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

第3章 (三)

送走了东家,陈家夫妇就象天蹋了似的,连午饭都没心思吃了。小姻的姆妈张彩云甚至悲痛欲绝地又哭又骂。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愁眉苦脸的陈家夫妇,急得没办法,忙叫来两邻居帮着想办法。两邻居劝他们暂把小姻带到别的地方躲一躲。可大家转念一想,这样也不是办法,早晚使小姻落入这老*狼手中。

陈淑敏虽然才十四岁,但因个子高而早已显落出少女的婷婷玉立的芳姿,招人喜爱。可作为一个佃农的女儿,美色给她带来的只是不尽的凌辱与忧愁,看着爹妈象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心里笼罩了一片阴云,变得提心掉胆的。

其阿哥从远田回来,听到父母的诉苦,看着阿妹那惊恐万状的可怜状,立即冲到仓房翻出一把生了锈的斧头并找块磨石磨起来,扬言要去乌家坂杀那老色鬼。邻家两男主人忙去夺过斧头劝其冷静,大家好好合计,想办法躲过此难。并让他们的细牙子田娃与海生及小姻鲁妹、刘巧娥、秀云伴着陈淑敏玩。怕这小姻因担惊受怕而寻短见。毕竟父母们有经历,想得多。

经大家多次合计,除了派人去乌家坂找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帮助外,还决定三家一并带小姻去见老财主,以防不测。自然铁柱与田娃、海生也一起去。三个小姻则留在家,只因怕又被老财看中而引麻烦。

大家刚合计完,准备动身时,那老色鬼因坐不住而又派来两个媒婆找陈家夫妇劝说。这两媒婆可能是老财主常用来猎色的奴才,口角功底也真不错,能说会道。她们一见陈家夫妇就显得亲热无比,带来丰厚的聘礼,糖果等。一边在陈家夫妇面前点交,一边向孩子们散发糖果。开头虽遭拒绝,但这二媒婆不愧是情场老手,左说右劝,还是让大人小孩都不得不接受其聘礼,糖果。

聘礼一交完,二媒婆就让其他人回去,然后熟练地拉着陈家夫妇上炕,四人盘腿围桌而坐,二媒婆的攻势就开始了。经二某婆东拉西扯的一大堆道理,陈家夫妇竟也开始随合起来。觉得随了富户,对自己的爱女也没什么坏处。不过,二人还是拿不定主意,最后仍坚持先去东家商量后再定。二媒婆是个明眼人,她们一见陈家夫妇动了心,心中暗喜,觉得其东家交待的事有了着落。就满心欢喜,向主子交待去了。

晚上,铁柱从远田回来,听了爹妈的话,怒火中烧,把老财送来的东西砸个稀巴烂。甚至骂父母贪心、无耻。后来经邻居劝说,才勉强答应第二天去见东家。心里则想着是杀老色鬼呢,还是去找镇上的商人替自己出主意呢。他已下了狠心,决不能让自己的阿妹落入*狼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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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夫妇带着小姻,与坞上另二家佃农一起到乌家坂,受到了老财主的盛情。老财主专为他们设了相当丰盛的宴席,摆上桌的都是些这些佃农从未见过的佳肴。使他们吃得津津有味,反倒淡化了他们对自己小姻的事的忧愁。这正是这老色鬼的心计。铁柱没到宴桌上,只是在老财主主房右侧的仆人住的大房里与几个仆人闲谈,还不时地侧耳细听着主房里的动静。

老财主特地让小陈坐到其父与自己之间,而老财主的一旁则是他的结发妻子姜氏。她比季有林大三岁,看起来倒是比季有林年表些。因为是年老且脚小,她抱着其二儿子的小伢子后也就很少走动。对陈家夫妇也没什么恶意。也许是因这类事见得多了,不当一回事了。本来嘛,现在季有林五个老婆中,最小的才二十一岁,足以当她奶奶了。但这老色鬼还是不满足,现在又对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姻起了歹念。这老太也许已对其老伴的放荡麻木了。

小脚老太对其老伴的非分之举虽不满,但还是陪着笑脸为其老伴殷勤地向佃农点菜,劝他们吃这喝那,表现得很和气。她一边吮着其杆儿又长又粗的烟袋嘴儿,还不停地压她那烟袋上的又大又亮的黄闪闪的铜烟锅,一边逗着怀里的小孙。见其老伴还很本分地与几个佃农谈田里的事,也就放心了。这老太毕竟对自己的老头的风*韵事见得多了,老担心又因放荡而出丑。

