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的建立与扩张战争(4)
在布伦迪西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恺撒就回到罗马去了。在这里,元老院的代表们怀着战栗的心情等候着他,这些人既不愿离开,又害怕留下。在去罗马的途中,恺撒先是通过书信,后来又亲自会见西塞罗,劝他回罗马参加预定在4月1日召开的元老院会议。西塞罗拒绝了这一建议。
预定的会议还是召开了。恺撒在发言中试图向元老院证明,他的一切行动都是因他的敌人引起的。他建议元老院同他合作治理国家,而如果他们拒绝合作的话,那么没有他们,他照旧可以应付得过去。在信的末尾,恺撒再次谈到,应当派使团到庞培那里去,同他举行谈判。
派遣使团的建议通过了,但是没有执行。没有人愿意以使节的身份到庞培那里去,因为元老们记起了庞培对那些没有离开罗马的人们所作的威胁性声明。此外,元老们也不相信恺撒的意图是真心实意的。
收降瓦罗
恺撒渡过卢比康河后,在意大利节节胜利,庞培及元老院根本未做好战争准备,因而集结不起军事力量,更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庞培赶紧从意大利南部的布伦迪西渡过亚德里亚海到希腊,企图在那里组织起抵抗。由于他把舰队和船只统统带走,使恺撒一时无法将军队送过海去追击;再加上庞培在西西里、北非还有相当强大的势力,尤其是西班牙,庞培经营多年,有雄厚的基础。他在这里的军事分别由阿弗拉尼乌斯、佩特雷尤斯和瓦罗统率,共7个军团,以及若干本地的辅助兵。恺撒认为这股势力不可小看,特别是怕他们从后面进攻高卢或意大利。因此,他暂时放弃了对庞培本人的追击,而亲自率军攻向西班牙。
公元前49年4月,恺撒离开罗马前往西班牙。他共有6个军团,还有同盟者的5000步兵和3000骑兵。另外,他还从高卢召来了大约相同数目的军队,及至那些“最最显贵,最最勇敢”的人物。他向军团指挥官和百夫长们借钱发饷,既鼓舞了士气,又将这些官军们“绑”在了他的战车上。此次西班牙战役主要是在伊莱尔达这个地方进行的,庞培派在西班牙的两员主将阿弗拉尼乌斯和佩特雷尤斯的军队都集中在此。因此,这一战役将决定庞培势力在西班牙的命运。
在伊莱尔达战役中,一桩突如其来的灾难差一点把恺撒及其军队给毁了。一场暴风雨来势凶猛,大水冲下所有山上的积雪,涌上高峻的河岸,把河上的桥全部冲毁,使恺撒军队不仅没了退路,而且断绝了粮草。军队多日没有吃的,牲口也没了草料,而庞培派却粮草充足。恺撒陷入了绝境。阿弗拉尼乌斯等人十分高兴,他们在给亲友的信中说,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信件到达罗马后,大批人聚集在阿弗拉尼乌斯家里,兴高采烈地祝贺。更有人离开罗马前往庞培处,或者是去告知消息,或者是去投靠,“想避免被看成是坐待成败已成定局,然后才在所有的人中最后一个赶去的人”。
但恺撒这次又挺了过来,阿弗拉尼乌斯的部下及部分本地军人、居民开始倒戈。庞培派的军队被迫转移,军中开始出现私下与恺撒军联系倒戈的事,虽被佩特雷尤斯强行制止,但军心已经不稳。尤其在恺撒的军队将阿弗拉尼乌斯的军队封锁在行军途中,断绝了他们的粮草、水源后,阿弗拉尼乌斯被迫将自己的儿子交给恺撒作为人质,要求宽恕他和他的部下。对此,恺撒发表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指责阿弗拉尼乌斯和庞培。他说:“在所有的人中,再没有谁比阿弗拉尼乌斯更不配来扮演诉苦和乞怜的角色。其余的每一个人,都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我自己哪怕是在很有利的条件下——地形有利、时间有利,还是不愿出击,为的是使一切有助于和平的事情不受丝毫损害。我的士兵,尽管自己受到侵害,自己的战友也被杀害,却仍旧保全和掩护那些处在他们掌握中的人。