大型传送门……”
霜冻森林的幻像中景物斗转星移，转眼到了谷地历-357年，漫山遍野的战斗法师、豺狼人武士和侏儒锤手……组成了一只至少数万人的大军，他们斗志高昂步履坚定地追随着号召这些种族和势力共襄义举的三名男子。
那是一名阴影中的刺客、阴郁的死灵法师和位于三人中间散发王霸之气的统帅，看起来超凡脱俗，不类凡人。
科朗和侏儒不由得喉头“咕嘟”一声，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同时望向阿伯戴尔。
“正如你们想的一样，他们三个在这次战斗后，就去找万物终结之主了。”阿伯戴尔握紧了拳头，“五万精锐，在对抗失落七神之一的战斗中作为辅助，最后只活下来两千。”
他举起拳头，握紧放在眼前凝视，好像上面刻着那三人的标志：“而失落七神中，大多数被黑手所控制，其中之一就是轻易污染破坏光芒之池和密斯卓诺的‘遗迹之王’。而最近几年……根据大奥术师向我提供的情报，遗迹之王和那次战争中被他们三个击败的‘巨矛’又开始活动了。”
科朗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虽然邪神往往互相争斗无法顾全大局，但那三位……可是从凡人时代就历经生死大劫，一路并肩战斗到最后的——一起扛过枪，一起打过炮，一起偷神上神的命运泥板，一起被贬下凡扑街，甚至还有死者之主献祭所有刺客给黑手增强力量的故事，说这哥仨穿一条裤子完全不为过——而如今，黑手已经藉由其神子重生！
那，谋杀之王还会远吗？
“不……”明白和挚友的分离无可避免的精灵无力地低声叹息，眼眶像骗小姑娘时一样红了起来，只是眼泪并未流淌。
也许是被吓了回去。
“所以你们找我，是知道了当时除了有龙巫教的人参与‘暴君重生’的巢穴防御外，还有你爹的信徒？都一百多年了，他们还真是不死心啊。”少年感觉自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被称为“暴君重生”的那头绿龙巫妖，活着的时候曾经大肆破坏过谷地。它现在将自己骨架和一艘飞船合体——就是著名的低空飞行轰炸，然后被高等魔族跳劈一斧打下来的那艘精灵空间海军船只——准备进军太空。
“我们进去后才发现一些谋杀之王的徽记，原来它的巢穴位于巴尔神殿遗址，而敌人除了龙巫妖和拜龙教、巴尔信徒外还有阴魂、散塔林、卓尔和崇拜那只龙巫妖的蜥蜴人、战蜥人作为炮灰……”
“虽然听起来是为自己的错误辩护，但我后来想了多次，我方是两个势力的几十个小队同时协作，所以容错率很低……”
“就算采取少数高手的斩首战术，就凭密斯卓诺和至高森林的那些驴耳朵加上你们这些小年轻也是赢不了的。”大巫妖打断了少年的自怨自艾，指向另一处展示密斯卓诺的幻象，“那只龙巫妖有乌维伦精灵王国的钻石杖，在你没看到的地方，它上去就很明智地把密斯卓诺的压阵高手送到了异次元。实际上它的实力不仅仅是表面展现的那些，当你们冲进去时，它正在吸取地脉节点，也就是卡拉图所谓龙脉的能量。”
大巫妖摊了摊手：“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假设我法力十倍百倍于‘公主’。但若是贸然进攻她有地脉能量加持的主场，也只能落得惨败。不清楚那龙巫妖对地脉的研究到何地步的现在，任何人都没有必胜的把握，节点的能量就是如此强大。”
“地脉？原来管家让我带的书就是要送给您的吗？”女骑士猛然醒悟，做了个小樱女孩常用的“咕嘿！”装傻表情。
大巫妖摊开手掌，女骑士取出的大部头书轻飘飘地飞起，落进大奥术师掌中，高速翻动。
“原来如此，我确实有必要去烛堡和密斯卓诺一趟……有时候真的怀疑，我是不是比卡苏斯更加疯狂。”大巫妖随手将那厚厚书籍递入空气中的涟漪，看向少年和女骑士。
“你们可以告诉他，正如他所想的。白金龙和五头龙后的战斗，其结果，确实在某个时间线上影响了他们种族的命运，进而对整个多元宇宙的平衡造成了极大的冲击。相比之下，全龙造成的336对这世界的再塑都只是小问题。”
大巫妖转向阿波戴尔：“在我观测到的未来，对你和博德之门也有着相当大的影响。”
“不应该呀？我只接触过普通银剑，而且我是查内姆又不是卡拉查？等等，难道无冬城的英雄也可以叫查内姆吗？”博德之门的大公爵一脸茫然，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他瞟向女骑士佩戴的剑匣——关于城门的动乱，身为焰拳统领的他自然是知道的——犹如公鸡望向阀门：“喂，卡拉查老弟，在不在？你倒是说句话啊？…………这剑没有剑灵的吗？”