开头老财主还算正经,可几杯酒下肚,面对坐在其旁边的美丽的小姻,老色鬼就欲火难耐,色心大发,开始对小姻动手动脚起来。不过,小陈年龄虽小,但个子不小,所以开头还忍着,边笑边拨开老色鬼那对自己非礼的手。可老色鬼越来越下流,竟把手伸向其下身乱摸。她就不得不忙站起来躲到其阿爹座位一侧。其阿爹虽然看不下去了,但碍于是客人,还是强作笑脸挡着老财主,护着自己的小姻。甚奈这老色鬼欲火中烧,竟不顾一切地拨开陈杰明窜到小姻前,强行抱住小姻,用拖着长长哈喇子的嘴在小姻的脸上、嘴上吮来亲去。吓得小姻哇哇大哭。其父母也惊呆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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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啷——老财主的姥婆实在看不下去了,把手中的碗往桌上一扔,把抱在怀里的小孙子往椅子上一墩,就踮着小脚急呼呼冲到其老公前,一把拉开醉熏熏老财主推到一边,一边怒冲冲地给了小姻一把掌。

“不要脸的小b*ao子,”一辈子吃尽醋的小脚老太现在对着自己的老伴的让人看不下去了放荡举止,怒火冲天,失去了理智,对着吓的哇哇大哭的小姻的脸,又是扇又是抓。顷刻间小姻那美丽的脸上被刮出几道血淋淋的口子,很快就变成满脸血红。

正在西厢房里与仆人闲谈的铁柱,听到叫骂声一惊,忙跑进东家的堂屋,一见老色鬼又醉熏熏地Y荡地傻笑着冲向正在抹泪的满脸血色的阿妹,不由大怒,顺手抓起桌上的一只酒瓶,狠狠地向老色鬼砸去。老色鬼身子一软,咚地倒在地上,从头上立即流出一大滩血。

铁柱见此状,不由一怔,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忙拉起在旁惊呆了的阿妹,冲出老财主家,跑了。爹妈与邻居见此状,忙扶起倒在地上头部不断淌血的老财主,背起来向老中医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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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当年西医不是很普及,小地方扔以中医为主。乌家坂又是一个大屯,老中医也有好几家。因西医也开始悄悄流行,这些老中医有的也用些简单的西医方法治些用中医见效慢的伤病。这样陈杰明等人背着老财主到最近的一家老中医家后老中医看了伤,说明不怎么严重,只是头皮被划破了一大口子,因头部受撞击并伤了一条静脉失血过多而昏过去罢了。

果然,老中医给季老三洗伤裹药后不久,老色鬼即醒了。但可能是酒劲未退而看了看周围,没说什么,不久就睡了。三家佃农看着老财主的伤无碍,也就放心地回去了。

陈杰明回家后本想找自己的细伢狠狠打一顿,虽说因自己的儿子个子大,已超过了自己半个头,已打不过了。但因为是父亲,惹急了,仍和以前一样想以打来出气。可到了家,才发现儿子与女儿已踪影不见了。问留在坞里的三个小姻,都说没见他们回家。陈家夫妇一听,傻眼了。

三家佃农又开始忙着找铁柱兄妹二人,但折腾了一夜,还是未找到兄妹二人。陈杰明突然想起自己的伢子常用去附近的镇上卖山货给自己的姆妈买药,意识到他们可能逃到镇上了。二家邻居也觉得有理。也就停止了寻找,合计第二天到镇上去把他们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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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杰明估计得没错。铁柱用瓶子打倒老色鬼后见老财主头上流下一大滩血,就慌了,认为老财主已死,自己成了杀人犯,自然不敢回家了。就带着其阿妹直接跑到镇上,找一个与其要好的朋友家躲起来。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看铁柱才十七岁,但因家境困难,他上山种地的当儿也常收集些山货,每隔一段时间就到镇上换钱。久而久之,他也就与一大批商人搞熟了。也与好几个商人的与自己同龄子女成了好友。现在就找到其中最好的一个,暂时避祸。其朋友听了他的经过,知道他把事弄大了,成了杀人犯。也就不敢告诉自己的父母,悄悄把兄妹二人带到离镇不远的山洞里。同时也给他们弄了点吃的。就这样过了几天。