哪怕是阿弗拉尼乌斯自己军队中的士兵,也自动出来设法谋求和平,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一件关系到自己所有战友性命的事情。这样,全军上下一致倾向于宽容,就只有他们的统帅提到和平就变色,他们完全不顾谈判和休战的公认准则,惨无人道地杀害了没有经验、上了谈判当的人。因而,他们也遭到了常常落到最顽固、最傲慢的人头上的命运,被迫重新回过头来苦苦哀求不久前自己还鄙夷不屑的东西。现在,我既不想利用他们的屈辱,也不想利用自己的一时走运,来要求可以用于增加自己实力的东西,但我要求他们把对付我而蓄养了多年的这些军队解散掉。他们派到西班牙6个军团,又在当地征召了第七个;他们准备了这么多、这么强大的一支舰队;他们派来了极有军事经验的将领;凡此种种,也不外是为了这个目的(对付我)。它们既不是为了要镇抚西班牙,也不是为了在行省有什么用处,西班牙已经和平了这么长的时期,并不需要增派援军来。所有这些都是自始就针对着我来的。为了对付我恺撒,还创设了一个新的政治特权,一个人可以一面站在首都城门口坐镇全局,一面又自身不到却遥控两个最骁勇善战的行省这么多年;为了对付我恺撒,还篡改了官吏任职升迁次序,一反过去的常例,派到行省去的不再是已经任满的司法官和执政官,而是它们少数人所赞同和推选的人;为了对付我恺撒,一些在以往战争中有成就的人被召出来统带军队,就连年迈也不足成为推辞的理由;也只有在我一个人身上,才发生了取消统帅权利的事情,而对于一个建立了功勋的人,通常是让他带着一些荣誉回来,至少也不会让其受到耻辱并解散其军队后回来。我过去一直耐心地忍受着这一切,今后还将忍受下去。我不想把他们的军队夺过来自己保留着,虽说这样做并不困难。我只希望别人不再能保留着它,用来对付我本人。因而,正像我自己说过的那样,只要他们离开行省,解散他们的军队,做到这一点,我一个人也不愿伤害,这就是我接受议和惟一的、而且是最后的条件。”
阿弗拉尼乌斯的士兵本来都在等待着罪有应得的灾难,现在却用不着请求就开恩答应他们解散,真是使他们极感满意和高兴。他们有的立即被解散,有的到指定的地点解散。
阿弗拉尼乌斯后来又到巴尔干参加了庞培反对恺撒的战争。
当伊莱尔达战役结束后,恺撒就着手解决远西班牙的问题。这里驻守的是瓦罗所领导的庞培的两个军团。
瓦罗在西班牙听到内战开始后意大利的情况,对庞培能否获胜颇为怀疑。在谈到恺撒时,他常常用极为友好的口气。但后来,他得知恺撒已在马西利亚城(即今之马赛)下被拖住,无法脱身;佩特雷尤斯的军队和阿弗拉尼乌斯的军队已经会师,而且又来了大批同盟军支援他们,还有更多的军队要来;又听到整个近西班牙都团结得很好;后来还听到恺撒的军队在伊莱尔达城下发生了粮荒;阿弗拉尼乌斯写信给他,夸张地、添油加醋地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他,他也就随着时运的转移,见机行事。他在全行省着手征兵,在征够了两个军团后,又在它们之外加上30个中队的同盟军。他收集起大批粮食;他命令伽德斯的居民建造10艘战舰,此外还安排在希斯帕利斯再建造一些。他又把赫丘利庙中的金银财宝统统搬出来,迁到伽德斯城里,还从行省中派了6个中队去守卫它们;他迫使罗马公民付给他现款19万塞斯退斯、银子两万磅和小枣12万麦斗。当他得知在近西班牙发生的情况后,便开始准备战争。他准备带着他的两个军团到伽德斯,他认为,在一个岛上,如果粮食和船只都有了准备,就很容易把战事拖延下去。
在派出两个军团由保民官卡西乌斯统领下进入远西班牙之后,恺撒自己也带着600名骑兵,急行军赶去,还事先发布一项通告,要所有各地方的官员和首领都要在指定的时间赶到科尔杜巴来会见他。就在同一天,科尔杜巴的罗马侨民组织自动把他们的城门关上抵制瓦罗。当地许多城市也都仿效他们。瓦罗见此情景,只好派人去告诉恺撒,说他愿意交出在他统率下的军团。恺撒派塞克斯图斯·恺撒到他那儿去,命令瓦罗把军队移交给他。交出了军队之后,瓦罗跑到科尔杜巴来见恺撒,在非常诚实地把公共账目交代给恺撒以后,又把自己手头的所有钱财都交给他,还交待了自己有多少粮食和船只,在什么地方。
