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张爱玲的“成名”的记忆(中)

第六十章 张爱玲的“成名”的记忆(中)

()张爱玲走红之际,常常受到《杂志》出版社的邀请,张爱玲频频参加《杂志》出版社举行的各种社交活动,不像其他识时务的作家那样知道避政治嫌疑。但是由于《杂志》出版社是让张爱玲真正出名的刊物,所以她并不在意《杂志》出版社是有rì本人的背景。她的趁热打铁、出名要趁早,成名心太切的迫不及待的心理,使她并没有回避“rì伪”派的刊物。

《杂志》月刊举行诸多社会活动,邀请张爱玲参加。著名朝鲜女舞蹈家崔成喜来访上海,张爱玲作为知名人士被《杂志》月刊邀请,同崔成喜一起座谈。rì本投降前夕,还以张爱玲和“满洲国”电影明星李香兰为主宾,举行了纳凉晚会。(张爱玲与当时红极一时的rì本电影明星李香兰见了面,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一切的社会活动都显示着这时候的张爱玲已经是4o年代的上海文坛最旖旎、最绮丽的一枝奇葩,已经傲然开放。

李香兰那时候是孤岛上海一颗耀眼的女明星,张爱玲那时候也已经是个孤岛上海红得紫的女作家,才女与女星在名人聚会时相逢,对于张爱玲来说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因为那时候的李香兰红的太耀眼了,她是一个特殊的红人:李香兰原名山口淑子,生于rì本,认了两个上层人物做义父,因此具有两个随义父的中国名字――李香兰,潘淑华。九一八事变后,rì本占领东三省,rì本当局直接cao纵与控制上海的电影界。李香兰就成为了rì本人制造的伪政权演员,中rì亲善的使者,红极上海多时。其实从本质上来说,李香兰只是个女人,但是她是rì本当局在当时玩弄政治的一个玩偶,拍摄了所谓的“满州国”时期的许多电影,灌制了当时许多流行歌曲,比如她演唱的《夜来香》,当时飘过大街小巷,家喻户晓。

崔成喜为朝鲜人,15岁毕业于京城淑明高等女子学校后,便留学东京专事研究西洋基本舞蹈。以后几渡扶桑,大获成功,在美洲各地演出荣获“rì本现代舞后”的称号。1941年来中国后,便在北平设立了一个舞蹈研究所,教授中国学生。1945年4月来上海,曾和京剧大师梅兰芳合影,并交谈京剧与舞蹈的相互渗透的关系。

《杂志》月刊利用崔成喜来沪的机会,召集当时上海文坛有名气的女作家,在华懋饭店八楼举行了崔成喜与上海女作家的聚谈会。

出席此会的有女诗人关露、作家潘柳黛,艺术家王渊和张爱玲。那一天张爱玲身穿桃红sè的软缎旗袍,外罩古青铜sè背心,缎子绣花鞋,长披肩,明眸沉缓。在此座谈会上,她并无多言,只是非常沉默地注视着崔成喜,表现了她对崔成喜极大的兴趣。

会议快结束时,张爱玲才简短地将崔成喜的舞蹈艺术联系到文学上谈了几句,她说:“我觉得在文学上,我们也必须先研究西洋的,撷其jīng华,才能创进。舞蹈音乐亦正如此。”语言平淡,却很中肯。

《杂志》月刊以联络女作家为己任。他们先后多次为女作家约稿,刊登女xìng作家的作品及其评论。1944年3月16rì,他们又在《新中国报社》举行女作家聚谈会,出席会议的仍然是上海最走红的女作家们,有张爱玲、汪丽玲、吴婴之、潘柳黛、蓝亚珍、关露、苏青,还有以写《中国女xìng文学史》蜚声现代文学的评论家谭正壁。

座谈会主要是请女作家们漫谈处女作的来历,女作家论女作家,论外国女作家,谈读书与消遣,以及如何写作等等。

这些女作家,大多没有经历过“五四”时期新文学运动,却直接受惠于“五四”以来女xìng解放的新文学主题所带给她们的zìyou文学和思想天地。如苏青既是出版者又是作家,有她主办的《天地》月刊上,不仅常登张爱玲作品,她自己也化名写职业女xìng的压抑和苦闷,一时被文坛传为“xìng苦闷”的作家。其实她们这种从文初衷伊始便勇于写身边私事的jīng神zìyou和文学zìyou,正是新文学运动所给开辟的新天地。

但她们对“五四”前辈们的作品是不敬的,至少她们认为前辈女作家的作品流于浮浅与矫情。

张爱玲却仍旧不肯多说,这是她的一贯作风,在公共场合观察多于言讲。但是她一言总是与众不同,在女作家们提及一些老生常谈的崇拜对象后,张爱玲却不卑不亢地说:

“在古代的女作家中最喜欢李清照,李清照的优点,早有定评,用不着我来分析介绍了。近代最喜欢苏青,苏青之前,冰心的清婉往往流于做作,丁玲初期的作品是好的,后来略有些力不从心。踏实地把握生活情趣的,苏青是第一个。她的特点是‘伟大的单纯’。经过她那俊洁的表现方法,最普通的话成为最动人的话,因为人类的共同xìng,她谁都懂得。”

