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的建立与扩张战争(3)

罗马帝国的建立与扩张战争(3)

公元前212年,罗马军队开始转守为攻,围攻卡普亚。

汉尼拔率军前来救援,但两次都未能解围。他为了引开围攻卡普亚的罗马军队,只好施用调虎离山计,率军北上向罗马挺进。罗马紧闭城门,准备坚守,同时继续对卡普亚的围困。汉尼拔自知力薄,攻不下罗马,便在罗马郊外驻扎了一段时间,撤回到坎佩尼亚,尔后又撤到南意大利去了。卡普亚不得不向罗马投降。以后,罗马又攻占了一些坎佩尼亚城市。公元前209年罗马军队攻占意大利南部的最大城市塔林敦,给了汉尼拔又一个沉重的打击。

汉尼拔在意大利的处境虽然每况愈下,但他对战局并未绝望,寄希望于留在西班牙的两个弟弟的支援。公元前208年,他的大弟弟哈斯德路巴尔甩开了罗马军队的追击,率领援军离开西班牙,基本上沿着汉尼拔翻越阿尔卑斯山的路线进军意大利,但在翁布里亚境内的墨塔尔鲁斯河畔被罗马军队击溃,哈斯德路巴尔本人战死。汉尼拔断绝了从西班牙得到支援的希望,只好退到意大利南端的布鲁提伊。第二次布匿战争的战局实际上已经确定。

罗马为了在另一条战线上打击迦太基人,于公元前210年末派普·斯奇比奥去西班牙。斯奇比奥于公元前209年攻克新迦太基城;在哈斯德路巴尔离开西班牙之后,又于公元前207年打败汉尼拔的另一个弟弟玛戈,从而结束了迦太基在西班牙的统治。

公元前204年春,罗马军队在斯奇比奥的率领下,从西西里的利里拜乌姆出发,进攻非洲,第二次布匿战争进行最后阶段。罗马军队在迦太基北边的乌提卡附近登陆,得到东努米底亚首领玛西尼萨的支援,连连了取得胜利。迦太基形势危急,只好召汉尼拔回国救援,汉尼拔不得不承认他的进军意大利的计划的破产,含恨撤离转战十五年、没有遭受过一次重大损失的战场。公元前202年,斯奇比奥和汉尼拔在扎玛(位于迦太基南边)会战,双方步兵势均力敌,但玛西尼萨的骑兵对罗马军队的支持起了决定作用,汉尼拔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打败。迦太基被迫向罗马求和,于第二年签订了和约。和约规定迦太基只能保留非洲本部的土地,不经罗马允许不得和邻国作战,除保留10只船舰防止海盗袭击外,必须交出全部舰只和战象,此外还得交出100名名门子弟做人质,五十年内向罗马赔款1万塔兰特。第二次布匿战争就这样以罗马再度战胜迦太基而结束了,由于这次胜利,罗马成为西地中海地区最强大的国家。

第三次布匿战争

第一、二次布匿战争摧毁了迦太基的军事力量,但它的经济力量并没有被摧毁。在失去海外殖民地的情况下,它注意发展农业,依靠非洲本土的资源,迅速从战争创伤中复苏过来,重又成为一座繁荣的城市,同时商业也兴旺起来,不仅和当地部落建立起频繁的贸易往来,而且和埃及、本都等国家和地区重又建立起了广泛的商业联系,罗马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之后,立即利用东地中海各希腊化国家之间的矛盾,走上了向东方扩张的道路,先后征服了马其顿、希腊、叙利亚等,把东地中海沿岸广大地区纳入了自己的版图,建立了对整个地中海四周广大地区的统治权。迦太基的迅速复苏引起了罗马的忌恨和不安,特别是引起了在前两次战争之后新兴起来的、与对外贸易有密切关系的罗马骑士阶层和一部分新贵的不满,他们不能允许迦太基妨碍他们在海外的利益,不希望看到迦太基又成为他们在贸易方面的竞争对手。老加图是这一派人物的代表,他是一位大农场主,和商业阶层也有广泛的联系。公元前153年他率领一个使团去非洲,调解迦太基人和玛西尼萨之间的纠纷,看到迦太基的繁荣景象,回来后每次在元老院发表演说时,最后总要加上一句:“我认为迦太基是必须摧毁的!。”

主战派在罗马占了上风,战争借口是不难找到的。东努米底亚首领玛西尼萨在罗马的支持下野心勃勃,企图吞并迦太基的领土,经常和迦太基发生纠纷。公元前150年,他又向迦太基寻衅,迦太基忍无可忍,被迫进行抵抗,结果虽然被打败,然而罗马却从中找到了挑起新的战争的口实。罗马宣称迦太基违背了公元前201年和约,于公元前149年对迦太基宣战,开始了第三次布匿战争。

第三次布匿战争完全是强者对弱者的欺凌,罗马派出由8万步兵、4千骑兵、600艘船舰组成的军队在两位执政官率领下攻打迦太基。迦太基人害怕了,他们向罗马求和,罗马元老院接受了迦太基的投降要求,责令他们交出300名人质,并履行罗马执政官发出的一切指令。执政官首先要求迦太基人交出一切武器和军用物品,迦太基人不折不扣地履行了这些条件,然后执政官又命令迦太基人摧毁城市,在距海不近于15公里的内地另建新的居民点。迦太基人被激怒了,他们杀死了主张向罗马投降的元老,决心保卫城市。全城居民日夜赶造武器,修筑工事,贮存粮食,妇女们甚至剪下自己的头发搓绳索。当罗马军队来到城下的时候,城市已经巩固地设防。罗马军队包围了城市,但是城里有充足的粮食贮备,城外有部分野战军策应,海岸也没有完全被封锁住,迦太基人坚持斗争。罗马军队连续围攻了两年,没有能拿下城市。公元前147年,非洲征服者老斯奇比奥的养孙斯奇比奥·埃弥利阿努斯(后来通称小斯奇比奥)当选为执政官,率领援军来到非洲。他整顿了军纪,对迦太基实行严密的海陆包围,断绝了迦太基同外界的联系,于是城里发生了饥馑和瘟疫。公元前146年春,罗马军队对城市发起了最后攻击,从一处防守薄弱的地方进入了城里。迦太基人进行殊死的抵抗,巷战进行了六天六夜,最后迦太基人退到卫城,放火烧了里面的神庙,与之同归于尽。根据罗马元老院的命令,五万被俘的迦太基人全部被卖为奴隶,城市被付之一炬,大火一直烧了十五天,然后被夷为平地,用犁耕出沟来,禁止人在那里居住。那些在战争中站在迦太基一边的其他非洲城市也得到同样的命运。这样,第三次布匿战争以迦太基的被彻底摧毁而告终,从此,迦太基领土成为罗马的阿非利加行省的一部分。

延续一个多世纪的布匿战争以迦太基的最后覆灭而告结束,连同战争期间对东方的扩张成果,罗马基本上实现了称霸地中海的愿望。战争的爆发是两国掠夺殖民地和争夺地中海霸权的必然结果,列宁说:罗马同迦太基的战争,从双方来看都是帝国主义战争。战争的起因和全过程说明了列宁论断的正确性。整个战争使双方都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人民蒙受了惨重的苦难,数十万人丧生于战场,上千艘船舰葬身于地中海底,许多城镇遭到浩劫,大片田野变为荒芜,无数的平民和战俘或遭屠杀,或被卖为奴隶,战争中真正获利的是罗马大奴隶主。

在这场规模巨大、历时长久的战争中,罗马是胜利者。

罗马获胜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共和制罗马当时正处于蓬勃发展时期,尽管它是一个贵族共和国,作为统治阶级不同阶层的平民和贵族之间存在着矛盾,但是在平民经过两个多世纪的斗争废除了债奴制度、获得了一定的政治权益之后,统治阶级内部的关系得到调整,平民在国家生活中的积极性大为提高,国家政治生活暂时比较安定,这些为罗马顺利对外扩张提供了重要的政治和社会前提。罗马对外扩张的主要目的是掠夺土地、财富和奴隶,对这种掠夺要求最迫切的当然是奴隶主阶级上层分子,然而平民也并非毫无兴趣,许多人也希望从战争虏获物中得到一点小利,特别是当意大利的土地显得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对外扩张的结果可以使平民对土地的要求得到某种程度的满足,虽然他们往往成为战争的受难者和牺牲品,这样,在对外扩张问题上,罗马奴隶主统治阶级内部是比较一致的。罗马对外扩张的主要工具是组织严密的军团,这些军团由罗马公民组成,平民特别是农民是罗马军团的中坚力量。由于上述原因,罗马在对外扩张中具有强大的力量,它在布匿战争过程中虽然屡遭失败,但是在每次失败之后又可以迅速得到人力、物力的补充,直到最后取得胜利。

相比之下,迦太基在许多方面远不如罗马。迦太基在征服北非土地之后统治阶级内部明显分为两派:一派代表大土地所有者的利益,主张主要维护和巩固在非洲的利益;另一派为商业集团,主张继续进行海外扩张,扩大在海外的利益。两派之间一直进行着尖锐的斗争,时常此起彼伏,影响和左右了迦太基的对外政策,哈米尔卡尔、哈斯德路巴尔和汉尼拔代表的主要是后一派的利益,主要活动基地和据点是西班牙和新迦太基城,而在迦太基国内和政府内部,往往是地主派占上风。汉尼拔转战意大利期间一直没有得到过迦太基政府的支援,原因就在这里。汉尼拔虽然具有杰出的军事才能,但是统率的是一支孤立无援、与本国几乎断绝关系、主要由雇佣军组成的军队,而且是在他国领土上作战,处境是十分困难的。以上这些情况都使迦太基在战争中最后失败而被毁灭。

罗马隶农制

罗马帝国经过将近二百年相对平稳的发展之后,渐渐走上了下坡路。其实,早在经济相对繁荣时期,就已经潜藏着危机的阴影了。奴隶主阶级敲骨吸髓的压榨,早已使奴隶丧失了起码的生产积极性。公元3世纪,罗马爆发了普遍的社会危机。奴隶来源减少、价格陡增以及奴隶的反抗,使奴隶制大庄园因无利可图而急剧衰落。为了给农业寻求出路,庄园主不得不改变以往那种役使大批奴隶的经营方式,越来越多地采取较为缓和的租佃剥削方式,即把庄园的土地分成若干小块(例如20尤格左右一块),租给小佃农耕种,然后向他们收取地租(常常占其收获物的5/6甚至9/10)。这些小佃农叫作隶农,这种剥削方式就是隶农制。

然而,隶农早在罗马共和国末期就已出现。那时,在奴隶制大庄园中,不但有大批“戴镣铐的”奴隶劳动力,而且还存在着少量“不戴镣铐的”劳动者。他们原先是罗马破产的自由农民,因生活所迫而沦落为庄园主的雇工或佃农,庄园主往往把一些不适于使用奴隶耕种的或贫瘠的土地出租给他们,一般定租期为五年,期满后契约可延长或废除。这就是最初的隶农,人数不多,影响也不大。

隶农与奴隶相比,拥有一定的独立经济,可以租种小块土地(尽管只有使用权而无所有权),支配部分收获物(虽然数量有限),拥有少量工具,因此隶农一般比奴隶具有较高的生产积极性。就社会政治地位而言,隶农可以当兵,参与法庭诉讼等。整个说来,隶农的地位和处境要优于奴隶,而接近于封建时代的农奴,但又不完全等同于农奴,恩格斯把它称作“中世纪农奴的前辈”。

进入帝国时代,隶农制获得很大发展,遍布于意大利本土和地中海沿岸各行省,隶农人数也日益增多。一些大奴隶主通过释放奴隶,把他们变为向自己缴纳地租的隶农。许多贫苦农民因不堪帝国政府重税的盘剥和官吏的欺压,也被迫将自己的小块土地“献给”大土地占有者,以求得“保护”,充当其隶农。此外,当时还有很多迁居帝国边疆地区的外族移民,以及被征服的外族俘虏,也相继变成了罗马大土地占有者的隶农。与此同时,剥削阶级则由于剥削方式的改变,它们本身的地位也发生明显变化,随着集中使用奴隶劳动的大庄园开始转变为隶农制的大地产(拉丁语叫“萨尔图斯”),一些大奴隶主(包括当时权势上升基督教会上层)便渐渐转化为新兴的大地产主,这就是封建主阶级的前身,那些大地产主大都成为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豪强,他们公然违抗国税、兵役,拒不接纳政府命官,以致后来连皇帝也奈何他们不得。结果,大地产的发展导致了罗马帝国中央权力的削弱,大大加快了奴隶制的衰亡。