恺撒在科尔杜巴召集了一次会议,向各方面一一表示了谢意。感谢罗马公民们,为的是他们尽力竭力使这个城市保留在他手里;感谢西班牙人,为的是他们驱走了驻军;感谢伽斯人,为的是他们挫败了他敌人的计划,维持了自己的自由;感谢到那边去担任守卫的军团指挥官和百夫长,为的是由于他们的英勇,使伽德斯人更坚决地实行自己的计划。他免除了罗马公民答应给瓦罗充作公用的摊派,还把财物还给了那些因讲话“太自由了些”而招来充分之祸的人。在把酬赏发给了一些城镇的公私双方之后,他又使其余的人对未来都充满了美好的期望。他在科尔杜巴停了两天之后,出发到伽德斯去。他命令把从赫丘利神庙中拿来、现贮放在私人家中的钱财和纪念品都送回庙里去。他还任命卡西乌斯主管这个行省,并交给他4个军团。他自己带着瓦罗建造的船只,还有伽德斯人奉瓦罗的命令建造的那些,在几天之后到达塔拉科。差不多近西班牙行省各地方来的所有使者都已集中在那里等候恺撒来临。在给一些公社和城市颁发奖赏后,恺撤离开那里,从陆路赶向纳波,再从该地赶向马西利亚。
在那里,他得知罗马通过了一条有关设置独裁官的法案,他被提名为独裁官。
瓦罗在被恺撒收降后,于公元前46年退出国界和政界,成为恺撒的座上宾。恺撒委任他建立一个图书馆,他则埋头著述,且著作颇丰,达490卷之多。其涉及面之广,令人惊叹:诗歌、讽刺诗、文学评论、文法、语言学、科学、历史、教育、哲学、法律、神学、地理学、考古研究等等。但他的著作大多遗失,保存最完整的是《论农业》,3卷;另《拉丁语论》,25卷,但破损严重。其他著述只有一些片断保存在别的作家著作中,从而才为我们所知。在写作《论农业》时,瓦罗已经是一位80岁的老人了,他是在“打点行囊准备离开这个世界”时完成的。
恺撒雪耻法萨卢
恺撒在总结了迪拉基乌姆失败的教训,鼓舞起士兵的作战斗志之后,便拔营向帖萨利亚而来。沿途,他躲过了庞培和西庇阿的注意,逃脱了被包围的危险,用闪电般的速度攻占了歌姆菲城,并任凭士兵涌入城市大肆劫掠。而后,又转向美特洛波利斯,该城未进行任何抵抗便投降了。其他帖萨利亚的城市,除西庇阿重兵驻守的拉里撒之外,都主动归降了恺撒。军队的供应问题解决了,敌人的封锁没有了。恺撒带领他的军队来到法萨卢西北安营扎寨,静候庞培。
庞培在马其顿东南沿海的赫拉克列乌姆同西庇阿会合后,也赶往法萨卢,扎营于恺撒西面。此时双方兵力情况是,庞培有步兵50000,骑兵7000;恺撒只有步兵20000,骑兵1000。从军事力量上说,优势明显地是在庞培方面,所以他对于战争的结果非常乐观。恺撒过去的副帅、现在投靠到庞培方面去的拉频努斯也赞同庞培的乐观估计。
在迪拉基乌姆战役后,庞培阵营中的人都以为庞培是稳操胜券了。他们现在考虑的不是如何取得胜利,而是在胜利后官职和财富的分配:“由于庞培的部队增加了……士兵们原有的信心增强,胜利的希望也更有把握,因而时间越是向后拖,他们返回意大利的日子好像也越受到耽搁似的。当庞培在任何一次行动上稍稍显出一些迟疑或顾虑的时候,他们就硬说这只不过是一天就干得好的事情,庞培只是为了留恋统帅大权,好把那些执政官和司法官级别的人当奴隶使唤。
他们已经在公开争夺酬劳和祭司职务,分配今后几年中的执政官席位,又有一些人在索取恺撒营中人的房产田地……”。“多弥提乌斯、西庇阿和斯平特尔已经天天在为恺撒的祭司职位争吵,竟至公开使用起极为侮辱性的话来。斯平特尔夸口说,自己年高德昭,多弥提乌斯吹嘘自己在首都得人心、有威望,西庇阿则信赖自己和庞培之间的亲戚关系(他是庞培的岳父)。多弥提乌斯在一次军事会议上说,照他看来,最好在战争结束以后,每人发给三块牌子,让他们将来留在罗马的人一个个判决时投票用,其中第一块用于判决一切该免除刑罚的人,第二块用于该褫夺公权的人,第三块用于该罚款的人。总之,大家谈论的全是自己的显耀前程、金钱酬奖或报复私人嫌怨,至于用什么办法打赢这场战争,则绝不再考虑,考虑的只是怎样去享受胜利。”
