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湖险恶
第三章江湖险恶
张大年则对铁匣子说当时自己被打成重伤,假死过去,后被客栈老板救活,在客栈养伤中就得知镖局被灭门一事,伤好后带着客栈里镖局剩下的财物在这里隐居下来,顺便在路口开了个茶水铺打探消息。
两个人长吁短叹了一阵。想不到若大的镖局几天之间就在江湖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大年又问到乾儿的事。铁匣子说是李老实捡的孩子,李老实听他要走,一再让带出来闯闯,说什么男儿志在四方,我拗不过他,才带了孩子出来,李老实到挺开通,让孩子跟村子里私塾读了些年书,倒不十分鲁笨,看体格应该是快练武的料。
张大年点点头,“回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孩子紧跟我们俩人竟没有显出吃力的样子。”
张大年问铁匣子有什么打算,铁匣子说也没有什么打算,不过是隐居的时间长了出来透透气。于是张大年便让铁匣子多住些日子,两人多年未见,好好聊聊。铁匣子也正有此意。
春去秋来,北雁南飞,不知不觉铁匣子和乾儿已住了大半年,张大年给乾儿改名李乾,闲暇里铁匣子便教李乾些基本功,普通刀法剑术。
虽然铁匣子的武功不是很高,但李乾觉的还是挺新鲜的,故练的到也认认真真、有板有眼,很快,铁匣子身上的那点功夫就没什么可教了。李乾到不绝的乏味,每天把铁匣子教的招式练来练去,有时候铁匣子来了兴趣和李乾对上两招,自己竟觉得有点吃力。
有时张大年也指点一下,但也是些平常的招数,不过李乾却没有感到无味,也认认真真的练习。
铁匣子本想要走,但禁不住张大年一再挽留,看看天也冷了下来,铁匣子决定开春后再走。
这天夜里,李乾被尿憋了起来,他披上衣服轻手轻脚的下了炕,回头看看,铁匣子呼噜呼噜的打着鼾睡的正香。李乾开来开房门,一阵清冷应面扑来,脖子里掉进几点凉凉的东西,好像有东西扑到脸上,外面白茫茫一片。下雪了,李乾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雪下的这么大他也不想去厕所了,他来到院墙边上就地解决起来。李乾拎着裤子打了个尿颤,刚要往回走,忽然听到前门打开的声音,李乾不禁有些奇怪,“怎么半夜还有人出去呢?”好奇心引着他一步步向大门走去。
来到前院,他看见两个人站在大门里边正在说话。李乾忙向墙角靠了靠,雪很的大,距离太远,他听不太明白两个人的对话,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见几句,好像说什么东西李乾于是又悄悄地向前走了几步,经过近一年的练习,他的步伐已比常人轻巧了许多,又加上雪片落地,在远处不仔细却也听不出声音来。
这时,两人说话的声音已隐隐约约能听个大概了。李乾定神望去,一个身影太熟悉了,正是张大年,另一个身体瘦瘦的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就不认的了。只见张大年对穿白披风的人说:“这近一年了,也没有看出他到底是不是知道东西的下落。”白披风的人说:“不能再拖了,你要马上探出口风来,再晚了我也不好交待。”张大年说:“是,我已经有了计策了。”“那等你的好消息了。”白披风的人说完抖抖披风出门而去,张大年站在门口望了一会,关上门向屋子走去。
李乾等张大年走进屋子后,也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铁匣子还在打着鼾,梦呓了一句,翻了个身又去见他的周公去了。李乾躺在炕上翻来复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不去理它了,也酣然睡去。
转眼间又一个上元佳节到了,村子里家家户户到处张灯结彩,张大年作为村里的一个大户,这样重大的节日当然要显摆一下了。张家的家人在张管家的指挥下全都忙的溜溜转,张家所有的屋檐下几乎都挂满了灯笼。
在一间屋里,火盆子把整个屋子烤的暖意融融。
张大年正闷头子坐在椅子上,一个模样俊俏的丫环站着抽抽搭搭的哭。张大年低声下气的说:“你放心,只要你把东西的下落打”听到,我保证娶你过门,你也看到了,我不是到现在也还没有妻室吗。那东西对我真的很重要,要不我也不会让你去受累!”
丫环只是一个劲地哭,也不说话。
张大年急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春儿,我这可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着想,如果东西拿不到手,这一大家子可都要死于非命啊!春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说着眼里竟挤出了几滴老泪。
春儿停止了哭泣,“老爷说话严重了,奴婢已经是老爷的人了,自然会和老爷同心同德。但望老爷到时别忘了今天说的话就行。”张大年忙鸡吃食般的连连点头,“你放心,这事一成功我马上兑现承诺。”
春儿擦擦眼泪问:“老爷有那么多丫环为什么便要我去,再说了,凭你们俩人的关系,这么紧要的关头,他还能不对你说吗?”