如果说,早期隶农在法律上多少还享有一些自由人的权利,那末,随着帝国由盛转衰,隶农的实际地位便出现了显著的下降,罗马奴隶制政权为了保证国家税收、维护大土地占有者所需的劳动人手,接连颁布法令,将隶农牢牢地束缚在土地上。公元332年,罗马皇帝君士坦丁一世颁发敕令,严禁隶农离开土地,规定凡藏匿逃亡隶农者课以罚金,逃亡者一经抓获,即戴枷送回原地。法令强迫隶农世世代代固着在主人的土地上,可以连同土地一起被出售和转让。隶农自由迁移权被剥夺,实际上意味着他们失去了自由人的身份。

法令还禁止隶农与自由人通婚,不准隶农向法庭控告自己的主人,规定隶农的财产必须由主人来全权支配,不经主人许可,隶农不得出外当兵或当僧侣,等等。这样,隶农就完全变成了主人的依附者。隶农(其中很多人是早先的自由农民)处境的恶化,使它与奴隶地位接近、命运相连,便于他们在反抗共同压迫者的斗争中协同一致。帝国末年风起云涌的人民起义,往往表现为更加壮阔的隶农和奴隶的联合斗争,再也不会出现斯巴达克起义时奴隶孤军奋战的局面了。

五世纪晚期,奴隶制的西罗马时代帝国一朝倾覆,西欧历史从此揭开了新的篇章,罗马时代遗留下来的大批隶农,逐渐地演变为封建时代的农奴。东罗马帝国境内保存较久的隶农制也为它后来向封建社会的过渡开辟了道路。

第一次西西里奴隶起义

西西里是罗马的谷仓,在那里使用奴隶劳动的大农庄发展得较早。在这些大庄园里往往聚集了成千上万的奴隶,而且大多来自同一民族或地区,有着共同的语言和感情,因此有利于奴隶斗争力量的组织和发动。奴隶主对奴隶残酷压迫和剥削,终于引起了奴隶大规模的起义。

据狄奥多拉斯记载,西西里岛上恩那城的庄园主达莫披洛斯和妻子加丽达残暴到无耻的地步,他们不仅不给自己的奴隶们以起码的衣食,竟驱赶奴隶去抢劫过往旅客,抢到的东西还要分去一半。公元前137年的一个夏天,那些抢不到东西的裸体奴隶,不得已向达莫披洛斯要求发给衣服,但达莫披洛斯却叫道:“难道客商们都光着身子在西西里旅行吗?难道他们没有为所有缺衣服的人提供现成的补给吗?”

然后他把这些奴隶绑在柱子上毒打了一顿。忍饥挨冻的奴隶们实在按捺不下积压已久的阶级仇恨,掀起了起义。

叙利亚籍的奴隶攸努斯带了20多个最勇敢最聪明的奴隶,躲过主人的监视,到一个阴森可怕的牧场秘密聚会,决定起义,首先支持他们的是牧奴,接着达莫披洛斯在乡村的400名奴隶都参加了,当时夏收工作正在紧张地进行着,他们各以手中的锄头、镰刀、斧头、长竿短棒武装起来,冲进恩那城,得到城里奴隶的积极响应,很快便占领了城市。起初达莫披洛斯还气焰嚣张地威胁说,罗马很快就会派大军来,要把“闹事”的奴隶全部处死。但还来不及等待大军的到来,结果先被处决的是他自己和他的妻子,落得应有的报应。

为了有组织地开展斗争,起义军进入恩那城后在剧场开会,建立国家,以奴隶们的故乡叙利亚命名为“新叙利亚王国”,攸努斯被推选为国王,取国号为“安条克”,下设有“人民议会”、“人民法庭”,由才智最杰出的奴隶组成,其中也有希腊人,如阿凯乌斯。并在三天之内建立一支拥有6000人的武装军队,将军都由奴隶担任。这个奴隶王国带有东方的色彩,但它是作为与罗马政权相对抗的一种独特的奴隶政权形式出现的。

西西里其他地方的奴隶闻风而动,纷纷响应,其中最大的一支是西西里岛西南部阿格立真坦地区克里昂领导的有5000人的起义军。克里昂是一橄榄园主的马夫,他和同伴们也作着随时起义的准备。当攸努斯发动起义后,他们立即响应,很快地与攸努斯取得联系汇合起来。起义军增至7万人。为了共同事业的胜利,克里昂听命于攸努斯,自愿当助手,大家选他为总司令。这一举动,使奴隶主们指望他们之间争吵的打算落了空。

起义的力量迅速发展,其他各地奴隶纷纷响应,西西里东部和中部许多城市如墨萨纳、托洛明尼亚、卡塔涅、列昂提尼等都转到起义军手中。起义人数日益增加,竟达到20万人之多。

奴隶们打击的对象是奴隶制大庄园,起义军所到之处,摧毁大庄园,杀死大庄园主,但对小庄园、小农经济和手工业者则加以保护。据狄奥多拉斯记述:“在所有这一切当中最值得注意的是起义的奴隶非常明智地关心到未来,而没有把小农庄烧掉,没有破坏其中的财产、储藏的果品,也没有侵犯那些继续从事农耕的人们。”所以,起义军也得到农民的同情和支持。对于手工业者,特别是武器匠,让他们继续生产武器,以保证起义军的需要,为了减少敌对力量,起义军宽怒了那些早先人道地对待奴隶的人,而且不侮辱他们。

对于以前庇护过他们的达莫披洛斯的女儿,他们甚至派了可靠的护送队,将她送往卡塔涅城她的亲戚那里。

罗马统治阶级一开始就派兵镇压起义,但都被起义军屡屡挫败。起义军击溃了从罗马城派来的由鲁齐·希庇西带领的一支装备精良的8000人的队伍;在公元前134年和前133年又先后打败了由执政官富尔维优斯·拉库斯和执政官卡尔普尔尼乌斯·披索带领来镇压起义的军团。狄奥多拉斯不胜感叹地说:“从来没有像西西里爆发的这种暴动!”它使“恩那城的‘代行最高审判官’和他们的地方部队毫无办法,就是从意大利调来的两个执政官的军队也完全无能为力。”

但是,罗马奴隶主不甘心他们的失败,公元前132年执政官普布里乌斯·路庇里乌斯率领大批军队,向起义军猛扑起来,攻下起义军的重要据点马尔干提纳,接着,路庇里乌斯利用收买叛徒的手段,攻占了起义军的主要城堡——托洛明尼亚,被俘的起义军经拷打后被扔下悬崖。继后又围困恩那城,企图以饥饿的办法迫使起义军投降。起义军领袖们决定突围,但在突围的激战中,由于罗马军团的凶残攻击,起义军伤亡惨重,克里昂英勇战死,两万奴隶阵亡。1000名近卫军保护着攸努斯血战到底,当他们知道自己的国王被俘时,便用剑互相砍杀而死。攸努斯被囚禁在狱中,后被折磨至死。

执政官普布里乌斯·路庇里乌斯攻陷恩那城后,又派出军队追击幸存的参加起义的奴隶,并彻底梳洗了西西里全岛。第一次西西里奴隶起义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次西西里奴隶起义

第一次西西里奴隶起义失败后,奴隶的状况更加恶化,奴隶反抗的怒火并没有泯熄,30多年后,在同一个西西里岛,又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奴隶起义,即公元前104—前100年的第二次西西里奴隶起义。

这一次起义的直接原因是由西西里总督涅尔瓦停止释放奴隶而引起的。

公元前2世纪末,罗马在非洲进行朱古达战争,后又和北方入侵的基姆伯尔人和特乌托涅斯人作战,需要大量的军队。但许多行省和同盟国的自由民却因债务关系沦为奴隶,不能提供兵源。当元老院请求各地支援时,比提尼亚国王尼科美德斯答复说,为了满足罗马包税人的勒索敲诈,其王国内的壮丁都被卖为奴隶了。其他同盟国提出同样的申述,元老院无可奈何,只好命令各行省总督对奴隶及其家族进行审查,凡出身于自由民家庭的奴隶概予释放。西西里总督涅尔瓦接到命令后释放了800名奴隶,但他后来接受了奴隶主的贿赂,停止审查工作,热切希望获得自由的奴隶们得消息后,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愤然举行起义。

公元前104年,西西里岛西部赫拉克里亚城附近的80名奴隶在萨维阿斯领导下揭竿而起,立即有许多奴隶响应。

萨维阿斯像攸努斯一样,是以占卜师而享有声名的。他把起义军带到卡普里恩山上修筑防御工事,建立据地,并击溃了涅尔瓦派来的部队。不久,在利里拜乌姆城附近又有一支在雅典尼奥领导下的起义军,集结了1万多人,形成奴隶起义的第二个中心。为了抗击共同的敌人,这两支队伍在西西里岛西部的特里奥卡拉城会师,联合起来。同时还有大批农民投向他们,起义军的力量不断壮大,他们在特里奥卡拉城建立国家政权,共推萨维阿斯为王,号为“特里丰”,雅典尼奥当总司令,下设议事会,作为共商大计的机构。在王宫旁还开辟一处广场,作为群众集会的场所,许多重大事情都在这个广场征求意见和最后通过决议。为了提高战斗力,从起义军中挑选出最强壮的奴隶组织正规军队,有2万步兵和2000骑兵。他们把这些军队分为三部分,每一队都有司令官,令他们分头在西西里全岛进行广泛深入的进击,然后在约定的时间地点会合,布置新的战斗任务,重新行动。这一战术收到辉煌的效果,吓得奴隶主们惊慌万状、惶惶不可终日!

与第一次西西里起义一样,农村是这次起义军开展斗争的广阔天地。也像第一次西西里起义一样,他们只打击大庄园主,对农民和手工业者的利益则加以保护,使经济维持正常的状态。两次西西里起义有好多相似之处,以致有人提出怀疑,西西里第二次奴隶起义是第一次起义的重述和翻版,不一定有真实的第二次起义,但从罗马的有关史料来看,确有两次奴隶起义,狄奥多拉斯的记载是有力的佐证,只不过相似的太惊人而已。

在涅尔瓦不能扑灭起义后,公元前103年,罗马元老院不顾北方日耳曼人入侵的威胁,把一支新征募的1.7万人的部队投入西西里战场,由行政长官李锡尼乌斯·路库鲁斯率领前来镇压起义军;次年又改派行政长官盖乌斯·塞尔维里乌斯统率罗马军队,但这两个行政长官最后都因军事失败被召回罗马,送交法庭判处流放,这时,起义烽火燃遍了西西里的绝大部分地方。起义军四出活动,捣毁大庄园,袭击军政机构,毁坏驿站并切断西西里各处的交通,使城乡之间失去联系。

但不久起义军遇到了不利的情况,萨维阿斯于公元前102年不幸病死,起义军失却了一位坚强有力的杰出领袖。

粮食缺乏也使起义军面临困境。另一方面,罗马在战胜了基姆伯尔人和特乌托涅斯人以后,能够集中力量来对付起义的奴隶们,公元前101年,由执政官曼尼乌斯·阿克维里乌斯带领大批罗马军队进攻起义军,在墨萨纳附近发生了激战。

据说在这次战斗中,雅典尼奥在同阿克维里乌斯进行单独决斗中被杀,起义军败退特里奥卡拉,不久,起义军的根据地特里奥卡拉陷落,无数的奴隶被俘后活活钉死在十字架上,剩下1000名起义军在沙提鲁斯领导下继续战斗了好长时间,后来受骗归附阿克维里乌斯,竟被卖为角斗士;但当他们发现受骗后,不愿自相残杀以供奴隶主取乐,都在上竞技场之前砍杀而死,以示最后反抗。