而恺撒这时却在精心准备着和庞培的决战:安排好粮食供应,调整士兵的情绪,训练步兵与骑兵的配合以对付强过自己的庞培的骑兵,做到“只要一个骑兵,哪怕在极开阔的地方,也可以抵挡庞培的十个骑兵的进攻,不会因为对方人多势众,引起很大的恐慌”。他的部队在同庞培部队的一次小接触中,还取得过胜利,杀死了叛逃到庞培一边去的阿洛布罗及斯人的两兄弟。
由于恺撒多次企图挑动庞培决战都未成功,因此,恺撒便决定改变战术,不断地转移营寨,从而既便于解决粮食供应,又使不甚习惯吃苦的庞培士兵疲于奔命,还可在运动中寻找战机歼灭敌人,亦即在运动中消灭敌人。
终于,在公元前48年8月9日这一天,战机被寻找到了。当时恺撒军队的拔寨出发号令已经传出,正在拆卸帐篷时,庞培的军队违反惯例,离开壁垒向前推进了一些,恺撒认为此时自己可以不必在不利的地形条件下战斗了,便对士兵们说;“我们现在必须停止行军,正像我们一直在争取的那样考虑战斗了。让我们全心全意准备好投入战斗吧,今后我们就不容易再找到机会了。”他立即带领军队轻装出阵,冲向敌人。
而庞培也早想进行决战了,在此之前的一次军事会议上他就曾宣称:他在两军还没交战前,就可以击溃恺撒军队。
拉频努斯紧跟着他说下去。他一面贬低恺撒的军队,一面吹捧庞培的计划。他说:“庞培,你别以为这支军队(即恺撒的军队)就是征服高卢和日耳曼的那支军队。当年的那支军队,还留下来的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了,它的绝大部分已经丧失,这是这么多战斗的必然结果,又有许多人死在意大利的秋季瘟疫中,还有很多离开军队回家了,再有许多被留在大陆上。难道你们没有听到过,在布伦迪西是把那些因身体不好留下来的人编成军队的吗?你们看到的这些军队是近年来在南高卢征集来的人组成的,他们中许多人都是从帕杜斯河外的殖民地来的。这算这样,他们的精锐部队也都已经阵亡在迪拉基乌姆的两次战斗中了。”他宣誓说:他如不战胜,决不再回到营寨里。他还怂恿别人照样宣誓。庞培赞扬他的建议,也同样宣了誓。在场的其余人,没有一个迟疑着不肯宣誓的。
战斗开始时,双方军队的配置是:庞培军队的左翼是过去恺撒根据元老院决定拨给庞培的那两个军团。庞培本人也在这一翼。战阵的中心配置的是西庇阿和他手下的几个叙利亚军团,右翼是一个军团和西班牙的步兵百人队,这些百人队是阿弗拉尼乌斯带过来的。这些军队在庞培心目中是最可靠的。其余的被他分配到整个战线里去。另有7个步兵百人队被留下来包围营地。由于战阵的右翼靠着陡峭的河岸,所以全部骑兵、弓弩手都集中在左翼。
恺撒按老习惯把第十军团配置在右翼,而把第八和第九军团配置在左翼,第九军团在迪拉基乌姆损失惨重,所以把它和第八军团放在一起。他委派安东尼指挥左翼,苏拉指挥右翼,中间是卡尔维努斯。他本人则同庞培相对峙。恺撒担心自己的右翼会被敌军的优势骑兵所包抄,于是他就从第三线的每个军团选出一个步兵百人队组成了第四线。还预先告诉这里的士兵们:战斗的结果极可能正是由他们来决定的。
因此他命令,不得到他的信号第三线不得出击。
当时两军之间留下的距离刚刚够让双方军队冲击。庞培关照他的部下要等恺撒先过来攻击,自己不要离开阵地,以免阵脚被打乱。据说,是有人劝他采取这种做法的,这样,就可以粉碎恺撒军队的第一次冲刺和猛攻,使对方的队伍陷于混乱,然后,坚守在行列中的庞培的军队就可以趁势进攻那些混乱了的敌人。他还希望,如果坚持在一起不动,敌方掷过来的轻矛落下来时,会比落在这面也在一边投掷轻矛一边跑的人身上的力量要轻些。同时,由于恺撒的部队这样一来就会有双倍的距离要跑,势必跑得气急败坏,疲惫不堪。
但在恺撒看来,庞培采取这种做法是失策的。他认为所有的人天生都有一股因渴望战斗而炽热起来的精神上的锐气和冲劲。这种激情,做统帅的只能加以鼓励,切不可加以遏制。
因而,从古传下来的做法,即军号要四面齐鸣,全军一气猛喊,决不是没有道理的,为的是这样做可以使敌人惊惧,使自己的部下受到鼓舞。