这里对苏青的评价表现出她与苏青的友谊,至于她与苏青的友谊这是后话。

在言中,张爱玲只有片言只语,流露出她的一些写作观点,如:她认为直接经验不是创作题材唯一的泉源;好的作品里应当有男xìng美与女xìng美的调和;她喜欢s.maugham(毛姆)、g.e1iot(爱略特)的小说;喜欢近代的西洋戏剧,唐诗、小报、张恨水。从前喜欢看电影,现在只能看看橱窗等等。

张爱玲讲起话来不紧不慢,似乎显得很无力,但是仔细看她目光专注的眼睛,才会知道其实她是用心的。因为她个子高大,xìng情又稳,便总给人动作迟缓之感,殊不知,张爱玲却完全是一种大智若愚类的人。

1944年8月,张爱玲的小说集《传奇》由《杂志》月刊出版后,1944年8月26rì,《杂志》月刊又为她专门举办了“《传奇》集评茶会”。地点是上海康乐酒家,参加者有古正槐、炎樱、柳雨生、南容、哲非、班公、袁昌、陶亢德、张爱玲、荛济川、主斋、钱公使、谭正壁、谭樵翰、苏青等等。

《传奇》小说集里满是她,满是她的家庭,和她的家族,在岁月的年轮里,有她心灵绞结的心痕和生命辗转的旅痕。她喜欢的就是这种淋漓痛快的感觉,那里有她少年时魂牵梦萦的天才梦,终于在这风华正茂的岁月里,变成了让人艳羡的事实,在《传奇》的序言中,张爱玲就明确表达了这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呵,出名要趁早呀!来得太晚,快乐也不那么痛快。所以更加要催:快!快!快!迟了就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传奇》第一版的封面是湖绿sè的――那是她母亲最钟爱的颜sè,用张爱玲自己的话说“那是她的湖绿sè时期”,她积蓄了22年的青net力量,和蕴藏了近百年的家族体验,毫无顾忌地释放在她的辉煌青net里,她圆了母亲不能圆的梦,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样的,可是她自己并不知道。

《传奇》是个宣言。

《传奇》是个奇迹。

由于出sè的文学才能,这时候的张爱玲已经成了上海社交界的名人。而张爱玲的“奇装异服”更是引人注目。

这一次,张爱玲身穿橙黄sè绸底上装,青灰sè长裙,长只在鬓角处翻卷,戴淡黄sè玳瑁边的眼镜,风度沉稳而又庄重,矜持却又大方。她的留学香港时的女友炎樱,此时也穿着醒目的大红上装,白sè短西裤,手戴大手镯,披戴着印度风格的象牙饰,一派热带xìng情。这一对女友虽然在xìng格上格外有别,一个喜静,一个喜动,一个内向,一个外向,但是爱好、口味、观人察世,却又惊人地和谐一致,实在是难得的一对挚友。其实,尽管张爱玲对文坛对她的评价并不过分重视,但这样兴师动众地为她的作品开作品讨论会,在上海文坛也是不多见的。何况在座的不仅有她的出版合作者,也有教授专家,炎樱则是她拉来为她壮胆的。

出席会议的人员对张爱玲的《传奇》几乎异口同声称赞,皆吃惊小说思想的成熟和世故与作者的年龄那样不相称。

有的甚至说,读张爱玲的《传奇》“妙极”,用一句话便可概括:“横看成岭侧成峰”,说读她的小说,通篇看固可,一句句看亦可,所以“横看成岭”好,“侧成峰”也好。这时是一片皆好声。

此时已经成为张爱玲的出版人、朋友苏青,把对《传奇》的看法写出由《杂志》月刊的承办人吴江枫宣读出来:“我读张爱玲作品,觉得自有一种魅力,非急切地吞读下去不可,读下去像听凄幽的音乐,即使片段也会感动起来。她的比喻是聪明而巧妙的,有的虽然不懂,也觉得它是可爱的。它的鲜明sè彩,犹如一幅图画,对于颜sè的渲染,就连最好的图画也赶不上,也许人间本无此颜sè,而张女士真可以说是一个‘仙才’了。”

张爱玲的作品就像当时的大散文家、大编辑周班公指出的那样,不少人也都认为,张爱玲“是用一个西洋旅客的眼光观赏着古旧的中国的。尽管她的手法在模仿着《红楼梦》或者《金瓶梅》。她的文体有些特别,是用外国人的手法,奢侈地用着隐喻。她的文体,在中国的文学演进史上是有它一定的地位了的。”

众人皆赞同张爱玲的小说是以上海为背景者有上海气,以香港做背景者有香港风。还有人认为张爱玲的小说在风格上与徐?有相似之处。

张爱玲的好朋友炎樱,则介绍了张爱玲辛苦写作的习惯。她用她一贯形象的说法,来形容张爱玲的作品“像一条流水,是无可分的,应该说从整个来看,不过读的人是一勺一勺地吸收而已。她写作前总要想两三天,写一篇有时候要三个星期才完成”。并言张爱玲若在平时想到好句子,是马上用本子记下来的。

整个座谈会,是以赞赏的评价为基调。但因参加者皆属读者层,并无对张爱玲的小说展开深入讨论,这仅是一次社交xìng的文艺界聚会而已。

张爱玲的成名,自然使她的生活平添了许多热闹。稿约不断,也有不少仰慕者。有一次,弟弟去看望她,那一天,张爱玲的心情很好,不但给弟弟泡了一壶红茶,还讲了一些笑话。

她告诉子静:“有个外国男人要请我去跳舞呢。”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哦,那你答应了没有?”

