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山巅幻象对敌鬼枭
“马羽,快跑!”
突然,好像在不远处传来焦玉惶急的喊话声。
那是传说中的鬼枭,不是一般的飞鸟,那庞大的身躯,那势利的眼神,足够震慑着任何一切,岂是我这黄毛小子放纵而来的对峙,马羽吃惊着。
他知道自己已经身在险境中,所以不敢有所轻举妄动,还是等待着机会逃脱吧。
马羽心里明白,猛禽现在离他还比较远,也可能觉得马羽不具备着威胁,所以还不在意行动,依然任由他站着,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趁现在离开!马羽心里明白,自己绝非那猛禽的对手,虽然不知它为何并未攻击自己,但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尽早逃离,那自己迟早要死在它锋利如剑的嘴喙下。
正当马羽想要转身退走时,那猛禽动了……
只见那只猛禽振翅一飞便穿过丛林在空中盘翔,它庞大的躯体不断地在半空中兜着圈子,如炬般的目光却始终牢牢地盯着地上的马羽,好像开始越来越有针对性。
马羽亦是同样目不转紧盯着那只猛禽的举动,思绪开始凌乱。
那猛禽似乎在以自己为圆心不停地盘旋着,就像是大海中暗流涌动的漩涡一般,死死地将马羽锁在它的视线内,让其不得脱身。
恍惚间,马羽思绪开始凌乱,更像是掉进海里的枯木不断翻滚着自己的身体,这畜生,难道是在消磨我的意志不成?
如果平时我有听父亲的话,上山前必藏有武器在身,那堪会落得如此被动的下场!难道年纪轻轻的,等待我的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真的不甘心!呵!你那可恶的家伙!他下意识紧握拳头,思想却完全第一次被高度集中起来,时刻准备着进入如何应对的状态。
“马羽,接火!”焦玉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
片刻之后,消失了好一阵儿的焦玉终于从侧面的丛林里闪出。他手提一支冒烟的树枯木,与他背靠背而立。
彼此之间,他们相互守护着对方,并与鬼枭对峙。
而随着他的出现,一股异味也从另一处小山头传来。
原本还是夕阳霞光铺满的山巅之上,突然间变得昏暗起来,周围仿佛被莫名地笼上了一层黑雾,伸手不见人影。又见山巅之上、林间处处,竟如漫天黑夜一般凭空升起阵阵暗黑的光影烟雾。
那火光如同来自地狱一般,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哪怕只是正常呼吸,马羽都觉得全身内外一阵火烧之感,仿佛要将它的身体连同灵魂一起焚烧殆尽!
马羽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烟雾,心中早已是惊骇莫名,
紧跟着,耳畔竟是突兀地响起一道尖锐凌厉的鹰啸之声。
马羽和焦玉都各自面色煞白,呆呆地盯着鬼枭的一举一动,心中既是惊惧不安,又满是后悔不已。
不知二人当初豪言状胆到来后山,又为何要好奇踏足阁塔,如今便是再想撤去,只怕是艰难万分。
鬼枭始终盘旋不下,不曾主动发起进攻,这可逼得马羽二人心急如焚,是攻?是守?奈何不得!突然,焦玉在耳边传来一声低语:
“马羽,你先吸引它的注意力,我有一样东西,当是能迷困它片刻......趁机,我们便迅速逃下山去!”
马羽二人自觉是不敌这等猛禽,却也不甘愿就此坐以待毙或束手就擒,因此只能听从焦玉所施一计。
马羽接过焦玉手上冒烟的树枯木,迎着鬼枭盘旋往复的身影,劈头就将手中的树枯木掷了出去:“畜生!有种你就下来,领教一下我的厉害!”
可那树枯木穿越黑烟,精准地掷向鬼枭,盘旋在它的线迹上。鬼枭却也是视而不见,不闪不避,只是微微振翅,速度更加快了几分,有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尖喙狠狠刺出。
不知所地,焦玉早已从地面另一处抓起一把黄泥,用干树叶包拢掷向树枯木。
顿时,树枯木如同那豆腐一般化作漫天碎渣,和弥散黄泥滚在一起,在黑色烟雾的热风下,燃燎起漫天火光。
鬼枭的身影被突然其来的火光包围,它翅膀越扇动火光越浓密,甚至迷茫视线。
鬼枭渐渐泛起了愤怒,它本是盘踞于此,驱赶一切闯入之人,竟被这俩黄毛小子惹怒一番,鬼枭却并未从感受如此之羞辱。
“硫磺泥!焦玉这小子肚子里的鬼主意真有两下。”马羽暗暗称赞。
焦玉却是猛地拉了他一把:“还愣着作甚?!趁此时机我们快逃下山去!”
二人当即转身,撒腿拼命逃跑。
却没等跑出几远,一声更叫尖锐刺耳的长啸声传来,二人皆是下意识回望,当下心里就凉了半截。
没想到那家伙用力猛地刮动羽翎,振翅之间,身体竟如同盾牌一般,将火光挡于身外,然后仰首向上直冲天空,逃离花光!
焦玉这下亦是面露绝望,马羽无可奈何,他心下发狠,沉声道:
“分头走,能逃一个是一个!”