恺撒鼓励他的军队去战斗,他说起他对他们始终如一的关怀爱护,特别是提醒他们说,他可以让自己的部下来证明,他是用多大的努力来争取和平的。他说,他是从来不肯白白叫士卒浪费鲜血,或让共和国失掉这一支或那一支军队的。说了这些话之后,在士兵们迫切要求战斗的一片喧嚷请战声中,他用喇叭发出号令。恺撒军队中有一个留用老兵克拉斯提努斯,前年曾在他部下担任第十军团的首席百人队长,是一个极为勇敢的人。号令一发出时,他就说:“跟我来,曾经和我同一连队过的兄弟们,把你们早就决心要为统帅出的力拿出来吧!只剩下这一场战斗了,当它结束时,他就可恢复他的尊严,我们也可以恢复自己的自由了。”同时,他回过头来对恺撒说:“今天,统帅,不管是死还是活,我一定要让你好好感激我!”说了这番话,他从右翼第一个冲出去,约120名百人队的人跟随着他。
恺撒军队一听到号令,便挺着轻矛,跑步上前。当他们看到庞培的军队并不迎上前时,就利用从过去战斗中得来的经验,自动停止前冲,在大约一半距离的地方站定下来,以免奔到敌人面前时已经体力耗尽。在稍微停息了片刻之后,才又重新起步向前。他们投出了轻矛,又依恺撒的指示,迅速拔出剑来。庞培的军队格开投过来的武器,顶住恺撒军队的攻击,同时仍旧保持着自己的队列,在掷出自己的轻矛后,也挥起剑来。就在这时候,庞培左翼的骑兵按照命令,合力冲向恺撒的军队,大队弓弩手也跟着涌上前来。恺撒的骑兵挡不住他们的攻击,慢慢离开自己的阵地后撤,庞培的骑兵更加凶猛地压过来,而且一伙一伙散开,从恺撒军队暴露着的一侧开始对其进行包围。恺撤看到后,马上发令给那以6个百人队组成的第四线,这些人迅速奔跑,全力挺进,用极大的冲劲迎击庞培的骑兵,使得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站得住脚,全部转过身去,不仅逃出阵地,而且一直飞奔,躲进极高的丛山中去。当他们被驱走时,庞培所有的弓弩手和射石手都被孤零零地丢了下来,一无支援地遭受歼灭。这些百人队一路穷追猛打,扑向庞培的左翼,乘对方仍继续在队里抵抗、战斗不止时,把他们包围起来,从背后攻击他们。
此刻,恺撒命令还守在阵地上的第三线向前推进。这样,一面有精力旺盛的生力军来接替体力不支的人,背后又有别的人赶来攻击,庞培的军队支撑不住,全都转身逃走。
恺撒没料错,胜利果然是由放在第四线面对敌人骑兵的那几个百人队开始取得的。庞培一看到自己的骑兵被逐回,且自己最信赖的那一部分军队陷入一片混乱,就对其余的军队失去了信心,立刻离开战场,径自策马奔回营寨。他对布置在帅帐门口值岗的百夫长们说;“管好营寨,要仔细守卫,免得出什么乱子,我要再到别的几道门去巡视一下,鼓励一下守卫营寨的人。”说完这些话,他进入帅帐,对大局完全丧失了信心,任凭战斗胡乱发展下去,直到恺撒的士兵已经冲入营地,他才清醒过来。于是他便脱掉身上的甲胄,和几位朋友从营地的后门向拉里撒方向逃去。
当庞培的部队一路逃进壁垒时,恺撒认为不应该给这些惊慌失措的人以喘息的机会,就鼓励部下好好利用机会,马上进攻敌人的营寨。虽说战斗已经一直拖到中午,大家因为酷热,疲惫不堪,但仍旧坚持着战斗。庞培的士兵,个个都惊慌而疲劳,许多人连自己的武器和连队旗帜都丢了,他们想的是下一步逃到哪里去,而不是怎样防守营寨。在他们的百夫长和军团指挥官带领下,一路飞奔,逃到营寨附近的高山里去了。
冲进庞培营寨的恺撒士兵,看到搭着的凉棚里陈设着分量很重的银盘盏,士兵们的帐篷上覆盖着新鲜的草皮,斯平特尔和其他一些人的帐篷则面掩盖着常春藤,还有许多东西。这表明庞培及其周围的人异乎寻常的奢侈和对胜利的盲目自信。他们大概对这一天的战斗结果毫不担心,所以才寻求那些不必要的享受。
恺撒在占领了那座营寨后,敦促他的士兵不要一心只管掠夺战利品,错过了完成其余事情的时机。他们用工事把那山岭包围起来。由于山上没有水,庞培的部下失去了信心。
开始沿着山脊向拉里撒方向退去。恺撒把兵力分开,命令一部分军团开始走一条近路,前去追赶庞培的军队。庞培的残兵在一处山上停了下来。于是恺撒的部下开始在山下修筑一道工事,这样,就使庞培的军队在夜间无法取水。当这项工程完工时,庞培的军队只得派使者来乞求投降,少数和他们在一起的元老及随员则乘夜逃走了。