斯巴达克起义

斯巴达克起义是古代罗马一次大规模的奴隶起义,英雄的起义军在杰出的领袖、卓越的军事统帅——斯巴达克领导下,屡败罗马军队,在意大利纵横驰骋,所向披靡,沉重地打击了不可一世的罗马奴隶主统治阶级,谱写出古代世界被压迫阶级争取解放的光辉篇章。

起义前夜

斯巴达克起义发生在公元前1世纪70年代,此时正值罗马雄踞地中海,奴隶制充分发展之时。然而,罗马疆域之广阔,奴隶制经济之繁荣,完全建筑在对内压迫剥削奴隶,对外扩张掠夺,奴役弱小国家与民族的基础之上,其结果,势必导致奴隶起而反抗,势必引起被征服的国家与民族奋起斗争。

早在斯巴达克起义前,地中海沿岸地区奴隶起义的怒涛汹涌澎湃,一浪高一浪。据李维等古典作家所记,公元前198年,拉丁地区的奴隶曾酝酿起义,计划占领奥斯提亚、诺尔巴和萨尔泽伊。因叛徒泄密,起义失败,被处死者达500余众,被俘者皆夹上4公斤半的足枷;公元前196年,伊达拉里亚地区的奴隶起义,规模之大,人数之多,竟使罗马动用整整一个军团;公元185年,阿普里亚地区牧奴起义,经罗马大法官调查,起义者达7000余人;公元前138年和公元前104年,西西里岛曾先后爆发两次奴隶大起义。

在第一次西西里奴隶起义期间,奴隶们曾组成一支20万人的大军,并控制该岛的大部分地区,还建立起自己的国家——“新叙利亚王国”。在第二次起义期间,起义军也曾在短期内占领该岛的大部分地区。在西西里起义的同时,意大利半岛的明图伦、西努耶萨、努塞利亚、小亚细亚的帕加马都曾爆发奴隶起义。公元前104年,卡普亚郊区还曾爆发3000角斗奴的起义。上述起义成为斯巴达克起义的先导。

斯巴达克起义前,地中海沿岸地区的被罗马征服的国家与民族争取独立的斗争,如滚滚洪流猛烈地冲击征服者的堤坝。在罗马的西方,塞尔托里乌斯成功地领导了西班牙各部族的起义,宣告了西班牙的独立;在罗马的东方,小亚细亚和希腊城市为摆脱罗马的控制,全力支持本都王米特拉达特斯六世同罗马交战。塞尔托里乌斯与米特拉达特斯六世的结盟,使罗马完全陷入东西夹攻的窘境。

此外,共和末期统治阶级内部民主派与贵族派的“内战”,意大利居民为争夺公民权所发动的“同盟者战争”,农业的连年歉收,海盗的猖獗活动,这一切使得意大利本土兵连祸结,罗马人坐卧不安,一筹莫展。

斯巴达克正是在罗马社会矛盾重重,危机四伏,内外交困的背景下,率领奴隶大众登上了历史舞台。

暴动成功

关于斯巴达克起义,约有30多位古典作家曾予记述,但保存至今只有普鲁塔克、阿庇安的概述和萨留斯特、福洛茹斯、阿罗修斯、李维等人所记的片断,有些情节众说纷纭;至于斯巴达克本人的生平事迹,古典作家更少提及。综合各家的说法,我们只能素描这一伟大战争的悲壮历程。

斯巴达克乃色雷斯人。公元前80年,他在色雷斯反对罗马征服的战争中不幸被俘。初在罗马辅助部队中服役,后因多次逃亡,被卖为奴。由于斯巴达克魁梧英俊、臂力过人,卡普亚一所训练角斗士的学校将其买下做角斗奴。角斗奴遭受的非人待遇,罗马人以其互相残杀作为娱乐的暴行,激起斯巴达克及其同伴们的无比愤慨,斯巴达克决计率领同伴逃出牢笼。他启迪众角斗士:“与其以生命在剧场里冒险,不如为自由而去担当哪怕最大的风险”。在斯巴达克的鼓动下,200名角斗奴决意暴动。不幸,事泄。斯巴达克当机立断,提前行动,于公元前73年春末率70余名角斗奴,手持厨房的刀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死卫兵,逃出城市,躲进了附近的维苏威深山。起义者推选斯巴达克为首领,高卢人克利克苏斯和日耳曼人恩诺马乌斯为副将,成立了斯巴达克起义军。

起义军于维苏威扎寨之初,并未引起罗马元老院的注目,因为奴隶逃亡在罗马已成司空见惯之事,何况元老院正苦于内忧外患,无暇顾及镇压起义力量。起义军因利乘便,积聚力量,在短短几个月里,不仅缴获了当地驻军的大量武器,而且还从附近庄园、城市补充了大批给养。由于此时起义军纪律严明,深得奴隶与贫民的欢迎和支持,队伍迅速壮大起来,据公元2世纪作家福洛茹斯报导,起义军很快发展到1万多人。

节节胜利

起义军活动范围日益扩大,使愈来愈多的奴隶主惶恐不安。元老院决定迅速翦灭斯巴达克军,于是在公元前72年春派行政长官克劳狄乌斯前去征剿。克劳狄乌斯率领3000兵马抵维苏威山后,立即切断了起义军的退路,将起义军围困在悬崖峭壁之上,妄图迫降。然而,困难见巧,起义军随时制宜,用山上野葡萄藤编成绳梯,然后沿绳下到山脚,绕至敌后,突袭敌人,出奇制胜。维苏威一役打击了罗马官军的嚣张气焰,提高了起义军的士气,显示了斯巴达克的军事才能,起义军名声大震。斯巴达克深谋远虑,因势利导,扩建武装。起义军吸收了前来投奔的坎佩尼亚地区的奴隶和破产的农牧民,将军队整编成投枪兵、主力兵、后备兵和骑兵。

同年秋,斯巴达克大军浩浩荡荡从坎佩尼亚向亚得里亚海挺进。元老院闻讯,惶惶然派行政长官瓦里尼乌斯率领临时凑集的两个杂牌军团约1.2万人前去阻截。斯巴达克针对瓦里尼乌斯采用的分进合围战术,运筹帷幄,制定出择敌薄弱环节,集中精兵逐个击破的方针。交战伊始,斯巴达克的精兵杀向瓦里尼乌斯副将傅利乌斯的2000人马,迅速取胜,继而回转旆旗杀向前来增援的瓦里尼乌斯的另一副将科辛纽斯军。科辛纽斯全军溃败,其本人葬身沙场。瓦里尼乌斯见此情景,旋即改变战术,收缩兵力,将起义军逼至一荒无人烟、崎岖难行的山区角落。瓦里尼乌斯还令战士在起义军前方修垒挖堑,扎营下寨,企图困死起义军。此时起义军因连续作战,人人力尽筋疲,兵器损耗甚巨,加之粮食殆尽,气候变冷,形势十分危急。尽管如此,起义军临危不惧,“宁肯死于刀剑,也不死于饥饿”,积极筹划突围。斯巴达克意识到敌强己弱,强攻必败,于是巧施计谋。在一个夜间让战士和平素一样在营地点起篝火,然后偷偷地将死尸绑在营门木柱之上,迷敌眼目。起义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沿着瓦里尼乌斯认为无法通行的山路,迅速突围出去。翌日,瓦里尼乌斯方知中计,气急败坏地率领兵马追击。起义军择有利地形,设下埋伏,待敌出现,呐喊冲来,敌措手不及,溃不成军,瓦里尼乌斯本人也险些被俘。罗马元老院本想让瓦里尼乌斯挽回维苏威败局,以壮军威,结果却适得其反,损将折兵。

起义军的节节胜利,大灭了元老院的威风,用普鲁塔克的话说:“现在,斯巴达克是伟大而又威严可怕,罗马元老院忧虑的已不仅仅是奴隶暴动的不体面的耻辱,它惧怕斯巴达克了,并且意识到处境的危险。”阿庇安说:“此后,聚集在斯巴达克周围的人数更多,达到7万人。”起义军占领了意大利南部许多城市,自由地驰骋在坎佩尼亚、卢卡尼亚、阿普里亚的大地上。

内部分裂

就在大败瓦里尼乌斯后,起义军领袖在战略上产生了分歧。斯巴达克主张队伍立即北上,尽快翻越阿尔卑斯山出境,而克利克苏斯坚持起义军留在意大利与罗马人斗争到底。领袖间“由于彼此争执行动的计划,几乎把事情弄到哗变的地步”,最终克利克苏斯与斯巴达克分道扬镳,起义军不幸分裂。

为什么斯巴达克与克利克苏斯在战略上意见不一呢?因史料欠缺,学者们看法不一。主要有两说。其一是起义军内部民族复杂说。持此说者认为,斯巴达克属色雷斯族,而副将克利克苏斯和恩诺马乌斯属高卢和日耳曼族,斯巴达克代表了包括色雷斯在内的希腊人的利益,而克利克苏斯代表了与希腊人有嫌隙的高卢—日耳曼人的利益。由于领袖们陷于本民族的狭隘利益不能自拔,必然在战略上难以一致,其二是起义军内部各阶层利益不一说。持此说者认为,起义军内部既有外籍奴隶和意大利本土奴隶,还有意大利破产的农牧民和早已定居在意大利的高卢—日耳曼人以及罗马逃兵。由于各阶层的社会地位不同,因此起义的目的也不同:外籍奴隶渴望返回祖国,获得自由;本土奴隶渴望在意大利成为自由民;破产的农牧民和早已定居在意大利的高卢—日耳曼人以及罗马逃兵希翼得到土地。斯巴达克只想满足外籍奴隶的要求,而克利克苏斯一心维护意大利人和定居于意大利人的利益,因此必然产生战略上的分歧。

起义军内部固然民族复杂,但在同罗马斗争的问题上,民族间的矛盾早已降到次要地位。我们从现存的有关斯巴达克起义的史料中,既看不到各民族间存在什么隔阂,又看不到各民族间采取过什么敌对行动,反而却能看到当克利克苏斯率领三万战士离开主力遭罗马军围困之时,斯巴达克闻讯前去救援的动人情景。就是在起义军分裂后,无论斯巴达克的部下,还是克利克苏斯的部下仍旧由多民族组成,可见,起义军内部民族的驳杂并非导致战略分歧的原因。起义军内部各阶层的不同动机和目的,才是产生战略分歧的基础和酿成分歧的重要因素。

起义军的分裂不仅削弱了军力,涣散了军心,而且给了敌人以可乘之机。同年冬,元老院派两执政官林图鲁斯和格里乌斯围堵起义军。在阿普里亚的加尔干诺山附近,克利克苏斯军与格里乌斯军遭遇。虽克利克苏斯及其部下顽强抵抗,终因寡不敌众一败如水,克利克苏斯及其军队2/3的战士英勇献身,余众突围北上,重归前来援救的斯巴达克军。

恩诺马乌斯大约在此之前也已牺牲。

北战南征

斯巴达克率领全军按原计划向东南迂回,准备穿越亚平宁山脉北上,打开通向阿尔卑斯山的道路。斯巴达克命令部下烧掉所有无用的东西,杀死所有的战俘,屠宰驮兽,轻装前进。一路上,前有林图鲁斯在翁布里亚集结的几万大军的堵击,后有进入萨姆尼乌姆山区,准备切断起义军退路的格里乌斯大军的尾追,起义军处于前后夹攻的被动局面。斯巴达克不愧为天才的军事领袖,他率领队伍机智灵活地在亚平宁山脉活动,很快甩掉了尾追之敌,然后,起义军集中全力猛攻林图鲁斯的阵地,陆续挫败林图鲁斯的几员副将,粉碎了林图鲁斯的军事计划。接着起义军旌旗回转,扑向尾追的格里乌斯军,格里乌斯军招架不住,一败涂地,起义军终于摆脱了被动局面。庆功之时,斯巴达克强迫300罗马战俘进行角斗表演,用以祭奠战友克利克苏斯的“亡灵”。尔后,起义军进行了短期的修整、扩充。据阿庇安说,此时起义军已达12万人。

整编后,起义军沿着亚得里亚海岸向北挺进。经二十天急行军,队伍进入了山南高卢。山南高卢总督卡西乌斯企图凭借穆提那的坚固防线和手中的1万精兵进行拦阻,起义军势如破竹夹攻敌军,迅速攻克穆提那城。

