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荷花姐的身子真好
开学的第一天,我就是这样度过的。
到了晚上,荷花姐早早地过来陪我睡觉。她又拿出了一把饼干给我吃。
我有点好奇,就问她:姐,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哪里来的,你留着自己吃吧。
荷花姐把饼干又塞给我,说:你只管吃就对了,甭管它哪里来的。
我也不再多问。
荷花姐突然问我:英子,昨晚上你听到了什么没有?
我实话实说:好像炕上有人挤我,还有一种奇怪的声音。我睡的死,迷迷糊糊的,也没听真切。
荷花姐就说:肯定是你做梦了,哪里有什么声音呢。别乱说出去,小孩子家家的,小心晚上做噩梦,梦到呲牙鬼。睡吧。
我被荷花姐说的吓到了,但还是一脸认真地说:也许真是我做梦了。姐。你累吗?
荷花姐轻轻地叹一口气,说:不累。
就开始宽衣解带。
荷花姐看着有些胖,但她的皮肉紧致,肌肉都是瓷实的。
我忍不住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感觉荷花姐的皮肤光滑细腻,温润如玉,像极了剥了皮的煮鸡蛋。她身上每一寸地方都感觉凉悠悠的,像绸子一般顺滑,一点不像天天下地劳作的农民,倒像公社供销社站柜台的丽丽的皮肤。
丽丽可是全公社有名的风流人物,搽油抹粉,天天打扮的漂漂亮亮,花枝招展,吸引的县里开汽车的马师李师,还有好些有实权的人物,常来她那里过夜。丽丽的风流韵事,公社机关的每一个人,掰着指头,都能掰扯上三天三夜。
我讨好她,说:姐,你的皮肤真好,白、嫩,比丽丽的皮肤都好。
荷花姐打开我的手,又叹了一口气,说:人家丽丽命好,能站柜台卖货。我命不好,一辈子都得面朝黄土背朝天,务弄庄稼。
就脱了紧身的背心,把一个白晃晃、光溜溜的上身暴露在我的眼前。
我眼前一亮,更加感到了神奇,荷花姐的那个地方,丰满硕大,结实的像两只成熟的小金瓜。
我忍不住和自己的对比了一下,感觉真是天壤之别,我的刚刚有型,干瘪得像两只春天刚刚褪去花蕊的桃子,与荷花姐相比,那是没有可比性的。
我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荷花姐的胸,发出了“啧啧啧”的赞叹声,又忍不住要和丽丽作比较。
荷花姐说:老和丽丽比什么比,丽丽是吃公饭的人,但她是个烂货。我虽然是个天天与土地打交道的人,但我是正经人。
说完,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连在一起的两个壳子,一头一个,罩住了那两只跳跃、乱颤的大白兔,脸上飞上了一片红晕,说:好看不?
我仔细看了看,老老实实地说:不好看,不戴好看。
荷花姐“扑哧”笑出声来,说:你说不好看,有人说好看。
我不赶紧不赶慢,傻乎乎地赶上一句,说:有人?谁还看过?
荷花姐说完了,才发现自己说秃噜嘴了,又改口说:我自个觉得很好看。
又抓出一把饼干塞我嘴里,叮嘱我:嘴上有个把门的,别乱说话。
多少年后,我才知道,荷花姐扣住胸部的那个东西,叫做乳罩。
半年后,直到发生了那件事,我才明白,荷花姐嘴里说的那句“有人说好看”里的有人是谁。我才知道了,来友仁村报到的当天晚上,原来真的有事情发生过,而不是我在做梦。
我再没有多想荷花姐说过的每一句话,
早已经上下眼皮打架,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境。
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我被尿憋醒,起来解决了一下,发现荷花姐还翻来覆去睡不着,躺在炕上饹饼,弄出了较大的响动。
见我醒了,她假装安静下来。我迷迷瞪瞪地问了句:姐,你还没睡吗?
那边却传出了假眉三道的的鼾声。我也没有理会,继续睡觉。
我正式开启了我的教师生涯。我也结识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荷花姐。
来友仁村当老师,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如何教学的问题。
这个问题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吃饭的问题。没有粮食,队长家里可以借。没有水,学生们可以帮我到井上抬。没有柴禾,学生们主动给我从他们家里拿。
重要的问题是,我不会做饭。每一顿饭做的或者清汤寡水,或者半生不熟。常常是半饥不饱,或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没吃上几天,肚子就不答应了,身体开始提出了抗议。
一天晚上,熟睡中的我,被一阵剧烈的肚子疼痛疼醒,醒来时只觉得大汗淋漓,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也许是我的呼喊声惊到了荷花姐,她抱着我,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我。见我醒了,她有气无力地说:你终于醒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肚子还在钻心地疼,双手紧紧地拽着她的胳膊,把长长的指甲掐进了她的肉里。
我双目紧闭,有气无力地说:姐,疼,肚子疼。
荷花姐见我难受的厉害,也害怕起来,抱紧了我,坐在炕上,开始大呼小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荷花姐的喊声,在寂静的小山村里,在那墨一样的夜空里,分外清晰、瘆人。
呼喊声一出,狗们有了回应,长一声,短一阵地吠叫,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惊醒了熟睡中的乡亲们。大家揉着惺忪的眼睛,披着衣服,耷拉着鞋子,着急忙慌地赶到了学校。
不多一会儿,教室里就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队长,参谋长,引明……还有不少我不认识的社员。
男男女女,一群大人们,都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参谋长先拉过被子,遮住荷花姐光着的大腿,过来问我:晚上吃什么饭来?
我断断续续地说了。
晚上我没有做饭,只吃了一碗拌炒面。
在这里要特别交代一下,此炒面非彼炒面,是把高粱炒熟了,磨成面,为的是好保存,吃的时候又方便,农忙的时候,抓一碗炒面,用水一拌就能吃。
炒面就是那时农村的一种方便食品。
当时,我们那里的农村人,都是这种吃法,方便、省时。更主要的是,粮食短缺,再也没有别的干粮,只能用炒面充饥。
吃炒面,方便是方便了,可是不好消化。吃炒面,往往要搭配一碗稀饭,方便下咽和消化。
那天晚上,我只拌着吃了一碗炒面,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大家听了,谁也说不准什么原因。队长就打发引明,去把队里的毛驴车赶来,要连夜送我去公社的卫生院。
我揪心地疼痛,大声地呻吟。
在队长们套毛驴车的间隙,参谋长去自己家拿了一壶胡麻油来,给我灌下了半壶,说:不会是吃炒面,把肠子结住了吧?
队长把我抱到驴车上,他和引明,还有一个社员,点了一盏马灯,着急忙慌地赶起毛驴车,往公社卫生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