在天色刚破晓时,恺撒命令山上所有的人,都从高处下到平地上,放下他们的武器。当他们顺从地照办后,便全都趴在地上。伸开着手,哭哭啼啼地求恺撒饶了他们。恺撒安慰他们,叫他们站起来,对他们说了一些自己如何宽大为怀的话,然后宣布饶恕他们,并带他们去见自己的部下,叮嘱大家不要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不要让他们丢失任何东西。就在这一天,恺撒到达拉里撒。
具有重大意义的法萨卢战役就这样结束了。在这次战役中,恺撒损失的士兵不到200人,其中包括30名非常勇敢的百夫长,而那个克拉斯提努斯就是这30人中的一员,他在战斗中被一剑砍在脸上。庞培的军队大约战死15000人,投降的则在24000人以上,因为那些驻扎在要塞里充任守卫的百人队都向恺撒投降了。此外,还有许多人逃向附近的城镇。在战斗中缴获送来给恺撒的连队旗帜有180面,军团的鹰帜有9面。
当恺撒追踪庞培也来到拉里撒时,庞培已经离开了那里。他到列斯堡岛的米提列涅同自己的妻子科尔涅利娅会合后,去了埃及。此时埃及的国王托勒密十三世的父亲是在庞培的支持下登上王位的,庞培认为一定会受到他的欢迎。
当时埃及国王托勒密十三世正同其姐克列奥帕特拉为争权夺利而打得不可开交,双方正在尼罗河三角洲东部的别努吉乌姆交战。庞培一行也来到此地。他先派人去告知国王,说他来了。这使国王及其三位顾问(宦官波廷、国王的老师提奥多托斯和军队司令拉西斯)十分为难。他们商量结果是将庞培请来后再杀掉。
庞培乘了一条小船前去见埃及国王,他的妻、子等未去。庞培离开妻子时念了下面一句诗:“任何人到一暴君那里去时就变成他的奴隶了,纵或他去的时候是自由的。”庞培上岸后即被杀死,他的妻儿在船上清楚地看见了这一情景,便赶紧开船离开埃及。
埃及人割下了庞培首级,而将其尸体的其余部分就地掩埋了。有人在他墓前立了一块碑,上面写道:“对于在神庙中这样富丽豪华的人,这是多么可怜的一个坟墓。”
当恺撒寻迹来到埃及时,人们将庞培的头颅送给他看,他转过脸去。然后,他赦免了在埃及的曾追随过庞培的人,以便使他们归附自己。
罗马征服犹太
公元前一世纪罗马通过扩张称霸东地中海后,逐渐把侵略的魔爪伸向弱小的犹太王国。
公元前63年,罗马侵略势力扩及巴勒斯坦。当年,庞培胜利地结束了米特拉达特斯战争,接着便在东方的一些小国中到处进行干涉活动,扩大侵略成果。他把叙利亚置为罗马行省后,就向犹太进军。这时,犹太玛卡贝王朝的两兄弟希尔卡努斯和阿里斯托布路斯正在争夺王位。庞培支持希尔卡努斯,拥护阿里斯托布路斯的群众拒绝服从。他们占领耶路撒冷神殿,坚持三个月斗争后才被庞培所攻破。
庞培征服犹太后,把犹太王国的大部分领土并入叙利亚行省,只将剩下的巴勒斯坦中部、佩列阿和加利利地区,任命希尔卡努斯为祭司长进行统治。实际上,世俗政权操于安提帕特尔之手。公元前57年,罗马把希尔卡努斯管辖的地区分为五个自治的公社,实际上剥夺了希尔卡努斯的世俗权力,仅仅为他保留了宗教方面的权力。犹太人民身受罗马和本国统治者双重压迫和剥削。不满情绪日益增长。后来,克拉苏出征帕提亚,肆意劫掠犹太人奉为神圣的耶路撒冷神庙及其宝库,进一步加剧了矛盾。公元前52年,犹太人民举行起义,但受到罗马的镇压。被卖为奴者达3万之众。
在恺撒与庞培的斗争中,阿里斯托布路斯和他的两个儿子曾经支持恺撒,而在公元前48年恺撒在埃及亚历山大里亚城被起义者包围时,希尔卡努斯的重臣安提帕特尔给了恺撒重要帮助。恺撒在脱险之后,为了报答犹太人,豁免应向罗马人交纳的全部赋税,把加法城归还犹太人,保证内部自治和宗教信仰自由,允许重建庞培挖掉的耶路撒冷的城墙。
不过,恺撒责成犹太人自己负责保卫国界,并且承担与此有关的开支。在这之后,犹太王国内部不同势力在对待本国统治者以及罗马人的态度上一直存在意见分歧和斗争。公元前40年,帕提亚侵入叙利亚,掳走了希尔卡努斯。恺撒被刺后,安东尼支持安提帕特尔的儿子希律为犹太的统治者。公元前37年,安东尼击败帕提亚人,占领了耶路撒冷,扶植希律为王。公元前30年,屋大维继续承认希律的地位,并将庞培在公元前63年从犹太王国划出的大部分城市交给他治理。