过了穆提那,起义军朝思暮想的阿尔卑斯山展现在他们的眼前。此刻再没有敌人的阻截,只要翻过高山,就能回到各自的国家,北上的计划即将实现了。

可是,起义军突然改变出境计划,烧毁了一切多余物质,杀掉了多余的马匹,急转回师,挥戈南下。

起义军为何改变原定计划?因史书对此无任何记载,故学者们做出种种推测。归结起来,大体有以下三种看法。其一,阿尔卑斯山高路险,雪窖冰天,12万大军通过,存在重重困难,况且起义军在意大利北部又得不到当地农民支持,只好南下,另找出境之路。其二,随着起义军北征的节节胜利,战士们战胜罗马的信心已愈来愈强。到了阿尔卑斯山后,战士们认为自己的力量足以进攻罗马,因此强烈要求斯巴达克改变原定计划,率领他们直捣罗马。斯巴达克此时或已丧失对部下的控制,或为顾全大局,防止起义军再次分裂,因此顺从众意,回师南下。其三,起义军出自阶级的情感,不忍心丢下仍然呻吟在皮鞭下的奴隶弟兄而离去,为了解救苦难的弟兄,他们掉转矛头向意大利中部和南部的奴隶主进攻。

其实,阿尔卑斯山的自然条件对于斯巴达克来说早已了如指掌,至于起义军出自阶级情感而放弃出境计划更难以令人信服。因为奴隶还不具备把解放本阶级作为己任的觉悟,更何况从任何史料中,找不到一点根据。奴隶起义只是为了争得个人的解放。当他们感到在罗马难以达到目的之时,自然想到出境获得自由:而一旦他们感到自己有能力在意大利赢得自由之时,原来的想法动摇了,更何况他们在意大利生活了多年,焉知出境以后之祸福?北上的胜利,增强了他们在意大利求得自由的信心和勇气。

起义军南下途中,在皮凯努姆再遇林图鲁斯和格坦克乌斯联军堵截。经一场激战,罗马军丢盔卸甲,辙乱旗靡。起义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南推进。元老院担心起义军直捣罗马,立即宣布全国处于紧急状态,其惶恐之状,不亚于当年汉尼拔叩罗马城门,甚至在选举下年度行政长官之时,贵族竟无人敢充任候选人。元老院费尽周折,直至最后才选定克拉苏统帅林图鲁斯和格里乌斯两执政官的军队和新补充的六个军团。克拉苏为保住罗马,率军迅速抵达罗马以东的皮凯努姆地区,扼守通向首都的咽喉之路。但是,也许是因为斯巴达克感到进攻罗马的时机尚不成熟,准备去西西里联合那里的奴隶;也许是因为起义军中许多战士无视斯巴达克的教育,屡犯群众纪律,促使斯巴达克恢复将队伍带出意大利的计划了;也许是起义军故作进攻罗马之状,以调敌军,扫清南下障碍,总之,起义军抛开了罗马,快马加鞭直指半岛南端。

克拉苏闻讯急令副将穆米乌斯率领两个军团跟踪,拖住起义军。而穆米乌斯利令智昏,求战心切。斯巴达克抓住了穆米乌斯的弱点,在亚平宁峡谷与穆米乌斯公开交战,一举粉碎敌军,歼敌7000余人。之后,起义军飞速穿过萨姆尼乌姆地区、卢卡尼亚腹地,向南部海滨挺进。克拉苏为挽回败局,竟然恢复古老的“什一抽杀律”,整饬军纪,顿时4000兵士葬生。与此同时,元老院为尽快消灭心中之患,采取措施,将克拉苏兵力增至10万余人。

起义军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终于到达了墨萨纳海峡,准备渡海去西西里岛。为了解决运输问题,起义军曾与西西里海盗达成协议,租用船只,但是由于西西里总督维里斯收买了海盗,结果起义军上当受骗,船只落空。斯巴达克曾试图以木筏强渡,但因水势凶猛,风浪太大,渡海不成。南下出境的计划彻底破产。斯巴达克不得不率军北上。可是阴险狡猾的克拉苏为了将起义军困死在半岛南端,早已下令士兵在布鲁提伊半岛的最狭窄地带挖出深与宽各4公尺半,长50公里的深沟,并在沟边筑起土墙堤坝。起义军三面临海,一面受敌,陷于进退维谷的境地。

顽强不屈

自公元前72年底,罗马的形势发生急剧的变化。西线庞培战胜了塞尔托里乌斯军队,东线卢库鲁斯击退了米特拉达特斯六世和北方部族的进攻,三年严重的粮荒也已结束,现在元老院可以调回主力部队镇压奴隶的暴动了。于是元老院令卢库鲁斯和庞培班师回国,配合克拉苏作战,形势对起义军更加不利了。

斯巴达克闻讯罗马主力大军将至,意识到处境的危险,乃提出与克拉苏谈判,遭克拉苏断然拒绝。起义军向克拉苏的防线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但接连失利,损失1万多人。此时已届隆冬,起义军给养耗尽,如不能冲破封锁,就等于坐守待毙。斯巴达克并不气馁,积极导找进攻时机。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当起义军的骑兵队伍从半岛南端集结到主力部队的地点时,斯巴达克立即制定出新的突围方案。

他率领1/3的步兵,巧妙地用树枝、柴草、泥土和敌人的死尸填平一段壕堑,在骑兵的掩护下,火速越过防线。不久其余的人也冲了出去。至此,克拉苏以“布鲁提伊陷阱”困死起义军的计划成了南柯一梦。克拉苏担心起义军进攻防备虚弱的罗马,旋即写信给元老院,请求速调卢库鲁斯和庞培前来支援。

起义军进入卢卡尼亚后,斯巴达克决计将队伍带到布隆迪西乌姆港,从那里东渡亚得里亚海出境。但是,部下康尼格斯和卡斯都斯反对此种决定并公然带领12300人脱离主力,结果在鲁干湖畔被克拉苏全歼,康尼格斯和卡斯都斯皆壮烈牺牲。斯巴达克闻听噩耗,预感到局势的严重,立即率领主力撤退至伯特利亚山中。克拉苏副将坤图斯和财务官斯科洛见此情景,误以为起义军败退,旋即率6万大军尾追。

斯巴达克诱敌至卡鲁恩特河谷,凭借山地的有利地形,一举击溃敌军,罗马军丧生1万余众,斯科洛却身负重伤,险些被俘。之后,起义军急速向布隆迪西乌姆进发。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此时卢库鲁斯已从小亚返回,抢先占领了布隆迪西乌姆港,截断了起义军的去路。

起义军的处境显得愈发艰难,前有卢库鲁斯拦截,后有克拉苏追赶,侧面庞培军正步步进逼。斯巴达克深知夺取布隆迪西乌姆已不可能,于是果断决定避开罗马主力,回师迎战克拉苏。好大喜功的克拉苏仿佛预感到同奴隶的战争即将结束,害怕卢库鲁斯分享战功,也急于同斯巴达克交战。公元前71年春,一场决定起义军生死存亡的鏖战,终于在阿普里亚境内拉开了战幕。

斯巴达克面对排成长长战斗行列、威武雄壮的战士们,庄严地宰马宣誓,表达了全军与罗马官军决一死战的决心。

誓毕,斯巴达克率领全军战士杀向敌群。战事异常残酷,从清晨直杀到黄昏,战场上死伤枕藉,血流成河。斯巴达克不愧为起义军的杰出领袖,始终临危不惧,冲杀在前,寻找仇敌克拉苏决战;起义军不愧为威武不屈的队伍,战士们置生死于度外,顽强地抗击12万罗马官军的围攻。由于众寡悬殊,起义军愈来愈力不从心,被迫分散突围,以求保存力量。但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斯巴达克的大腿不幸被罗马一百夫长佛里克斯的投枪刺伤,他翻身落马,被敌人团团包围。斯巴达克面对群敌,毫不惧色,他像一头愤怒的雄狮,一手举盾,一手挥剑,曲膝不停地还击,英勇地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息。斯巴达克气吞山河的英雄气概,使奴隶主的史学家也为之感叹。福洛茹斯写道:“斯巴达克本人,以惊人的勇敢,战斗在队伍的最前列,他牺牲了,只有一个伟大的统帅才具有这种精神。”

斯巴达克牺牲后,战事急剧恶化,绝大多数战士光荣献身。根据李维和阿罗修斯报导,起义军阵亡了6万人。突围出去的战士,虽躲进深山老林,但经克拉苏围剿,6000人又不幸被俘。根据阿庇安报导,嗜杀成性的克拉苏,将这6000人残忍地钉死在从卡普亚至罗马城沿途的十字架上。

斯巴达克主力失败后,起义军余部仍旧在各地坚持斗争。在伊达拉里亚地区,一支5000人的队伍战斗了将近一年。公元前70年,当队伍向东南转移时,不幸与从西班牙返回的庞培军遭遇,全部阵亡。在意大利半岛的南部地区,另一支起义军余部以杜利城为基地与罗马进行了约十年之久的斗争,据记载,直至公元前62年,元老院还令奥古斯都的父亲前去镇压。

万古流芳

在奴隶社会中,任何一次奴隶起义无不因历史和阶级的局限而最终导致失败的结局,其根源盖出于奴隶阶级本身不是新的生产力和新的生产关系的代表。斯巴达克起义败因亦然。这次波澜壮阔的奴隶起义尽管人数之多,时间之长,范围之广,在古代十分罕见,但是由于起义适逢罗马奴隶制蓬勃发展,共和政体向军事独裁的帝制过渡之时,因此客观上促使奴隶制度消灭的历史条件尚不成熟,奴隶主阶级在军事、政治、经济等方面拥有强大的实力。在起义的整个过程中,起义军没有像西西里奴隶起义军那样,以推翻罗马奴隶主阶级专政,建立自己的新政权为目的,因此自始终缺乏明确的斗争纲领和远大的斗争目标,缺乏主动进击的路线。

此外,当时的罗马自由人一向鄙视奴隶,尤其是农业奴隶。甚至破产的小农把自己的失地原因错误地归咎于奴隶身上,因此奴隶和自由民对抗情绪较大。这种情况不能不反映到起义军内部中来。它明显地表现为起义军成员因各自所处的社会地位不同,对起义的目的和要求也不相同。奴隶为争取自由而斗争,破产农民则为获得土地进行斗争,由于二者利益的差别,不可能结成牢固的联盟。斯巴达克代表了起义队伍中奴隶的利益,他的三次大的军事行动旨在把奴隶带出意大利争得解放;克利克苏斯代表了起义队伍中破产农民的利益,他为了夺得土地,脱离主力,向罗马统治者进攻。由于领袖间意见不一致,行动不能统一,因此队伍中始终产生不出一个能够反映内部各阶层利益并领导各阶层战斗的领导核心,使起义军长期处于涣散状态。这不仅导致组织上的分裂,而且也给了敌人以可乘之机,酿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然而斯巴达克起义的功绩绝不因它的失败而泯灭,它对罗马社会的政治、经济、国事等方面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受到沉重打击的罗马统治阶级开始认识到,现有的共和体制已完全不适应镇压奴隶和维护统治之需要,因此,一个新的作为奴隶主阶级联合的军事独裁帝国的降生已势所必然,可见斯巴达克起义在某种程度上加速了共和向帝制过渡的步伐。此外,奴隶主阶级也认识到,旧有的剥削奴隶的方式,只能激起奴隶的不满与反抗,因此,他们不得不较多地采用隶农制剥削形式,尽量购买不同种族的奴隶,更多地使用家生奴隶,开始允许一些奴隶成家,生育子女。

多少世纪以来,斯巴达克起义的光辉壮举,赢得了后世人的高度赞扬并世世代代经久不衰地广为传颂。这次起义已成为鼓舞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反抗反动势力的强大力量。无产阶级的革命导师曾热情赞颂斯巴达克,马克思称赞他为“古代无产阶级的真正代表”。列宁也赞誉说:“斯巴达克是大约二千年前最大一次奴隶起义中的一位最杰出的英雄”。伟大的斯巴达克起义的英勇事迹永存史册,万古流芳。