说罢,他竟是头也不回地直冲向鬼枭,似乎是想换得焦玉一线逃脱的生机。
鬼枭渐渐泛起了愤怒,它本是盘踞于此,驱赶一切闯入之人,竟被这俩黄毛小子惹怒一番,鬼枭却并未从感受如此之羞辱。
既然如此,它当即改变方向,径直从半空中朝着马羽袭来,攻势如同山崩海啸一般。
“畜生,住手!不可放肆!”
忽然,一个沉重的声音在一座石顶上响起,有如平地惊雷。
随着喝声响起,那本呈迅猛冲锋之势袭向马羽的鬼枭,却是微震羽翅,身形险之又险地从马羽身边飞速掠过,带起阵阵风浪,吹得马羽的身体如利刃划过一般生疼。
紧接着鬼枭身形化成一道优美的弧线,施施然落在参天古木的枝干上,慢条斯理地清理着浑身的羽毛,最后回看一眼,转过身头飞走了。
而也正是这时,马羽二人才发现,一个道人老者身姿挺拔地昂立在前面,表情不慌不忙淡淡地注视着二人,那睿智而沧桑的眼神如深海浩大一般。
这老者不仅能一声喝止鬼枭,只见他挥一挥衣袖,那山巅之上无所不在的点点火光,顷刻间,也在慢慢消退,令人浑身炙疼的热风也消弭于无形。
此时,老者这才缓声道:
“畜生顽劣,惊扰了二位,是我大意疏忽!只不过,此地非是你门等所踏足之地,还是速速离去吧!”
老者如此神通,一看就不是自己能够招惹之人,竟听到他丝毫没有责备二人之意,反倒是让自己尽快离去,马羽二人那还敢拖沓。
只是焦玉满脸好奇之色,目光不停地打量着老者。
只见那老者一身道袍昂立在朦胧的黑雾之中,就如同是暗野中那一簇最耀眼的光亮。
黑白间,光影刺疼他们的眼睛。
等马羽他们睁大眼睛,雾气升腾,那模糊身影,渐行渐近。
马羽一把拉过焦玉,他们三步并作两步地乖乖往山下赶去......
等二人离开了山巅的范围,那笼罩的黑雾终是散去,周围的一切再度变得天朗气清,绚丽的晚霞从林间穿行而下,在草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一切又重回到那派鸟语花香的春日美景。
二人这才敢驻足回望,却见那山头上哪还有黑雾缭绕?参天的古木依旧是郁郁葱葱,可无论是诡异的阁塔、还是危险的鬼枭,又或是那不明身份的老者,却都已然消失不见,若非是惊起一身冷汗都仍未消去,二人只怕是还以为那不过是一场噩梦。
马羽、焦玉面面相觑像两只劫后余生的小鸟。
实在过于疲乏,他们坐在山脚下大口的喘气,很长时间后还能听到彼此心脏剧跳的声响,他们咕咚咕咚向嘴里倒水。
再回望身后的大山,当真像是谜一般。他们沉默半晌,马羽方才轻咳一声,打破了宁静:
“此地之事,万万不可对他人言说,免得让好奇冒险之人,平平丢了性命!”
焦玉回想着鬼枭那迅猛的身姿和老者的诡异手法,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但浓重的好奇心仍是让他的内心如同猫挠一般直痒痒。
他情不自禁地回望山巅,嘴里喃喃道:
“也不知你我所见之诡异,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那老者隐居深山与那鬼枭为伍,没踏入得阁塔又藏有什么玄机?”
马羽闻言不由地哑然失笑,焦玉对待万事万物,始终有着天然的好奇之心。这性子,他唯恐焦玉会兴起重闯阁塔的想法,忙劝道: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这不是你我所能踏足之地!”
见焦玉仍是一脸好奇的模样,马羽内心苦笑,却也不知该如何相劝。
经此一事,二人也没了继续游山玩水的心思,况且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山下人家已是灯火摇曳,马羽还得赶回菊泽村,二人便在山脚下告别,各自奔赴回去......
惜乎在山上浪费了太多时间,这一趟高岗城之行,却是没能见上曼尧一面,只能再等下次赶集的机会。
咕咕......!肚子打鼓声响,马羽顿时觉得有些饥饿,在那山上的一惊一乍,着实是消耗了不少精力,他直奔向菊泽村。
最近几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无论是高岗城中或是乡间,总能见到帝国的骑兵在紧张巡视,一派风声鹤唳的景象。
忽然,前方的道路上传来阵阵嘈杂之声,是木器遭到撞击和破坏的声音,紧接而来—哀嚎,马羽心中奇怪。
他加快了脚步,一路上却听到不少老弱妇孺的哭声、喊声,从道路那头而来。
他的背脊不禁一冷,无法置信,这是错觉,赶紧飞奔过去,因为哀嚎的声音从村里的方向传来,他顾不上疲劳,拼命向村里奔去。
声音再次传来,少年的心脏加速跳动,他不断奔跑,奔跑。直到天色开始灰暗,感觉有些阴沉下来。
马羽愣愣地看着有些人在逃命般奔跑,不知发生了什么,远处一道火光冲天而起,染红了半边夜空,隐隐有嘈杂之声传来。
其间夹杂着妇孺老人哭喊之声、战马嘶鸣之声、金属铁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不好!马羽莫名地心中一紧,顿时大惊,那个方向,正是菊泽村!他飞奔似的朝着村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