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忠仆李忠

一石粮180斤，100石也就是9吨，加上这几十号人和船的重量，都已经是这个船的极限了。跟着他来的几个人一看这船的吃水量，心中不由一突，暗道这人莫不是真的是卖粮食的。他们几个都是粮行的打手，李总管是特意让他们陪元昭过来看的，交代了要是没粮食，就打断元昭三人的腿。三人随元昭上船。只见舱内满满的都是粮食，连个袋子都不装直接就这么堆在仓里，几人往其他穿上走了一道，全部都是粮食，当下对元昭的态度则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换。开完笑，一下能拿出这么多粮食还带着这么多随从的人能不是大人物吗，他们可得罪不起。

而再次回到了粮行后，李掌柜的态度也是如同那几个打手一般，将当元昭带进了后院，坐下细谈。

“不知公子是哪里人士啊。”李掌柜一脸和善的笑道，他认定了元昭是哪个大族的子弟，故而出言试探道。

“鄙人姓元，一元复始的元，单名一个昭。自沅水上游而来。不知蔡家能不能吃下这么多的粮食？”元昭懒得去跟他鬼扯，对蔡家，荆州就没有他打听不到的事情，跟对方扯鬼话过不了多久就得露馅，况且这是长期生意，还是坦然点算了。至于对方会不会起歹意，那是肯定会的，但是在大山里他根本不怕，看了那么多年的爱国教育电影，游击战难道还不会玩吗，只要不是大规模集团军作战，自己可以无限的补充，蔡家敢跟自己玩自己就用人堆死他。而在元昭说完之后，李总管的脸上却是迟疑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常色，元昭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已经引起了李总管的留意。李总管则是笑脸如故的问到：

“不知公子有多少粮食能够出售？”

“每旬我能提供一万石，每年最多三十万石粮食。”元昭说到。

“我给公子130文钱一石的价格，不知公子以为如何？”李总管依旧保持着他那如沐春风的笑容。

“这个价格有点低了吧，整个万寿收粮食起码都是160文一石。”元昭皱了皱眉，这个价格确实给的低，之前卖给沅陵和辰阳的粮食都是150文钱以上，后来是自己大量的出售才将粮价拉下来的。

“公子有所不知，蔡氏粮行虽说遍布整个荆州，但是商船确是仅能维持固定的数目，而且这些年粮食的产量也是很稳定的，公子一下每年出售30万石粮食，整个的运输上成本会增高的，但是将粮食贩往他处价格却不会增高，故而这一部分成本得我们两家一起承担，待过上一年，再以市场价收购公子的粮食如何？”李总管一脸无奈的说道。

元昭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两人继续商谈了一番，由蔡氏向元昭提供一些大一点的船，方便运送粮食，购买船只的钱则用接下来运送过来的粮食中扣取。元昭感叹蔡氏的大气之余，却不知道刚刚的一番对话在李总管心中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李总管全名李忠，是蔡家大房的下人，他跟随的少爷是蔡讽的庶子，一向不学无术不为菜讽所喜，所以成年后被派到了这里来负责汉寿的整个商业运营，这并不是什么美差，在这个士农工商等级划分极其分明的时代，一个人参与到了商贾之事上，等于就断了仕途，而这位蔡大少根本不在乎，他一来就将所有的事务甩给了跟随他多年的李忠，自己则安心的吃喝玩乐起来。蔡讽知道后自是勃然大怒，但是派人过来后却看到这里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才知道这个管理这边事情的是李忠，也就随他去了，毕竟自己再不喜爱，那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况且家族生意并不受到影响，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而李忠则由倒霉蛋变成了蔡家各房中命最好的几个仆人之一。

元昭走后，李忠则是立即赶去见他那位宝贝公子爷，毕竟今天的事情太让他震撼了。他跟沅水上游各县的几个家族都有密切的联系，对方的货物一般都是送到他这里来出售，所以前两个月张腾和罗章前来打听元昭的情况时，也找过他，当时他没在意，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随便弄个万把石粮食扔下去就能让市面上粮价崩掉，对方说的他也只当是一个笑话在听，最可笑的是对方居然还将这个人跟汝南袁氏扯上关系，简直就是不知所谓。可今天元昭的到来才让他发现事情可能真如那两个人所说，并不简单，所以他才急匆匆的跑来见他的老大。若是能够将事情弄清楚，再将对方那肥沃的土地弄到手，自己家的这位公子在家主心中的地位定然会提升很大一个档次。在这个年代只有主人有了出息，下人才能飞黄腾达，否则即使下面的人能力再逆天，也只是无根浮萍罢了。

来到了蔡楷的住所，只听见里面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李忠不由的摇摇头，心道这位还真是玩的起，根本不为自己的未来发愁，可怜他们这些下人成天在为他东奔西跑的。这个时代的家族同样讲究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的家主上位了，必然会将各个好地方分给自己人，而到时候汉寿这种好地方自然是轮不到蔡楷这种庶子来了，到时候也不知自己的命运是什么样的了。

李忠直接走进打听，就看见蔡楷正和一群莺莺燕燕在寻欢作乐，蔡楷也看见了李忠，便让一众女子先下去了，他虽然荒唐，但是对于这个从小照顾他的老仆还是很尊敬的，自己能这么自由的享受人生更是靠着这位老仆在为他奔波着。见大厅只剩下他们二人，他示意李忠坐下，说道：

“忠叔有何事？可是粮行出了什么问题？”

“粮行没问题的，只是上次沅陵张家和辰阳罗家找我打听的那个人此次找到了我们，扬言每旬能向我们出售一万石粮食，我试探了下，价格降到了130文一石他也愿意接受，他虽说每年至多供应三十万石，但我观其对于粮食的价格根本就不是太在意，对方的手中所有粮粮食恐怕是这三十万石的几倍不止。此人若不是有什么办法能够提升粮食产量便是发现了极其适合耕种的土地，而且面积还相当大的。此人或许根本不是那两家所说的什么大族子弟，而是哪个蛮族的新首领。没有实力，在那大山里根本不能够占有种植那么大量的土地，那人的头发极短，汉人根本不可能将头发剪短的，而且他也并不似个刑徒。我想公子是不是回襄阳一趟将这个情况禀报下家主，看看怎么处理，若是我们能够将那种技术或者土地掌控在自己手里，那么公子在家主面前定然能崭露头角。”李忠苦口婆心的说道。只是上座的蔡楷则似乎并不在意，挥挥手道：

“唉，这种事情找个人去通报声就行了，我才懒得去看父亲那脸色，况且就算把东西拿到手，以后还不都是我那二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他人做嫁衣我才不干。”李忠听完只得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劝了，这位的他从小看着长大，那脾气他再清楚不过，对自己还是尊敬的，但是只要涉及到家主，他一向是能躲则躲。他既然不同意，再劝也是徒劳，两人再说了一会儿，李忠就起身告辞，只是这次他并不打算这么算了，自己跟蔡楷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更何况蔡楷这种放手让自己的干的态度他很是喜欢，人一旦享受到了权利带来的好处就没有谁愿意再放弃，所以蔡楷不争他也得争。回去将各个店面的事务安排好后，第二天一早他就乘船北上往襄阳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