征服高卢

高卢包括今意大利的波河流哉(古时称为山南高卢,因为它在阿尔卑斯山南),和今法国、比利时的全部、瑞士大部、荷兰的一部分和莱茵河左岸的部分德国领土(称为山北高卢)。

高卢地区人口众多(在1500万至2000万人之间),土地肥沃,经济相当发达而富庶,有发达的农业、手工业和商业贸易。在恺撒进行高卢战争前,罗马人已经统治了山南高卢和法国南部的一块地方(称作普罗旺斯),建立了行省。

恺撒进行的高卢战争,是征服山北高卢的战争。这里的居民一般就称为高卢人,或凯尔特人,他们中有些人同日耳曼人有很亲近的关系。

恺撒征服前的高卢人,还处在原始社会晚期,但已有阶级分化。高卢人分为很多个部族,彼此之间有的关系很好,有的则互相争战,争夺对高卢人的领导权。他们同罗马的关系也各不相同,有的是罗马的同盟者,有的则不是。这给了恺撒一个利用其矛盾的机会。

苏埃托尼乌斯说:恺撒在高卢“不放过任何战争借口,不论它是多么不公正或多么危险,既向敌对的野蛮民族,也向同盟的民族挑衅,以致有一次元老院命令派一个专门委员会去调查高卢行省的局势,有些人甚至建议把恺撒交给敌人。但是由于恺撒事业的成功,他得到了比他之前的任何人次数更多,每次时间更长的公众的感恩祈祷。”

恺撒为什么不惜一切地挑起战争?因为他在三头中实力和影响都是最弱的一个。他想通过战争既在军事上和经济上增强实力,又在政治上增强影响,从而获得更大的发展。

说恺撒不惜一切借口,不管公正与不公正地挑起战争,可以他挑起同厄尔维几人的战争为例。

战争的起因是这样的:公元前58年,居住在今瑞士西部的一个人数众多的民族厄尔维几人(他们有30多万人,其中能拿起武器作战的就有90000多人),由于日耳曼人的压迫而打算迁居到法国的卢姆河口一带去居住,他们烧掉了自己的城市和村庄,毁掉了储备的全部粮食,只带了可以带走的东西后就开始迁移了。

迁移的路有两条:一条是穿过汝拉山和罗丹河之间的塞广尼人居住的地区,这是一条狭窄而难走的路;另一条是穿过罗马人统治的普罗旺斯的地区,这条路比较好走。厄尔维几人走的正是第二条路。

恺撒得知此事,便急忙赶往离厄尔维几人居住地很近的盖纳瓦城(今日内瓦)去,并下令在普罗旺斯征兵。

厄尔维几人派了一个使团去见恺撒,请求让他们通过普罗旺斯。当时恺撤兵力不足,便行缓兵之计。他让他们到4月13日再来见他。他利用这个机会赶紧征兵,并修筑了一条长达19里的带壕沟的壁垒(从列曼努斯湖到汝拉山)。

待使节第二次来见恺撒时,恺撒便断然拒绝他们通过。

感到绝望的厄尔维几人试图突破防线,但失败了。于是他们决定走第一条路,既穿过塞广尼人的路,这对罗马人并无损失,因此没有理由进行干涉。但恺撒仍以这个民族曾在公元前107年战胜过罗马军队,让他们受了轭下之辱(即使战败的敌人从用武器搭成的轭门下通过,以嘲弄和侮辱之)并杀死了罗马的执政官,过分好武为借口对他们开了战,当厄尔维尔几人到达爱杜依人境内时,恺撒便率领5个军团越过阿尔卑斯山,以保护爱杜依人为名,向正在渡过塞纳河的厄尔维几人发起了进攻。当时,厄尔维几人已有2/3过了河,剩下的人因恺撤出其不意的攻击而被歼灭。

随后,恺撒也渡过塞纳河,跟踪厄尔维几人。双方在爱杜依人盛产粮食的大城镇毕布拉克提附近打了起来。恺撒把军队配置在一座山上,在战斗开始前,他下令把自己的坐骑以及其他将领的坐骑都牵走,以表示自己绝不逃跑,要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所以,战斗十分激烈,厄尔维几人几乎被全歼。

对这次战斗,恺撒在自己的《高卢战记》中写道:“兵士们居高临下,掷下轻矛,很容易地驱散了敌人的方阵。敌人散乱之后,士兵们拔出剑来,朝他们冲过去。高卢的人盾,大部分被轻矛一击中就穿透了,而且因为铁的矛头弯了过来,紧箝在后面,拔又拔不出来,左手累累赘赘地拖着它们作战又不方便,一时很受阻碍,于是,许多人用手臂摇摆了很久仍没法摆脱它。之后,他们因为受伤累累,支持不住,开始撤退,向离当地约1罗里的一座小山逃去。等他们占有那座小山时,我军已紧紧跟在他们背后。作为后军掩护着敌人后方的15000波依人和林都忌人,掉过头来攻击罗马军队敞开着的侧翼,包围住他们。已经退上山的厄尔维几人看到这事,重新投入战斗。罗马人回转身来,两面分开应战,第一列和第二列抵抗已被击败和逐走的敌人,第三列抵抗新来的敌人。”

厄尔维几人战斗得十分英勇。恺撒写道“谁也没有看到任何敌人转过身去逃走的。”

但厄尔维几人最后还是失败了,原来36.8万人的厄尔维几人,只剩下11万人。恺撒命令他们返回原来住地去,重建被他们自己烧毁的城市和村庄,并让附近的高卢人借给他们粮食等。

在整个高卢战争中,恺撒借口战争需要,不断地扩大军事实力,增加军团数量,由原来元老院批准的两个军团,扩充到了10个军团,其编号为第六—十五军团。其中,恺撒最为信任、战斗力也最强的是第十军团,以后内战时期也是如此。恺撒曾说过:“即便真的再没有别人肯跟我走,只剩下第十军团跟着,我还是照样继续前进。”他的这番话是在厄尔维几人之后同日耳曼人进行战争过程中,当罗马士兵因恐惧日耳曼人而惶惶不安时说的。

事情是这样的:当罗马人战胜厄尔维几人后,在一次全高卢人的代表会议上,代表们跪在恺撒面前说,日耳曼人受阿浮尔尼人和塞广尼人之邀,前来帮助他们争夺在高卢的霸权,同爱杜依人作战。前来的日耳曼人15000人,他们在战后爱上了这块地方,不想离去,而且召来了更多的日耳曼人(到那时已有12万人了),并要求更多的土地。因此,高卢人希望恺撒帮助他们攻打日耳曼人,以解除威胁。恺撒答应了。

会后,恺撒便同日耳曼人领袖阿里奥维斯都斯谈判,他要求日耳曼人不要再向高卢移民,把爱杜依人的人质还给他们,不许再用战争威胁爱杜依人及其同盟者。

恺撒认为对方不会同意。所以,他就可以此为借口向日耳曼人开战。对方也确实拒绝了。

于是恺撒率军以急行军的速度向日耳曼人地方推进。在行军途中,他占领了设防坚固的塞广尼人的首府贝松战,并在这里停留了几天,以安排军队的供应。这里的高卢人和客商向罗马士兵和军官夸称日耳曼人身材魁武,勇敢非凡,武艺精熟,引起恺撒士兵的惊恐。受这种情绪影响的先是年轻的将领,后来传播得更广,连有经验的军人们也都感到惶惶然了,以致“全营的人都在签署遗嘱了”。还有消息说,军队可能不服从统帅的命令。

于是恺撒召集了军事会议,以制止这种惊慌情绪的蔓延。他把所有的百人队长都召了来,他责怪他们“竟然把军队要开到哪里去和开去干什么,认为是应该由他们来过问和考虑的事情”。他指责他们对自己的勇气和他本人领导缺乏信心。他说:“至于有人报告说:兵士们会拒绝听从命令,不再拔帜前进,他绝不因为这种事情动摇……因而,他本来想把过一些日子再做的事情提到现在来做,明天夜间四更天就要拔营前进,以便尽可能早一些知道,在他们中间究竟是自尊心和责任感占上风呢,还是恐怖占上风?即令真的没人肯跟我走,只剩第十军团跟着,我还是照样继续前进。

毫无疑问,第十军团一定能够这样做,他们正可以做我的卫队。”

恺撒的一番话,消除了士兵们的恐惧和对恺撒能力的怀疑,产生了要求马上投入战斗的巨大热情和渴望。第十军团的士兵更是受宠若惊,纷纷向恺撒表示,他们已作好了一切战斗准备。

恺撒把高卢骑兵们的马都拿来交给第十军团的士兵,以保证在有什么变故的情况下有一支可靠的卫队,所以,第十军中有一个士兵开玩笑说:“恺撒现在做的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他的诺言,他原来只答应过第十军团担任卫队,现在却让他们当上骑士(即最初罗马富有的人组成的骑兵百人队)了。”

当然,恺撒也知道日耳曼人英勇善战。日耳曼人领袖阿里奥维斯都斯曾说过:“如果能打败恺撒,这将符合许多罗马显贵和有影响的罗马人的心意”。因此,恺撒对同日耳曼人的战争并未等闲视之。

但是,罗马人同日耳曼人的战争并未马上发生,双方先进行了一些试探、摸底。日耳曼人回避进行决战,恺撒从俘虏口得知,按日耳曼人的习俗,在新月之前不能进行战斗。

于是恺撒决定首先发动进攻。

战斗极为残酷。激战中,日耳曼人的左翼,也是恺撒准备重点打击的一翼被击溃并逃跑了。但在右翼,日耳曼人在数量上占优势,对罗马人形成很大压力,甚至有可能决定整个战斗结局。骑兵队长、克拉苏之子小克拉苏把自己的预备部队投入了战斗,使日耳曼人遭到失败,小克拉苏也因而成了英雄。

罗马人将日耳曼人一直追击到莱茵河边,只有少数人渡过了河(包括阿里奥维斯都斯),绝大多数日耳曼人被罗马人追上杀死。阿里奥维斯都斯的两个妻子和一个女儿被杀,一个女儿被俘。

这样一来,在公元前58年夏天,恺撒就打了两次大胜仗:战胜了厄尔维几人和阿里奥维斯都斯领导的一部分日耳曼人。

从这两次战役中可以看出,恺撒不仅善于指挥战斗,而且善于宣传鼓动,抓住战机。

公元前57年,恺撒同居住在高卢北部的比尔及人的战斗中取得胜利后,又继续推进,进入了纳尔维人的地区(今坎布雷地区),同纳尔维人发生了战争。

纳尔维人以非凡的勇敢著称,“他们都是极粗野、极勇敢的人”。他们同罗马人没有联系。恺撒得知,这些纳尔维人,商人一直接近不了他们,“酒和其他近于奢侈的东西,他们绝不允许带进去,认为这些东西会消磨他们的意志,减弱他们的勇气”。他们声明,决不派人到恺撒那里去,也不接受任何讲和条件。他们和相邻的一些部族联合起来,占领了撒比斯河对岸的阵地,严阵以待。

纳尔维人自古以来就没有骑兵,他们所有的力量,全在步兵上面。为了防止邻国的骑兵侵入,他们把半切开的嫩枝弯着插向地下,让其向四面八方滋生出许多小枝,茅刺和荆棘也密密麻麻夹杂着丛生在里面,长成一道墙似的蕃篱,构成一条很好的防御工事,人也不能通过,甚至连窥探也不可能。

恺撒的军队扎营在萨比斯河边的一座山上,与纳尔维人所在的山正好对峙,中间隔着一条萨比斯河。

纳尔维人探知,罗马军队在行军时,一个军团同另一个军团之间,配有大量辎重队,当前面的军团进入营寨,其余的军团还隔着一段距离时,乘机攻击那些身负行囊的士兵,然后夺取他们的辎重是很容易的。

于是,当罗马的几个军团已进入营寨,修筑防御工事时,纳尔维人发现了罗马人的第一批辎重队,这成了他们攻击的信号。他们在彼此鼓励一番后,突然以全部兵力冲出来,向罗马人发动了未曾料到的神速进攻。遭到攻击的是罗马人的骑兵,而且很快把这些骑兵击溃,使其陷入了混乱。

纳尔维人又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奔向河边,一时看起来似乎在林中、河边、乃至罗马人身边,到处都是纳尔维人。他们甚至冲上山去攻击那些赶筑工事的人和罗马营寨。