张大年站起来摇摇头:“春儿,现在我也不瞒你了,我和他年轻时一起进的镖局,当时掌门膝下有一千金,与我们年龄相仿,我们都叫他小师妹,由于是武林世家,也没有许多讲究,师兄弟和小师妹每天都在一起习武。小师妹冰雪聪慧,人又长的漂亮,大家都很喜欢,当然也包括我,但小师妹偏偏喜欢铁匣子,真瞎了眼,他哪里比我强,论武功还是论学识,相貌,我都比她强!”张大年突然感到自己有点太激动了,忙咳嗽了两声定定神继续说下去。“铁匣子和小师妹的感情一天天加深,直到后来有一天,小师妹在练剑的时候突然晕倒在地,自此后一病不起,没过几个月就去了。”张大年讲到这里脸上显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但不一会又黯然失色。
他顿了顿接着说:“自此以后,铁匣子就一直不近女人到现在。”春儿问:“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张大年看了看她爱怜的说:“当时我在路上难民里第一眼就看到你和小师妹长的太象了……”“所以你就买下了我!”春儿打断了他的话有点生气的说。
着笑说:“春儿,你想想,你如果当时跟着你父母流浪,可能现在早就饿死街头了,再说,我给你父母的那些钱也够他们干个小生意以后和你弟弟也不用忍饥挨饿了!”春儿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也不知这一世还能不能见面,不禁又失声痛哭起来。
张大年抚摸着春儿的背慢声慢气的说:“我和铁匣子一起多少年了,知道他嘴风奇严,如果硬逼他他是不会说的,我想信他见到你后意乱神迷之际或许能问出来,只能勉强一次你了。你难道对老爷我还不放心吗?”
春儿听完,低下头默然无语了。
张大年看在眼里喜上心头,道:“你准备一下吧,今晚就看你的了!”夜幕不觉在这个充满祥和喜庆的村庄落下了。
小孩子们结着队打着灯笼满村子乱窜,时不时传来几声爆竹声。张家大院内,张大年邀了几个平日较亲近的人和铁匣子、李乾正在呼杯换盏。铁匣子已经喝的面红耳赤,说话都大舌头了。
李乾没有喝过酒,今晚硬让张大年灌了两碗,铁匣子张也在旁大着舌头说:“男‘几’”汉大‘浆糊’不喝酒怎么行,乾儿,喝!”在张大年和村民的劝让下,又一碗被李乾喝了下去。
这时,李乾突然感到胃里翻江倒海的一阵上涌,他忙离座向茅房(厕所)跑去,强忍着来到茅坑好一阵狂吐,今晚吃的东西一点没糟蹋,全还给了张大年。吐完后感到两腿发软、头重脚轻、天旋地转。他抱头来到桌前,张大年看了哈哈大笑道:“乾儿醉了,张管家,扶乾儿下去休息。”张管家过来,李乾打了个告辞被管家扶了下去。到了自己的屋里,李乾又一阵干呕,张管家让下人端来一碗水,李乾道声谢喝了下去感到稍好受些,躺在炕上蒙头睡去。管家拍拍李乾叫到:“公子醒醒,在喝口水吧!”李乾只是哄哄了两声便没了动静,管家悄悄退了出去闭上门。这边,酒席还在继续。张管家过来走到张大年身后说:“睡着了。”
张大年又同大家喝了几起后村民们招架不住纷纷离席告辞回家。张大年初一一送走后来到铁匣子边上。铁匣子正爬在桌子上睡着,张大年喊了声:“来人!”春儿略施薄妆走了出来。张大年对春儿说:“把张老弟送回去。”同时默默地看了春儿一眼。
春儿拍了拍铁匣子的肩膀轻喊到:“张老爷、张老爷,回屋吧!”铁匣子茫然爬了起来。张大年对他说:“老弟喝多了。”又对春儿说:“好生伺候着。”春儿答应了一声,准备去扶铁匣子。铁匣子一听是女人声,不禁感到不悦,道:“大哥又不是不知道小弟,我自己能行。”说完站起来就走,一个踉跄,春儿忙向前扶他。铁匣子一摆手正打在春儿的手臂上,春儿吃痛经呼了一声。铁匣子听到叫声虽醉了但心里明白,立刻感到不妥,忙想道个谦。他抬头看了看春儿,突然浑身一震。张大年一切都看在眼里,笑着退了下去。
春儿又去扶铁匣子,这此他没有躲让,顺从的让春儿搀扶着失魂落魄地向前走去。
俩人来到一间屋子门口,春儿打开门扶铁匣进去放在床上,铁匣子恍然间发现走错了屋子,忙挣扎着起来要往外走。春儿按住他说:“李公子也醉了,把酒吐在了屋里,下人正在打扫。”铁匣子闻听此言又坐了下来。他又一次看了看春儿,他的目光变的迷离起来,自言自语的说:“师妹,你让我等的好苦哇!”他的表情一下子变的凄惨起来,“真的是你吗?难道是在梦里?”他用力的一把抓住了春儿的手,春儿痛的叫了起来。
铁匣子听到叫声清醒了许多,忙松开手,感到口干难当。忙走到桌子边拿茶壶喝水,哪知来了个低朝天也没滴出一滴水来。春儿忙说:“老爷稍等片刻。”说完拿起茶壶走了出去,留下铁匣子茫茫然的站在那里。
春儿端着茶壶走向厨房,在经过张大年屋子的时候猛然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春儿不禁停下了脚步仔细听了起来。
