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清朝武官僵尸
邢家老宅,是一栋清末式老建筑,雕梁画栋,颇具规模,据说邢老爷子当年是个武将,立过功,告老还乡后,乡邻无不敬仰。
这处老宅前些年还被列为重点文物保护遗迹。
然而此时大院子内却是一阵人仰马翻。
人群哭爹喊娘拼命往外跑,有人跑着跑着倒地不醒,身上血迹斑驳。
院子深处呼救声、撞击声更是不断。
邢雪琪哆哆嗦嗦的躲在柜子里,咬紧牙关,惊恐的透过缝隙看向外面。
那里有道恐怖的身影,正在跳上跳下,一袭清朝山兽之君、猛虎补服,头上带着花翎顶戴,脸上一片铁青,仿佛青铜器一般,满嘴獠牙,还叮着血肉,尖锐的爪子,挂着血淋淋的布块。
四周之人一旦被他扑到,非死即伤。
德升道长和老爹邢德彪正被保镖簇拥着,惊恐的躲在另一边。
邢雪琪犹然记得事情刚刚发生的画面——
祖宗平躺在棺材里,棺材四周被德升道长缠上了墨斗线。
周围还安排了二十八个属牛的村民守灵!
谁知凌晨12点一到,墨斗线崩断,祖宗便跳了出来,逢人便咬。
这可怎么办啊?
“这可怎么办啊?”邢德彪也在问德升道长:“你事先也没说啊!”
“没理由啊!埋葬之所不是至阴养尸之地,令先祖不该诈尸才对!”
德升道长脸色阴晴不定,他出身野路子,以前是做厨师的,平日里比较喜欢神神鬼鬼,机缘巧合外加死乞白赖的跟在一名老道长手下学了几招,后来辞职出来混社会,一些细节性的东西其实是一知半解,最近这世道脏东西越来越多,本想着应聘公家的“夜游司”混个编制,结果被中江市“夜游司”给拒了,这才想着出来捞点偏门。
第一桩买卖是给人家孩子叫魂,这个他懂一些,叫成了,赚了两万多,刚尝到甜头,谁能想到第二桩买卖会遇到这种事?
老板在旁边,得推卸责任才行,便冷冷道:“难保是那个李婶动了手脚!”
邢德彪恨的咬牙切齿:“这个死女人,尽干缺德事,成天装神弄鬼,欺瞒乡邻,刚刚被祖宗咬了一口,算她活该!”
德升道长老脸暗红。
其实我也有点装神弄鬼,谁让你是狗大户!
“可是现在怎么办?”邢德彪看着前面的自家祖宗,脑门筋直跳,“就这么让祖宗到处蹦跶也不是办法,伤了不少人了,你上吧德升道长!”
“无妨!”德升道长自动忽略“你上吧”三个字,“僵尸白日里便会消停下去,明早我千里传音喊上同门师兄弟,一起来做法事,保证万无一失!”
“千里传音?道长果然是有本事的!”
邢德彪擦擦冷汗,往身后的保镖群里挤了挤。
我是不会告诉你千里传音是打电话的……德升道长叹了口气:“且等着吧,希望令先祖吃饱喝足,别往咱们这边来!”
怕什么来什么,话音刚落,那清朝老僵身边已经没人了,嗅了嗅鼻子,忽然直奔几人这边跳来。
“挡住他,快特么挡住他!”
邢德彪也不管祖宗不祖宗了,连忙又往保镖身后挤了挤,惊恐万状,“德升道长,你是专业人士,动手吧,躲有什么用,我加钱!快点!不然我死了,你一毛也拿不到!”
眼看老僵就要扑到,德升道长眼皮子直跳,但老板发话,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严肃的说道:“邢老板你且看好,
我这份看家本事,名曰魁星踢斗十三式!专打神鬼妖狐!”
这话也不是纯吹嘘,他当年在老道士手下学的仅有的一招真家伙,曾经在烧烤摊上见义勇为,一脚踢翻三个彪形大汉。
当下在双脚上涂满朱砂,脚下一点迎上老僵,鸽子扑腾,头下脚上,一个腿鞭抽在老僵左脖颈。
“砰!”
踢得相当结实!
老僵纹丝未动,德升老道疼的直吸溜嘴,感觉像是踢在了铁板上一样。
不过僵尸止住了身形,至少说明有用!
而且这一手从花招上来看,相当漂亮!
“好!”
邢德彪一群强忍着恐惧,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
德升道长受到鼓舞,心中也有了分底气,又是一个侧翻,换了一条腿,一个腿鞭抽在老僵右脖颈上。
“pi!”
再是一声震响。
老僵还是纹丝不动。
德升老道感觉自己的脚脖子好像折了,连忙往后退。
“嗤——”
那老僵一跳而起,血淋淋的口中吹出一道悠长的黑气。
沿途古董家具粉粉融化。
得亏德升老道一瘸一拐跑的快,躲进了保镖群里,大吼一声:“吞吐尸毒,纵跃如飞,这、这是僵尸中第四等的毛僵,咱们栽了!”
“那怎么办?”邢德彪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焦急火燎。
“跑吧!”
德升道长带头,一群人撒丫子开溜,一股脑的躲进后面的偏间,紧紧顶着房门。
老僵刚要追赶,忽然拧了下头,看向另一边的衣柜,嗅了嗅鼻子,蹦跳着到了衣柜旁,猛的探出手臂刺烂衣柜,抓出瑟瑟发抖的邢雪琪。
“爸爸!”邢雪琪惊恐到了极点,小便一下子失禁了,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雪琪!”
邢德彪还是护女的,哭喊着跑了出去,噗通跪地:“老祖宗,她是您的子孙后代啊,饶了她吧!”
那老僵毫无半点意识,张嘴就咬。
堪堪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奇怪的吟唱:
“大庭终反朴,京观镇尸僵,三阴开月晴,行定如大阳!”
“轰——”
大门连带着墙壁被一股强烈的劲风撞出一个大窟窿。
外面院子中站着一个人,手上提着一根烧火棍。
老僵缓缓拧转头颅看去,“啪嗒”扔掉了邢雪琪。
惊魂未定的邢德彪父女、德升道长一群人下意识看出去,不由愕然。
那不是李婶捡来的傻儿子吗?
晚上喝酒时还聊起过他,不知李婶是捡了个相好的小白脸,还是真儿子,据说这小子喜欢打孩子、吃辣条。
这个时候他神神叨叨的跑过来干什么?
宋时行此时看着房中的老僵,说不上是愤怒还是什么,记忆中从未有人以母亲的角色对待过自己,虽然只有短短几日,但那种感觉,难以述说。
现在却死的太突然了!
老僵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纵跃间到了院中,干涸的双眼泛起了血红之色。
宋时行咬破手指,均匀涂抹在烧火棍上,脚下一点,身形诡异的闪过一道弧度,已经到了老僵头顶,左手捏决,右手执烧火棍犹如一柄开光利剑,笔直刺向老僵眉心。
一股无形的气浪荡向四周。
“形如疾风,辟邪如我,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