当时恺撒也感到措手不及。在一瞬间他要做许多事情:战旗要升起来——这是表示要马上拿起武器,信号要发出,士兵要从工事上叫回来,跑到远处去干事的人要召回来,队伍要排列布阵,战士要鼓励一番,还得把战斗号令发布出去,等等,时间紧迫,纳尔维人斗志又十分昂扬,罗马军队不仅徽号没佩好,甚至连戴上头盔、揭掉头套的时间都没有。但罗马士兵的丰富经验帮了忙,他们一看到敌兵如此迅猛,没等恺撒的命令,马上就根据自己的判断行动起来。各人从工事上奔过来时,不管遇上哪一部分或哪个连队的标志,就在那边站定下来,不因寻找自己的队伍而浪费战斗时间。

虽然第八、九、十、十一军团以逸待劳,杀死了不少跑得很乏力、喘不过气来和负伤累累的敌兵,但罗马军的营寨的正面和左侧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一部分纳尔维人在自己的领袖波多奥耶多斯领导下,从暴露着的侧翼包围第七和十二军团,另一部分则攻击山上的罗马人营寨。

在纳尔维人第一次冲击时败逃下来的罗马骑兵和部分轻装步兵,正退回营寨时,恰好碰上敌人,重新又向别的地方逃去,在营寨后门和山顶上的军奴(随队到军营中来侍侯主人的私人奴隶)正要下山来收集战利品时,回头一看,纳尔维人已在罗马军营寨中走动,急忙四处逃命。跟辎重队一起来的人也吓得呐喊起来,到处乱窜。这时派来支援恺撒的,在高卢以勇猛著称的一部分德来维里人的骑兵,看到罗马营中到处是纳尔维人,罗马军团受到沉重压力,而且几乎处在被包围之中,军奴们、骑兵们、射石手等纷纷逃生时,大为惊骇,认为罗马军已处绝境。他们忘了自己的任务是来支援罗马军的,却急忙赶回家去,报告他们的同胞说,罗马人已被打败和溃散了,他们的营寨和辎重已落入纳尔维人手里了。

恺撒在鼓励了一番第十军团之后,急忙向左翼赶去,他看到自己的部下受到沉重的压力,第十二军团所有连队标志都集中到一起,士兵们也都拥挤在一起,无法展开战斗。有的百人队长和掮标志的人也被杀死,连标志也失落,还有许多百人队长受伤。有的士兵由于身后失去了掩护,就退出战斗,以避锋刃。另一方面,敌人却只管在正面从下向上攻,同时还冲击着侧翼,情况十危急。此时的恺撒不顾一切,他从一个士兵手中抢过一面盾,就向阵线的第一列赶去。一面叫着百人队长的姓名,鼓励着其他士兵,吩咐他们把连队标志移到前面去,连队与连队之间拉开以便能自由地使用剑。

“他的到来给士兵们带来了希望,他们的精神重新振作起来,各人都想在统帅的亲眼目睹之下,表现出自己即使身历险境时还骁勇善战到何种程度”。

第七军团也受到沉重的压力,只是在恺撒的指挥之下才站稳脚跟,更勇敢地进行战斗。

后来,由于在后方保护辎重的两个军团赶来,攻占了敌人营寨的副帅拉频弩斯让第十军团前来救援,才使形势起了变化。罗马军中“即使因伤躺倒的人,也竭力倚在他们的盾上重新站立起来,投入战斗。那些罗马军奴,尽管没有武器,照样扑上去。罗马的骑兵们此时也希望以自己的勇敢洗刷掉溃逃的耻辱,就在所有战斗的地方一马当先抢到军团士兵的前面去”。

纳尔维人战斗得十分勇敢,连恺撒也不能不佩服。他写道:“敌人尽管生存的机会微乎其微,却仍显示出非常的勇敢。当他们前列的人阵亡时,旁边的人便马上站到倒下的人上面,在他们的尸体上战斗,当这些人也都倒下,他们的尸体积成一堆时,活着的人就把他们当作壁垒,站在上面向我军发射武器,或者拦截我军发出的轻矛,投掷回来。因之,我们完全有正当的理由称这些敢于渡过大河、攀登高岸、闯入形势不利的地方的人为英勇无比的人。这些行为虽是极端不容易的,但高度英勇使他们轻易做到了。”

这场战斗的结果是,纳尔维人完全失败了。“差不多把纳尔维人这个民族连带他们的名字都消灭掉了。”他们的6000个长老只剩下3个,能持武器征战的60000男子中,大约只剩500人。

赶来援助纳尔维人的阿杜亚都契人,在知道纳尔维人的结局后,半途便退了回去,放弃了全部市镇和要塞,把所有钱物都集中到一处被自然条件极好地防护着的市镇里去。但最后也没有逃脱悲惨的命运。有53000多人被卖为奴。

公元前56年,在对占整个高卢的人口和面积1/3的阿奎丹尼亚人的战争中,年轻的副帅小克拉苏也取得了胜利,敌人保存下来的至多不过1/4。

在公元前58—前56年的远征中,恺撒虽几乎征服了整个高卢地区,但一方面,被征服的地区并不甘心被征服,他们时时在寻找机会重新争取自由,并力图争取莱茵河东岸的日耳曼人的支持,日耳曼人也想渡过莱茵河进行掠夺;另一方面,恺撒和他的士兵,乃至罗马奴隶主,也并不满足于已经征服的地区,他们的贪婪之心是没有止境的,他们也想东渡莱茵河,到日耳曼人的地区去,西渡大西洋到不列颠去。

因此,公元前55年,恺撒找了个借口,东渡莱茵河,挑起了同日耳曼人的战争。

恺撒的借口是,乌西彼得斯人和登克德里人这两个日耳曼部落,因受苏威皮人的侵扰,不能耕作,便大批越过莱茵河,到了高卢地区。苏威皮人是日耳曼人中最大、最骁勇善战的一族,他们不吃粮食,而以肉类和乳品为生,以兽皮为衣,他们希望自己的国土周围有一大圈荒地。据说他们有一面的边境竟长达600罗里土地是断绝人烟的。他们把人口众多、力量强大的另一个日耳曼部落乌皮人也变成了自己的属国。因此,乌西彼得斯人和登克德里人对苏威皮人的侵扰毫无办法,只好渡过莱茵河到高卢来寻求生存之地。他们所到的地方是门比奈人居住的地方,河流两岸都有他们的田地,房宅和村落。这些门比奈人看到涌来这么多日耳曼人,就撤出了莱茵河东岸的房舍,在河西布置了岗哨,以防止日耳曼人过河。日耳曼人用尽了各种办法却不得渡,便假装退回自己原来的老家去。但在赶了三天的路程后,又突然掉过头来,他们的骑兵在一夜之间赶了回来,一举袭击了毫无防备的门比奈人,杀了他们的人,抢了他们的船,占据了他们在两岸的房舍和田园,用门比奈人的粮食供养自己。

恺撒就借此要讨伐日耳曼人。正在此时,关于高卢人和日耳曼人进行谈判的消息也传到恺撒耳中。因此,恺撒提早结束了冬休,开始了对日耳曼人的战争。

他先把高卢各族头目召来,向他们宣布了攻打乌西彼得斯人和登克德里人的计划,并要他们派出骑兵来支持他们进行战争。

日耳曼人派使者到恺撒这里来说,日耳曼人决不先动手攻击罗马人,但在遭到攻击时也决不会拒绝一战。日耳曼人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是:不论是谁来侵犯,应该还击而不应该求饶。他们还说,他们来此并非本愿,而是被逐出本土的,希望罗马人允许他们居住在被他们占据的土地上,或为他们指定一块移居地,他们愿与罗马人友好。但恺撒说,只要他们留在高卢,就不会有友谊。因为这里已没有空闲的土地。恺撒让他们到乌比伊人的土地上去居住。

使者希望恺撒宽限三日,再作答复;在此三日之内恺撒的军队不要再向前推进,恺撒认为日耳曼人是在耍手腕,因此未予答应,继续向前推进,直到离日耳曼人营地只有18公里的地方,日耳曼人请求恺撒不要再前进,但恺撒说,他的军队要取水,还需前进一点,并保证打前锋的骑兵不会挑起战争。

但就在当天,大约800名日耳曼骑兵同恺撒的5000名高卢骑兵发生了战斗。第二天,一个庞大的日耳曼人的使团来到恺撒营地,请求宽恕。恺撒不予回答,却下令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并率军立刻前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了毫无准备、没有领袖的日耳曼人。日耳曼人手足无措,连匆匆考虑一下对策或拿起武器来的机会都没有。罗马人冲入惊慌失措的日耳曼营寨时,只有少数人进行抵抗,其余的人,包括妇女和孩子则四散奔逃。

正在抵抗的日耳曼人听到后面的嘈杂声,又看到自己人被杀,便仍下了武器,丢下旗帜,一起逃出营寨。当他们逃到莫塞河与莱茵河汇合处时,许多人已被杀掉,余下的觉得逃生无望,便跳进激流。由于恐怖、疲乏和河水的冲击,他们全被淹死。罗马人一个未死,伤者也少。罗马人安然度过了这场巨大的战争恐怖。

恺撒还不以此为满足,他还要到日耳曼人的土地上去显示罗马人的、实际上也是他的军队的强大威力,于是他准备渡过莱茵河。如何过河?坐船摆渡,恺撒认为这既不安全,“也与自己和罗马人民的尊严不相称”。他决定在这宽阔而又急又深的莱茵河上架起一座桥,从桥上过去。

在《高卢战记》中,恺撒详细地记载了建桥的经过:“虽然要在这样宽阔、而且又急又深的河上造一座桥是件极为困难的事,但他(恺撒)认为还是应该作这样一番努力,否则就索性不把军队带过去,他决定按照下列方式建造桥梁:把许多粗各一罗尺半的木柱每两根连在一起,中间相距两罗尺,下端从根部起稍稍削尖,量好正跟河底的深度相当,利用机械的力量把它们送到河中立住后,再用打桩锤把它们打入河底,却不像木桩那样垂直地立着,而是倾斜着俯向河水顺流的一方。面对着这一对对柱脚,又在下游方向距离它们约四十罗尺的地方,另外树立起同样成对柱脚,也同样紧紧地连在一起,只是倾斜的方向是逆着水力与激流的。

每一对这种柱脚紧紧地连起时空出来的二罗尺空档中,都插入一根长梁。在他们的外档,还有两根斜撑,一里一外地从顶端把它们撑开。这样,由于它们撑开着,而且又相反地夹紧,因此这些工程异常牢固,水流和冲击的力量愈大,柱脚相夹就愈紧,这些长梁上面又都直交地铺上木材,连在一起,再加上木条和编结好的木栅。除此之外,桥梁面向下游的一方水中,还斜着插入了木桩,像一堵护墙似的紧凑地配合着整个工程,以抵抗水流的冲力。在桥梁上流不远处,也修筑了同样的工程……”。全部工程,在木材开始采集以后的十天之内完成了,军队被带了过去,但是恺撒在莱茵河东岸只呆了十八天,他在认为完成他的显示力量的目的之后,便回到了西岸,并拆毁了桥梁。

恺撒对不列颠进行了两次征讨。第一次在公元前55年秋天;第二次是在次年,即公元前54年进行的。

恺撒为什么要横渡英吉利海峡远征不列颠?他自己说是“因为他发现差不多在所有的高卢战争中间,都有从那边来给我们的敌人(即高卢人)的支援”。也就是说是为了巩固他对高卢的征服战果,并惩罚不列颠人对高卢人的支援。其实,他还有别的目的,这就是垂涎于不列颠的财富,因为不列颠富有金、银、铜、锡、铁等矿藏,以及富产粮食和牲畜。此外,还有越过莱茵河的同样目的:显示恺撒和罗马人的武力。

第一次远征时,恺撒只用了两个军团,这实质上是一次试探性的远征。因为,对罗马人来说,不列颠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还是一个谜。所以,这一次恺撒抱定的目的是,“只要登上那个岛,观察一下那边的居民,了解一下他们的地区、口岸和登陆地点,对他(恺撒)也有莫大的用处……”。当时恺撒也知道,要真正征服不列颠,两个军团显然是不够的。