只听见一个女人声音妖声妖气地说:“老爷难道真的要娶她吗?”春儿一听声音突然感到血往上涌,不是小桃还能是谁!这时只听见张大年说:“那个小贱人,费我好大的劲才说动她,忘了当初是我把她们一家子都救了,不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反而跟我讲条件,活的不耐烦了!”春儿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只听小桃问到:“那一老一少怎么办?”“一但探出消息来也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了,要不然我就暴露了。”接着一阵悉悉索索传来两个人的淫笑声。
春儿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铁匣子的屋子,铁匣子正在暗然伤神,不提防春儿一下闯进来,吓了一跳。等他看到春儿满脸泪水吃了一惊,忙问怎么了。春儿突然神情一怔,咬了咬牙,平静的对铁匣子说:“张老爷,你听我说,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张大年是你们镖局的内奸,当年的天宝客栈血案和远威镖局灭门都是他勾结一个叫天煞手的江湖人干的,他们在找一卷叫《乾坤经》的经书,张大年今晚就是要利用我和你小师妹长的相象,来向你打探书的下落,你们快走吧,要不然可能活不不过今晚。”说完,神色暗然的坐下来。
铁匣子听完这一席话,立刻把酒都吓醒了,忙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不知小姐有什么打算,哪里去?”春儿惨笑了一下,“你也不用谢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忽然好像一下子变的轻松起来,面露微笑的对铁匣子说:“你就不要担心我了,我自然有我的去处。”
铁匣子看着春儿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转身大踏步向外走去。
铁匣子飞步来到李乾住的屋子,推门进去,只见李乾正蒙头呼呼大睡.
铁匣子一把把被子掀起来,用力把李乾摇起来。李乾晕乎乎的坐起来捂着头问:“什么事,张爷爷?”铁匣子低声说:“不要问了,马上跟我走,路上再和你说!”李乾也不再多问,顾不上头疼,马上起来穿鞋戴帽子,铁匣子打开一个箱子摸出一个包裹挎在肩上,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养成了一个把重要物品收拾的能随手带走的习惯。
他走出屋子仔细听了听,招手叫李乾出来,两人来到墙角下,铁匣子一纵身跃上墙头,伸手拉李乾上去,翻身下墙,向黑夜中跑去。
张大年睡梦中忽然听到有人拍窗户,他猛的惊醒了,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小桃,穿戴整齐走出屋门。
张管家和几个雄壮家丁正手持兵刃等在外边,其中一个打着用黑布围起来的灯笼。张大年低声问:“怎么样了?”管家小声说:“没声音了,看样子睡着了!”张大年挥挥手,领着一众人向春儿的屋子走去。
来到门口,张大年轻轻敲敲门,小声叫了声:“春儿。”里边没有动静,张大年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声音。张大年隐隐感到不对头,他朝一个家丁摆了下头,家丁马上上来用刀一点点撬开门,悄悄开门走进去。
屋子里漆黑一片。忽然,他感到好像撞上了一个人,他怪叫一声把来人向前拥去,没想到这人轻飘飘地被推开了,他刚忪一口气,忽觉一个黑影应面扑来,腿刚好砸在他的面门上。这下他受不了了,急匆匆往外退,刚好和闻声闯进来的张大年他们撞在一起,其中有人唉哟一声,张大年忙叫打开灯笼。屋里一下子亮了起来。众人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见春儿已吊死在屋梁上。
张大年忙叫人把春儿放下来,一试,早已浑身僵硬,死去多时。张大年看见床上空无一物,暗叫一声“不好!”忙领人来到李乾房中,早已人去房空。张大年骂到:“该死的小贱人,坏了我的大事!”
管家在一边紧张地问:“老爷,怎么办?”张大年阴森地笑了笑:“哼!他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早在他们喝的酒里下了药,只要他们一运功,药马上就会发力,让他们两个时辰内动弹不得,如果没有解药,用不了一天的功夫就会毒发身亡。估计现在他们早在路上瘫倒了。马上给我追,他们跑不远!”
铁匣子在路上和李乾把事情说了个大概,李乾不禁感到江湖险恶,天气虽冷,但不如人心阴冷。看来铁匣子以前给他讲的江湖凶险之事,都是真的,以前他还当趣事听。他也想起来下雪那晚张大年和一个披白披风的人的对话来,当下对铁匣子一说,铁匣子也一阵长嘘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