公元前4年希律死后,罗马三分犹太王国,分别交给希律的儿子安提帕斯、阿尔赫拉乌斯和菲利浦治理。阿尔赫拉乌斯的统治很不得人心。公元6年,奥古斯都废黜了他,将其所辖地区置为犹太行省,派罗马任命的总督治理。但是,在行省内部保留了犹太人的自治。公元34年菲利浦去世,其所治理地区归入叙利亚行省,而在公元37年,罗马又将这一地区交给他的侄儿阿格里帕。阿格里帕以国王的名义进行统治。公元39年,阿格里帕又领有被剥夺王位的安提帕斯曾经据有的地区。公元41年,罗马皇帝克劳狄乌斯将犹太行省并入阿格里帕的王国,但在公元44年阿格里帕死后,又将他的王国重新改为犹太行省。
犹太人民起义
继卡里古拉担任罗马皇帝的克劳狄乌斯,在对待犹太人和犹太教方面又恢复了提比略的政策。但是多年存在的罗马官员滥用职权欺凌犹太人的积弊,犹太人民群众中对罗马统治者的憎恨,并没有消除。种种矛盾引起的冲突经常不断发生。著名古罗马史学家蒙森指出,犹太人民的起义通常认为从公元66年开始,实则从公元44年即已开始。自从阿格里帕于公元44年去世,在犹太境内,武装冲突从未停止。
公元66年犹太人民的起义,首先在当时犹太行省的首府,位于加利利和撒马里亚之间的沿海城市恺撒列亚爆发。
事情的经过大体是:在这个犹太人和非犹太人杂居的城市中,受过希腊文化教育的非犹太人向罗马皇帝尼禄的近臣布鲁斯提出申诉,要求在这个城市中使非犹太人在享有公民权方面占据优势。这个得到布鲁斯支持的意见在犹太人与非犹太人中引起了长期的争论和冲突。一些犹太人因而离开恺撒列亚。但是罗马当局强迫他们返回。公元66年8月6日,在恺撒列亚街道上发生的犹太人与非犹太人的冲突中,曾经离城的犹太人全部被杀。这一事件激起了耶路撒冷城的起义。
领导起义的是吉拉德派。他们既力图推翻罗马人的统治,又想消除大地主、高利贷者和犹太教僧侣的压迫。这一派中的激进的一翼,被罗马人称为“西卡里”,意为“凶手”。因为他们主张用恐怖手段进行斗争。西卡里派的主要成员是奴隶、贫苦农民和城市居民的下层。犹太人中较为富裕的中间阶级也参加了起义。起义者的领袖是吉斯卡拉的约翰和吉奥拉的儿子西门。
当耶路撒冷发生反罗马的人民起义的时候,当时拥有任命耶路撒冷神庙祭司长和管理神庙宝库财产权力的阿格里帕二世正在城里。他先是企图说服,继而试图用武力制止犹太人起义,但都没有得逞。
驻在神庙附近的堡垒中的罗马警备部队,人数不多,很快就被起义者击败、杀死。在邻近的王宫中,阿格里帕的部队愿意投降,获准不受阻碍地撤走。而驻在王宫中的罗马军队,却在投降后被杀。这样一来,犹太人的圣城便完全解放了,而在耶路撒冷的罗马军队全被消灭。在耶路撒冷已经取得胜利的起义迅速席卷整个犹太。各地起义者很快取得联系。
在犹太境内的起义顺利发展的同时,在邻近的许多犹太人和非犹太人杂居地区,诸如大马士革、阿斯卡隆、斯基托波尔等地,都发生了犹太人和非犹太人之间的激烈冲突。
罗马驻叙利亚行省的军事首脑加鲁斯在得知耶路撒冷城起义的消息后,立即率领大军前往镇压。他拥有20000名罗马士兵,13000名由各附属国提供的军队和为数众多的叙利亚辅助部队。他先占领了加法城,杀死了所有城市居民。九月间,他的军队已经进入耶路撒冷。但在神庙和王宫的坚固城墙面前,他一筹莫展。不知由于什么原因,他很快撤围后退,甚至抛弃了辎重和殿后的队伍,这样一来,起义者就控制了巴勒斯坦的大部分地方。只是一些希腊人的城市还在坚守。
公元67年2月,罗马皇帝尼禄指派韦斯帕西安努斯镇压犹太人起义。韦斯帕西安努斯带领了约50000人的军队向巴勒斯坦进军。韦斯帕西安努斯采取步步为营的战略,尽力不使自己的军力过于分散。在公元67年,韦斯帕西安努斯力图控制加利利地区的堡垒。仅仅在一座名为约塔帕塔的小城附近,他就率领三个军团驻扎了四十五天。到公元68年夏天,耶路撒冷已被罗马军队四面包围。
当罗马军队步步进逼的时候,起义的犹太人内部却充满尖锐复杂的斗争。高级僧侣和法利赛派力求与罗马媾和。贵族把政权交给由高级僧侣组成的议事会,企图用这种方法使起义失去领导。而在吉拉德派内部也分为以约翰和以西门为首的两派,彼此之间不断有斗争。西门一度被迫离开耶路撒冷,但不久又回到该城。起义队伍中的分裂,削弱了起义者的力量。