为了这次远征,恺撒先派了一名军官去进行实地考察。

但这名军官根本没敢登陆不列颠,而只是在船上看了看便返回高卢了。

接着,恺撒集中了80艘运输船,选了一个适于航行的晴朗天气横渡英吉利海峡,开始了对不列颠的第一次远征。

不列颠人严阵以待。当恺撒的船只到达登陆点时,那里所有的山上都布满了武装的人,他们从高处往下掷矛枪,几乎可以达于海边。恺撒试图改变登陆地点,也被土著居民识破。当他们到达新的登陆地点时,土著居民的骑兵、战车兵等也跟了过来。只是经过激烈的战斗后,恺撒的军队才登上了陆地。但由于没有骑兵,所以没敢追击敌人很远。

不列颠人提出求和,答应交出人质,并执行恺撒所命令的一切,由于风暴袭击,恺撒的战船和运输船受到很大的破坏,又无骑兵,粮食储存地也被毁,因而不敢久留,便接受了求和。恺撒命令赶快修理船只,以防不测。果然,不列颠人利用有利的形势,攻击了恺撒派出去征集食品的第7军团。进攻虽被打退,但危险依然很大,因此恺撒还是匆匆地离开了这个不友好的岛屿,返回了高卢。

虽然这次远征并未取得什么积极成果,罗马元老院却决定为此举行一次为期二十天的感恩祈祷;甚至像西塞罗和卡图努斯这样一些恺撒的政敌都对此远征表示欢迎。所以,恺撒对不列颠的远征,反映了罗马奴隶主的要求。

恺撒对不列颠的第二次远征是在公元前54年进行的。

在远征时,他把对罗马人表示忠诚的高卢领袖留在高卢,而把一些敌视罗马人的高卢领袖人物作为人质带在身边,以防他们在后方捣乱。过去同恺撒闹过矛盾的爱杜依贵族杜姆诺里克斯不想参加远征,并鼓动其他高卢贵族也不参加。当恺撒在等待了好几个月后,终于等到一个好天气而下令起锚出发时,杜姆诺里克斯和他手下的一批人擅自离开了营地。这惹恼了恺撒,他派出一队骑兵去追赶,并说如他抵抗便杀死他。杜姆诺里克斯表示他是“自由国家的自由人”,进行了反抗,因而被杀。

第二次远征不列颠时登陆比较顺利,没遇到什么抵抗。

原来,庞大的罗马舰队(有800艘船)把当地人吓跑了。

但很快,不列颠人就集合起了一支人数众多的军队,拥有强大实力和富有经验的卡西维劳努斯被拥立为统帅。

不列颠人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是,由于内部分裂,给了恺撒可乘之机,使抵抗遭到失败。罗马人一直打过了泰晤士河。卡西维劳努斯只好同罗马人谈判,交出人质,并答应交纳贡赋。

由于担心高卢会发生起义,因此恺撤只好满足于这个成果,下令自己的军队带着大批俘虏回到高卢。

这次远征虽未获得新的领土,也未带回很多的虏获物,但它有利于巩固罗马对高卢的征服成果。在以后,不列颠人未曾再干预高卢事务。

不管恺撒用什么借口挑起对高卢人的战争,都掩盖不住以下事实:征服剥夺了高卢人的自由,将其置于罗马人的统治和奴役之下;征服中充满了狡诈、杀戮和劫掠;征服后的统治(交人质、赋税和服兵役)极其残酷,令高卢人难以忍受。恺撒为了罗马奴隶主的利益,为了能赢得罗马奴隶主及平民的欢心,为了显示他个人的权威,在高卢纵横捭阉,恩威并施,有打有拉,分化瓦解,显示了罗马奴隶主的残忍、奸诈和贪婪。高卢人从罗马人征服和统治的实践中认识了罗马人和恺撒的真实面目。因此,在恺撒以为他已征服了高卢时,高卢人民却给了他一个教训。他们掀起了规模巨大的、前仆后继的起义。起义席卷了整个高卢。

在先后参加起义的人中,有的是恺撒对之有过所谓恩惠的。安皮奥列克斯就是其中之一。他对罗马人说的一席话,说明了高卢人,其中也包括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起义。他说,他承认,由于恺撒对他的一番厚爱,使他沾到很多光。

全仗恺撒,他才得免除惯常交给邻国阿杜亚都契人的贡赋。

也是由于恺撒,才能够把他送到阿杜亚都契人那边做人质,才能够把在那边受奴役和监禁的一个儿子和一个侄子交还给他。他宣称,他之所以进攻罗马人的营寨,既不是他自己决定的,也不是他希望的,而是出于国人的压力。他所拥有的权力,是这样的一种权力,即群众在他身上的权力和他在群众身上所有的权力是相等的。他们的国家之所以发动战争,纯然是因为他们无力抗拒高卢突然采取的联合行动。只要看他的力量多么微弱,就很容易证明他决不会糊涂到妄以为光凭他一个人就可以征服罗马了。这是全高卢的共同的决定,这一天被定作对恺撒的所冬令营同时发起进攻的日子,免得这一个军团可以赶去支援另一个军团。高卢人要拒绝高卢人是很困难的,特别当他们认为参与的计划跟大家的自由有关的时候。

爱杜依人的首领孔维克多列塔维斯,也曾受过恺撒的恩惠,他的首领职位就是恺撒给他的。他鼓励人们不要忘记自己生来就是自由的,而且是统治别人的。他自己虽然在恺撒手中得到过一些好处,但恺撒给他的,本来就是他有最正当理由得到的东西,而他对全国的自由,却负有更大的责任。

他问道:“为什么爱杜依人要恺撒来决定有关他们本身权利和法律的事情,罗马人的事情却不由爱杜依人来决定?”由于爱杜依人势力强大,他参加起义具有重要意义。

在恺撒征服时,遭受过灭顶之灾的民族参加起义就更是天经地义的了。例如,在公元前57年曾同恺撒军进行过殊死战斗,以致最后“这个民族连同他们的名字都被消灭了的纳尔维人”也投入到起义洪流中来,以争取自由,报复罗马人对他们的迫害。

起义爆发于公元前54年末。首先举起义旗的是德来维里人。他们的领袖英度鞠马勒斯早在恺撒第二次东征不列颠时就与恺撒发生了矛盾。在远征回来后,他便鼓动起义,掩袭了罗马人的一支伐木队,并攻击罗马人的营寨。在他的影响下,埃布罗尼斯人起而响应,使罗马军遭到惨重损失,罗马将领图里乌斯和科塔被杀,驻防的罗马士兵被歼。

公元前53年春,恺撒召开了全高卢大会,有几个部族的领袖未能出席,恺撒认为这是背叛和暴动的信号,因此,当即发动了对未出席会议的谢诺尼斯人的战争,迫使其交出人质。由于他还要对首举义旗的德来维里人发动更大规模的战争,才放过谢诺尼斯人。

在进攻德来维里人的途中,他还进袭了曾向他请求和平的美那皮衣人,蹂躏了他们的国土,焚烧了他们的村庄,掠夺了他们的人口和牲畜,然后才去进攻德来维里人,使其遭受到惨重的损失。

在其后对埃布罗尼斯人进行报复时,那里的居民几乎全被杀光,以致从那时起,这个民族的名称本身就永远从历史上消失了。

但起义烈火并未被扑灭,相反,却越烧越旺。公元前52年,起义者召开了全高卢人的首领会议,选举了全高卢人的起义领袖:阿德来巴德人康缪斯,爱杜依人维理度马勒斯,厄朴理陶列克斯、阿孚尔尼人维尔卡西味朗纳斯,起义达到了它的最高潮。

起义者根据客观形势,不断变换斗争方式。当阿尔维尔尼人参加起义后,它立即成了反罗马人的中心,它的领袖维尔琴格托里克斯也立即成了起义的新领袖。他包围并攻克了罗马人的同盟者波依人的中心城市高尔高比那城,使全高卢人都清楚地看到恺撒已软弱到连自己的同盟者都不能保护的地步。

维尔琴格托里克斯鉴于罗马人的强大,因此建议放弃正面同罗马军团进行战斗的方法,而采用游击战,用骑兵打击罗马人的粮秣采集和运输队,在罗马人分散兵力去保护其粮秣的运输队时,再歼灭其小股队伍。因此,他认为应放弃并摧毁自己的村庄。大多数人都同意了他的主张,只有全高卢最美丽的城市阿瓦里库姆(今布尔日)人请求不要毁掉它,因为它十分坚固。恺撒对该城的围攻十分凶狠,他挖掘坑道,修建塔楼、土堤。起义者也进行了殊死的战斗,但仍被罗马人攻克。罗马人对该城居民的屠杀特别野蛮,恺撒自己写道,起义者“沿着城墙四面散开去时,恐怕逃走的希望都断绝,就抛掉自己的武器,一路横冲直撞,向市镇最偏僻的地方逃走。其中,一部分在城门狭隘的出口处拥挤成一团时,被我军步兵杀死,一部分已经出了城门的,也被骑兵歼灭。这时谁都不忙于获取战利品,钦那布姆的屠杀和长期围困的辛苦,使士兵激怒得不顾一切,无论是年迈的老人、妇女还是儿童,概不饶过。最后,在数达40000的居民中,只勉强剩下了最初一听到喊声就跑出市镇的人”。

城市被攻下来了,但恺撒的主要打算并未实现,起义者的军事实力并未削弱,却提高了维尔琴格托里克斯的威信,因为这证实了他的看法的正确。

此后,恺撒在长期围困阿尔维尔尼人的盖尔哥维亚城时,罗马人的同盟者爱杜依人也在其领袖康维克托利塔维斯领导下起义了,他们杀死了恺撒用来安置人质、粮秣以及金库、行李和购买的马匹的城市诺维欧都努姆城的卫戍部队和城里的罗马商人,分配了掠夺来的战利品。由于粮食储备特别多,所以起义者将其余部分扔到了河里,并烧掉了这个城市。

形势对恺撒极为不利。罗马的将领们大多主张罗马军队翻过凯本纳山,退到普洛旺斯去,但被恺撒否定了。他把军队带到了阿格金库姆和拉频弩斯的军队合在了一处。

起义者重新肯定了进行游击战的计划。起义部队进入到罗马的行省普洛旺斯,迫使恺撒也不得不到普洛旺斯去。起义者用骑兵进攻在行进中拉长为纵队的罗马军队。高卢骑兵宣誓:如果有谁不是两次骑马穿过敌人的纵队,就不许他回家,不许他回到他的双亲和妻子儿女那里去。但高卢骑兵的袭击遭到失败。

起义的一次大决战是公元前52年在阿列西亚城进行的。

当时,维尔琴格托里克斯把自己的25万步兵和8000骑兵带到了那里。因为那里有城墙保护,城外还有设防营地,但就在起义者到达该地的第二天,恺撒也率部到了那里,包围了起义者,并立即开始了攻城的准备。罗马人绕城修了一道长17公里的工事,同时还修了一道长20公里的对外防御工事,以防起义者从外部进攻。

围攻进行了一个多月,城内发生了饥荒。起义者决定把不能战斗的人送出城外去,但未成功。援军从四面八方赶来,振奋了被围者的士气。援军对罗马人进行了三次围攻,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因为,对高卢人来说不突破罗马人的防线,城内的起义者就失去了一切希望;而对罗马人来说,只要他们坚守了防线,他们就胜利了。

由于罗马人调来了骑兵和步兵支援,从起义者的背后攻击援军,使起义者的援军再也支持不住而全线崩溃了。罗马人到处追杀逃跑者,只有少数起义者的援军逃入营中获救。

从城里冲出来的起义者又被迫退回了城里。罗马人取得了全面的胜利。起义者的许多将领或死、或被俘。

第二天,起义最高领导人维尔琴格托里克斯投降,他被送回罗马,在后来的凯旋式时作为战败者被展示,并被处死。罗马为这一胜利举行了为期二十天的庆祝活动。

在此后的公元前51年和前50年,起义还零星地在高卢各地继续着,但已不再对罗马人构成重大威胁。起义者同罗马人的最后一次较大规模的战斗是公元前50年在乌克塞洛都努城进行的,该城地形险要,罗马人的围攻进行了很长的时间。他们用坑道切断了城市的水源后,起义者才投降。