“又不是利拉寇尔和艾霍能的歌唱之剑，怎么说话……”少年无奈地挠头：“再说这是吉斯的配剑，卡拉查根本指使不动吧！”
他随即嘀咕道：“啊不对，艾霍能的歌唱之剑也无法用言语交谈。”
“利拉寇尔？艾霍能的歌唱之剑？前者似乎有点印象……后者……”阿伯戴尔困惑地思考。
“附带赠送一句，如果不是那水妖精拔剑，白龙女皇也不会复活。”大巫妖说。
“这……我竟无法反驳！”
看着少年恍然大悟的样子，女骑士不由得板起脸：“又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认识奇怪的妖精……”
大巫妖轻轻摇头，看了看醋意爆发的女骑士，又看向默默倾听的憔悴女子和以鬼祟姿态偷吃少年面前剥好虾蟹的猫姑娘——后者因为一直警惕地瞪着大巫妖，瞬间反应过来，耳朵朝后紧贴，身体蜷缩成弓，尾巴炸成掸子。
大巫妖束手昂首，像是在背诵别人说过的话：“女人的心是一个怪异、残忍而美丽的事物，但是最残忍的东西是寒冬之心，因为它不是为了爱而跳动，而是以失落在跳动，而且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按慰它。”
像是梦呓一般，侏儒接了下去：“当一个人的心破裂时，它最终会治疗并赦免。当冬天的心破裂时，它就像冰……它会碎裂，永远无法再复原。当一个女人的心被击碎时，她的心中会跳动着寒冬愤怒的复仇……你在旅程中遇到过许多女人，你未来还会遇到更多的女人——你将遇见她们，或是你已经遇见她们，都不重要。时间并不在乎现在或过去。你会了解她们的心，在每一颗心里，都有爱、有恨、有快乐、有愤怒、有悲伤以及……死亡。”
侏儒喃喃自语，少年感受到一旁女骑士的杀意，眼神乱晃，思考怎么解释。
“一个女人紧挝住一颗心，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挝住石头、却不知道她会把他拉下去；一个女人居住在天空和水面上，却想要落脚在泥土；一个女人梦想着纯洁之兽，因为她的心无法容纳那太大的可能性……”
“看得见女人……人们因为爱而变得软弱、动摇、犹豫、沮丧、不甘心和嫉妒，但是人们彼此相信，因此愿意为爱的人牺牲自己的生命……啊！！！”
猛然间，侏儒的眼中迸射鲜血，他抱着头惨号起来。阿伯戴尔慌忙掏出药水给侏儒喂下，少年先是一惊，随即意识到侏儒不会继续捅篓子，露出放松的表情：“不是，桂英，埃莱娜小姐，请听我解释。”
大巫妖似是早有准备：“这就是我不去看的原因了。”
“哦？聂公子您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跟小女子解释呢？我们现在又是什么关系呢？”女骑士挑着眉，以眼角瞟视着他。
“啊，对喔，我已经……退给你爹了！我们现在没关系！”少年领悟到自己完全没有必要采取惯性的反射行为。
阿伯戴尔抱着昏迷中的侏儒，战战兢兢地扯了扯大巫妖一角“他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毁约，然后在外面勾搭了几个小姑娘而已……我是不太明白这些年轻人的行为和情绪啦。”大巫妖转化的时间太久，对饮食男女不感兴趣。
“这说明他很明智，男人应当像风一样瓢泊，不应当栓在一棵树上。”科朗连连点头，很有共鸣的样子，引来阿伯戴尔的嫌弃。
“猫这种动物，是很贱的。你如果一个劲儿追着它要玩要摸要抱，它就会觉得你烦人又恐怖。但若是冷处理，那么当你玩手机的时候，他就会不要脸地蹭过来。”一旁围观的憔悴女子总结道，“小丫头，还是太年轻啊！”
它使我在瞬间瞥见未来，关于这个被称为被遗忘国度的托瑞尔世界，其无数时间片段中的一个时刻，我坐在鳞次栉比的大厅中，每一间都塞满了书籍，书籍上都记载着我们伟大的过往。很多时候，人们想知道伟大的国王或巨龙埋骨何处，确切说，实际上是他们的宝藏可能在哪里。不过，也有一些探索者，他们眼中闪着惊异的光芒，他们想更了解这个辽阔、辉煌、悠久的世界。——烛堡的阿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