陈杰明他们到镇上找几天还是无着落,却看见县公署公安局沿街贴了很多通辑,要捉拿铁柱兄妹二人。感到很气愤,跑到县县公署找县长论理。但一个山民要见县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到县公署后只找到县长的秘书,秘书听了他的诉说后就让他先找县公安局侦辑队长苏二虎。可到了侦辑队后,侦辑队以他是杀人犯的亲属为由,把他抓起来,关进了侦辑队右侧的一间闲房里。一关就是六天。自然找儿子的事也就拖下来了。

铁柱的那个朋友也见到了通辑,铁柱自然也明白了。他本来就以为那老色鬼死了,已有了心理准备,听了那朋友话,也没当一回事。只是兄妹二人在山洞里躲藏了好几天,虽然朋友及时送来吃的东西,也送来些被褥,但山洞里夜间很冷。其阿妹冻得直发抖。夜间偶儿也听到狼嚎声,兄妹二人也惊得夜夜难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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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色鬼没死,只是受了点伤,那县里为什么还要发通辑抓兄妹二人呢?原来这老色鬼当年因婚前搞大其二任老婆的肚皮沾了光,认了那清朝年间当吏房的姨父,虽然他那姨夫民国后被逐出官场,但朝代更替并不能完全让旧政权里的遗佬从官场上消失。这个吏房虽然因年事高而不能当官了,但他的势力并未因他离开官场而消失。他后来通过其官场链条又让其二儿子混到官场,先是当县教育局一名小职员,后升为副局长。

老色鬼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后虽然感到头痛,但其伤势很轻。为什么这样了呢?当时铁柱用瓶子用力打他,完全能让他一合乌乎的。可为什么只受了点小伤呢?原来铁柱抓起的那酒瓶,是这老财平时装散装白酒用的。几年前因仆人失手掉在地上而早就有了裂缝,虽然也常渗出点酒,但老财主舍不得扔掉,仍用它装酒喝。这样铁术打得虽猛,但有裂纹的酒瓶一砸到这老色鬼的头就破了,破裂后的瓶子碎片划伤了其头皮,割伤其一条静脉而出了不少血,但这么点小伤,表面上很厉害,实际上无大碍。老色鬼第二天即酒醒脑清了。

一想到到嘴的鸭子飞了,老色鬼气得牙齿都因咬紧而感到疼痛。此仇不报,怒火难平。他立即叫管家带两个家丁到三家坞去抓铁柱兄妹。却扑了空。边家人都未找到。一问,才明白三家佃户都到镇上找兄妹二人去了。气得老财主不知怎么办才好。他想了很久,就让他的管家带一大叠钱去找其表弟,也就是那个清朝吏房的二儿子。想通过他疏通关节,让县公安局帮着抓铁柱兄妹二人。

这位原清朝吏房的二儿子,名叫孙山。虽然是小小的副局长,但其老爸的遗传基因中的官场因子很丰满,一见到老色鬼送来的那一大叠钱,胖乎乎的脸就立即乐开了花。连声说好办。等老管家离开后他即从那一大叠钞票中抽出一小叠去找他的i儿时的狐朋狗友,县公安局侦辑队队长苏二虎。二人寒暄一阵后就到了县城里很有名气的苏林酒家,边吃边谈。

开头苏二虎听说老财主只是受了点伤,要让他抓铁柱兄妹,觉得不妥。毕竟民国也有刑律,万一弄出个乱子,自己的乌纱帽岂不弄没了。所以他以局长不允许不能乱抓人为由,拒绝了。但酒足饭饱后,借着酒劲,他也见钱眼开,迷迷糊糊中答应下来。第二天他就当着其局长的面添枝加叶地汇报了一下案情。局长一听,即吩咐他张贴布告,通辑案犯。见局长同意了,他也就一块石头落地,立即让其手下的到全县各地贴了通辑。这就是陈杰明等人看到通辑并到县公署讨说法的起因。

在官官相护的社会里,这种官场上的权钱与权色交易是常见的。这种腐败现象,古今中外,使深受其害的民众恨得咬牙切咬牙切齿,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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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镜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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