恺撒对该城的起义者进行了残酷的惩罚。《高卢战记》第8卷的作者伊尔久斯写道:“恺撒知道自己的仁慈是众所周知的,绝不怕给了他们严厉的处分之后,人家会疑心这是由于他的本性残暴。他还考虑到,如果再有别的地方,继续以同样的方式试行叛乱,他的计划就永无完成的一天,因而必须以一次示范性的处罚来禁止其他人效尤。他命令把所有拿起武器作过战的人的手都砍掉,然后饶了他们的性命,作为作恶必受惩罚的铁证。”这就是征服者的逻辑,只准他们烧杀抢掠和征服,不准被征服者反抗。所以,恺撒在高卢的所作所为,充分反映了罗马奴隶主及他本人的残暴本性,而不是仁慈。

据普鲁塔克统计,恺撒在高卢九年,曾经屠杀了100万人,俘虏了100万人。他本人和他的部下将士都发了大财。

恺撒利用这些掠夺来的财富广施贿赂,一直贿赂到罗马要人们的宠奴身上。

马克思曾经说过,奴隶制的存在需要两个条件,一是不断增加新的土地;二是不断补充新的劳动力。恺撒对高卢的征服,对满足罗马奴隶制存在的这两个条件作出了重要贡献。因此,虽然罗马元老贵族与恺撒始终处于敌对状态,但对恺撒进行的高卢战争却感激不尽。罗马元老院多次决议给恺撒胜利举行谢神祭(这是罗马人在遇到重大灾难,如战争中的惨败,或巨大胜利后举行的一种全国性的宗教仪式)。举行仪式时,开放全城的庙宇,在公共场所陈列神像和宠物,以供人奉献牺牲。各祭司团体也要举行隆重的祈祷仪式。谢神祭的时间或长或短,由元老院决定,执政官公布,通常为三天,五天和七天已属少见,庞培在东方打败米特拉达时也不过才举行十天谢神祭。但为恺撒在高卢的远征和镇压起义的谢神祭都超过了此数:公元前57年的一次为十五天;公元前55年为二下天;公元前53年为二十天。说明罗马奴隶主包括元老院,对恺撒的胜利是多么欣喜若狂。

高卢战争不仅为罗马奴隶主带来重大收获;而尤其为恺撒带来重大收获:军事实力大为增强,在国内的影响大为加强,政治上的地位大为提高。恺撒成了罗马政治生活中的一个重要人物。

渡过卢比康河

恺撒同庞培、元老院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双方都在对方营垒内进行分化瓦解工作。庞培把恺撒在高卢战争中的副帅之一拉频努斯拉了过去;恺撒则把元老贵族派中的库里奥拉了过来。

库里奥这个人本是恺撒的敌人,在他以前担任执政官时,曾对恺撒大肆攻击。有人说此人是一个“受过教育、胆子大、荡尽了自己和别人财产的贵族”;“无论用任何办法、任何努力也无法满足自己的贪欲、愿望和奇想”的人;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天才”,“有把共和国搞垮的语言天赋”;“精力极为充沛和极为狂热的内战煽动者”。对于这样一个人,恺撒显然认为是可以利用、可以收买的。因此,他用250万第纳尔收买了他,帮他还清了债务。从此,他成了一个恺撒派,为恺撒效了犬马之劳,在内战爆发后帮助恺撒占领了西西里,后来在非洲同庞培派作战时阵亡。

另外,恺撒还用一笔更大的款项使得当选执政官帕乌路斯保持了沉默。此人也是一直与恺撒为敌的。另一位执政官玛尔凯路斯,恺撒企图用婚姻关系去套住他,因为他娶了恺撒的外甥孙女屋大维娅,但这未能改变他反对恺撒的立场。

恺撒甚至想把西塞罗也拉到自己一方面来,在高卢战争期间,西塞罗的弟弟小西塞罗就在恺撒军中,是其副帅之一。恺撒曾给与西塞罗有交情的人写信,企图让他们去做工作,但西塞罗同情庞培,而不同情恺撒。不过西塞罗当时还主张谈判,他希望庞培接受恺撒的条件,不过没有任何结果。

公元前50年4月,执政官玛尔恺路斯在元老院会议上坚持让恺撒提前交出对高卢行省的权力。而库里奥则提出要庞培也放弃去行省担任长官和军队的统帅权,显出在庞培与恺撒之间的一种不偏不倚的立场。他说,只有这样才有利于国家的巩固与安全,因为庞培与恺撒互不信任,只有他们两人都成为普通公民时,才能使国家平静下来。

玛尔恺路斯向元老院提出两个议案:一个议案是关于派人接替恺撒的事;另一个是有关庞培的行省和统帅权问题。

在进行表决时,大多数元老投票赞成立即派人接替恺撒,并且反对剥夺庞培的权力。这时,库里奥又出来帮恺撒的忙,他要求表决庞培和恺撒应不应该同时交出权力。这一议案实际上把玛尔恺路斯的两个议案给否定了,气得玛尔恺路斯在会上叫嚷说:“你们胜利就是为了要恺撒这个暴君啊!”

元老院步步紧逼:借口帕提亚方面的战争威胁,要恺撒交出两个军团。恺撒明知这是个骗局,也只好照办,而且给他们以慷慨的赏赐。这两个军团回到意大利后,不仅没用去进行帕提亚战争,反而交给了庞培用以反对恺撒。从恺撒那里把军队带来的将领们讨好庞培,他们要庞培相信,他甚至无法想像自己有多大的威力和荣誉,因为他可以借助于恺撒自己的军队来打败恺撒,在这支军队里,人们都十分憎恨恺撒,却爱戴和崇拜庞培。这些话很快传开了,庞培日益相信自己是绝对地强大,却瞧不起害怕战争的人。当人们问他,如果恺撒向罗马进攻,他从哪里去弄到军队同恺撒作战时,庞培轻松地笑了笑,回答说:“无论在意大利什么地方,只要我跺脚,立刻就会从地里出现步兵和骑兵。”还可以在全意大利征兵,对恺撒进行战争。

公元前49年1月2日,元老院宣布了非常状态。执政官、行政长官、保民官和城市附近具有执政官权力的人们都取得了无限的权力。他们可以利用这种权力“使国家不遭受任何损失”,利用这些权力也可以对付保民官的不可侵犯性和否决权。对此,保民官安东尼发誓说,那些敢于作出这种决定从而侵犯了保民官不可侵犯性权力的人们应当受到一切惩罚和灾难。

当夜,安东尼、库里奥和卡西乌斯等人装成奴隶的模样,雇了一辆车子偷偷地离开罗马,跑到恺撒那里去了。

1月8日和9日召开的元老院会议,批准了在全意大利征兵、授予庞培从国库和各自治市提款的权力。

内战箭在弦上。恺撒知道内战不可避免了。他在1月12日(或13日)召开的第十三军团士兵的会议上发表演说,向士兵们提起最近一段时间里他的敌人对他进行的恶意中伤;他抱怨庞培受到这些人的引诱和腐蚀,出于妒忌,一心想伤害他的荣誉;他责怪他们给共和国开了先例,把几年前刚用武力恢复的保民官否决权,又用武力加以污辱和破坏。他指出,这些人比苏拉更坏,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苏拉尽管剥夺了保民官的各种权力,却没有触动自由运用否决权的规定,而庞培虽然号称恢复了他们过去失掉的东西,但实际上反把他们原来有的都攫走了。过去除非是有什么破坏性的法律提出来,或者是在有保民官肆行强暴,有人闹分裂,寺宇和高地要塞被占领了的时候,否则是不会发布命令叫官吏们注意不让共和国受到侵害的。这种号召,这种元老院的决议,就是意味着号召全体罗马人民都武装起来。他向士兵们指出,过去时代的这些先例,就是以萨图尔宁和格拉古兄弟的毁灭作为代价的。此时此刻,别说没有这类事情发生,就连想也没有人在想。他鼓励士兵们,他们是在他的统率之下,才能在八九年时间里一帆风顺地为国家干了许多事业,作了多次所向无敌的战斗,平定全部高卢和日耳曼,现在该为保卫他的声誉和尊严,起来对付敌人的时候了。

在讲过这些话后,恺撒就将第十三军团最勇敢的士兵和百人队长组成的一支不大的队伍秘密派往阿里米努姆(此城是从高卢进入意大利的第一个大城市),企图悄悄地、不流血地突然占领它。为了掩人耳目,恺撒本人则白天出席观看角斗士的表演,在众目睽睽之下度过,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傍晚,他洗过澡,陪客人吃晚饭,只是在天黑之后,他才借故离开了客人,带着少数最亲密的朋友,雇了一辆车去阿里米努姆。第二天拂晓时分,在卢比康河边赶上了他派出的先头部队。

卢比康河,是一条很小的河,是恺撒的行省山南高卢同意大利本土的界河。据苏埃托尼乌斯记载,恺撒在渡河前,曾对他的同行者们说:“现在我们仍然可以往回走,但是,一旦我们过了小桥,一切将决定于武器。”而据阿庇安记载,当恺撒到达意大利边界的卢比康河畔时,他停了下来,注视着河里的流水,心里思考着渡河将会引起的后果。之后,他对身边的人说:“朋友们,如果不渡河的话,我会遭遇多种的灾难;如果渡河的话,全体人类会遭遇多种灾难。”于是,他像着了魔一样,一冲就渡过了河,口中说出了一句俗语:“骰子已经掷了,就这样吧!”约在黎明时,他占领了阿里米努姆。

内战就这样爆发了。当时恺撒只带了率十三军团的5000步兵和300骑兵,其他军队还在阿尔卑斯山以外,而恺撒已不愿再等。

攻占阿里米努姆的消息于1月16日传到了罗马。第二天,又传出恺撒军队攻占其他地方的消息。罗马城中惊恐万状。元老院召开紧急会议,人们要求庞培拿出对策,问他的军队在哪里?一位元老指责他欺骗,还有一位元老幸灾乐祸地劝他“跺脚”。人们已经清楚,这时庞培并没有足够的兵力。有人建议派使节到恺撒那里去,西塞罗也支持这个建议,但未获通过。伽图建议把最高统帅权委托给庞培,理由是“谁惹起了这场大祸,谁就应当自己出来了结此事”。

对于这个决定,庞培的反应出人意料。他宣布说,必须离开罗马。他号召高级官吏和元老们都学他的榜样,而且还说,他认为凡是不响应他的号召的人,都是祖国的敌人和恺撒派。恺撒则宣布,凡是保持中立不参加任何派别的人都是自己的朋友。

庞培在1月17日离开了罗马,执政官和许多元老在第二天也离开了,他们走得如此匆忙,以至没有来得及举行在战争时期应当举行的牺牲奉献仪式,也没有来得及把国库带走。甚至在个人的财产中,人们也只能随身带些东西。人们是怀着惊慌失措的心情,在一片混乱中逃跑的。用普鲁塔克的话来说,城市“好像是由绝望的人来掌舵的一艘船,它任凭风浪的摆布,并且已成为盲目的机会手中任意摆弄的玩物了。”

恺撒的军队向意大利南部迅速推进。沿途许多城市自动站在了恺撒一边,赶走了庞培派,庞培则一直跑到意大利东南的布伦迪西港,然后带领军队离开意大利渡海到巴尔干去了。

恺撒率领着自己的军队于3月9日来到布伦迪西,这样,恺撒在六十天里就成了整个意大利的主人,而且,正如普鲁塔克所指出的,“没有流一滴血”就成了意大利的主人。

庞培的拥护者感到特别的痛苦和失望。西塞罗说:“我们的庞培没有任何理智的行动,没有任何勇敢的行动,而最后,他没有一件事情不违反我的忠告和我的有充分根据的意见。”西塞罗认为,庞培放弃意大利就是背叛了“我们的事业”。“他把恺撒培养起来,突然又开始怕他,他不同意和约的任务一项条款,却又对战争不作任何准备。他离开了罗马,又由于本身的过错而失去了皮凯努姆地区,躲进了阿普利亚,最后又开始作去希腊的打算,但是他不来找我们,不许我们参与如此重要和如此不寻常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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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世界历史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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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帝国的建立与扩张战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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