“没有啊,我又不会跳舞。”

张爱玲在香港住了三年,仍旧没有学会跳舞,可见当年的学习有多用功。

弟弟问她:“读者的来信回不回。”

张爱玲回答说:“那种信多难写,而且一写就没完没了,哪有那么多的时间。”

从言谈话语之间,是充满着一种快乐的。这种情绪和言谈,在以往的几年里,张子静从没有见过,他知道,姐姐是从心里喜欢这成名的快乐的。

1943年秋天,张子静与几位同学在家聊天,上海当时是“孤岛时期”,大家都很苦闷。闲聊中,有人提议:“别人可以办杂志,我们何不也试试?”

大家听了都很兴奋,于是马上分配任务,有搞行的,有当编辑的。以张子静虚弱的身体,他也只能当编辑了。这个刊物刊名叫《飙》,旨意在那个上海“孤岛时期”的苦闷时代,希望《飙》能带来一阵暴风雨,洗刷人们苦闷的心灵。还决定封面的颜sè第一期用红sè,第二期用深蓝sè。已约到了稿子,其中有唐?,麦耶、施济美等名人的稿件。

但是,编辑部认为这样还不够,最好能约到一篇眼下正走红的作家的稿子,而这位作家只能是张爱玲了。于是,张子静便被委以重任,去约姐姐写一篇几百字的短文。

张子静带同学去姐姐家的路上,他便觉得这样贸然前行恐怕不妥。一是张爱玲素来不见陌生人,二是她现在正红的紫,未必会答应写稿子,便让同学在楼下等着,他自己上楼。到了楼上,看见姐姐正在写稿子,张爱玲见了弟弟很是吃惊。

果然,当她听完了张子静的来意后,马上回绝:“你们办的这种不出名的刊物,我不能给你们写稿子,败坏自己的名誉。”

说完,她自己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近情理,就在桌上找出一张她画的素描,要张子静带回去,说:“这张你们可以作插图。”她自己的文章都是用自己画的插图。这样,张子静便很失望地回来了。

但是编辑部的人并不死心,他们仍旧想以张爱玲为对象做特稿。有一位主持事情的张信锦同学便说:“那么这样吧,张子静先生写一篇关于他姐姐特点的短文,这也很能吸引读者。”

张子静有些担心,害怕姐姐看了会不高兴,而在报上或杂志上写出声明。

张信锦说:“不会的。一来是你出面写的,你是她的弟弟,她怎么能否认?二来稿子的内容一定无损于她的名声形象,只有增加她的光彩,凸显她不同于常人的xìng格,我保证不会出什么问题。”

于是,张子静受到鼓舞,增加了勇气,凭着从小对姐姐的观察,写了《我的姊姊张爱玲》这篇一千四百字的短文。

这篇短文在1944年1o月《飙》创刊号上表后,果然吸引了不少读者,而张爱玲画的那张素描《无国籍的女人》也配在那篇文章的版面上,这是此生姐弟俩唯一的一次文图合作。把刊物拿给张爱玲看后,她也没有说什么,张子静才放下心来了。

但是杂志《飙》的狂飙的美梦并没有做多久,一是经费紧张,二是也无钱打点那些管出版行的汉jian官僚,行照一直没有下来。于是,第二期后,《飙》这个刊物也只好告别了这个世界。

在短短的回到上海的两年间,张爱玲如天女散花般把自己生花妙笔写就的文章,抛向各种有影响的杂志,抛向我们读者们中间。一颗明星正冉冉升起。人们惊讶着、赞叹着、欣赏着……

今天的现在是圣诞节的平安夜,这里祝读者朋友们圣诞快乐!!!

祝喜欢张爱玲的朋友们平安、幸福!!!

祝我们的张迷们在探索张爱玲的道路上平安、幸福!!!

告读者:

昨晚写完这一篇第6o章已经是25rì凌晨,外面的圣诞平安炮竹响彻云霄。写完后久久不能入睡。现在是25rì中午刚刚起床,重新回到这一章节补充一个想法:写完张爱玲的成名后,稍停一下她飞扬、飞姿、凄凉、凄美的人生叙述。稍稍的停顿一下她的人生,进而补充一下她绝美的文章供6o后、7o后、8o后、9o后......的年轻朋友们欣赏。不知读者有何意见!?可以在我的评论区表意见,供我做出选择。

这里再次谢谢朋友们的支持,谢谢朋友们的投票、点击、收藏。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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