也就在韦斯帕西安努斯快要开始进攻耶路撒冷的时候,传来了尼禄自杀的消息。按照罗马的法律,随着皇帝的死亡,他的权力也随之终止。谨慎从事的韦斯帕西安努斯停止了军事行动。只是在公元69年6月,韦斯帕西安努斯才恢复进攻,占领了赫布隆。可是不久,韦斯帕西安努斯被所率领的士兵宣布为罗马皇帝。他为了争夺帝位,带领了一部分军队去意大利,另一部分军队交给了提图斯。提图斯把这支军队带到叙利亚,转赴埃及。只是在公元69年年底,争夺罗马皇帝宝座的斗争结束之后,韦斯帕西安努斯才授命提图斯结束犹太战争。
在罗马人开始进攻之后,据守耶路撒冷的起义者由于物资的匮乏而遭受饥饿的威胁。但是,他们仍然英勇战斗。此时,西门和约翰也结束了内讧,重归于好,联合抗击罗马军队。在西门和约翰的领导下,起义者不断打退敌人的进攻,并且不时胜利出击。不过,军队数量的优势和军事技术的优势毕竟是在罗马人方面。公元70年8月,起义者固守的据点接连失陷。在这之后,延续达一个月之久的巷战也以起义者的失败告终。长达五个月的围攻耶路撒冷的战斗,造成了巨大的生命和财产损失。起义者的领袖西门和约翰都被罗马人俘虏。
就在耶路撒冷城破之后,起义者的余部还在马赫拉和马萨达继续战斗了几年。他们的领袖是加利利人犹大的孙子埃列阿查尔。公元73年,被罗马军队围困在马萨达要塞的起义者,在杀死自己的妻儿之后,集体自杀,全部壮烈牺牲。
先后延续七年的犹太人民反抗罗马暴虐统治的斗争,终于被罗马军队淹没在血泊之中。耶路撒冷成了一片废墟。公元71年,提图斯返回罗马,并且举行了凯旋式。西门被处死。约翰则在终身监禁中度过了一生。
但是,犹太人民的这次起义,毕竟对后来历史的发展发生了影响。一方面,它促使罗马政府改变了统治犹太的方法;另一方面,它促进了基督教与犹太教的分离。
罗马人的海上角逐
罗马人于公元前753年在台伯河畔建立罗马城和城市公社,于前509年进入共和国时代。前三十年,罗马进入帝国时期,公元395年帝国分裂后,西罗马帝国存在到476年,东罗马(亦称拜占廷帝国)存在到1453年。
罗马共和国起初只是意大利半岛台伯河流域的一个小国,海上势力还比较小,海上活动还不多。现存罗马国家和迦太基国家于公元前508年签订的条约,是现知国家间关于领海主权的第一个国际公约。该条约规定:“罗马人及其联盟不应航行过美丽海角(位于迦太基城以北不远——引者)”,如被暴风雨或被敌人赶到那里去,除修船、奉献牺牲外,不得购买任何东西,“不能在那里停留五天以上”;罗马船只上因出卖货物到利比亚、撒丁的人,要有书记的介绍和国家的担保;在这个前提下,迦太基不加害罗马及拉丁城市的人;迦太基保证不占领罗马及脱离罗马的拉丁城市,不在拉丁姆修建任何工事。前348年,罗马与迦太基间又一次订立条约,内容大体同前,但增加了一些新的规定。增加的主要内容是禁止罗马船只航过西班牙的马斯提亚(即帕洛斯角东面),停止罗马人与非洲、撒丁岛之间的贸易,迦太基承认罗马对拉丁姆的主权。由此可见,罗马人这时已有商船到达西班牙和非洲,开始冲破迦太基的海上霸权,这就引起了迦太基的注意,并以条约形式作出限制。
公元前5到前3世纪前期罗马统一了意大利半岛。从公元前3世纪中叶到前1世纪后期,是罗马大规模向外扩张的时代。这期间罗马经历了多次对外的战争和内战,其中经历的海战也相当多。公元前264年,爆发了第一次布匿战争(公元前264—前241年)。罗马人称迦太基人为“布匿人”,故有此名称)。这时双方军事力量对比,是罗马陆军占优势。当时罗马士兵多出身农民,作战勇敢、顽强,尤其擅长近战和肉搏。在统一意大利半岛过程中,他们所向无敌,名闻海外。迦太基的陆军是雇佣兵,军心不稳。海军方面是迦太基占据优势,约有500艘战舰。其海军官兵对航海、作战都颇有经验。当时罗马没有像样的战舰,也没有富于海战经验的人员。战争爆发后,罗马陆军虽在西西里陆战中取得局部胜利,但迦太基海军北攻南意大利,罗马不能从海上应战,陷于被动。由此,元老院下令制造舰船,包括五帆舰100艘,三帆舰20艘。罗马从希腊请来造船匠师,征集农民学当划桨手,在长凳上练习划桨动作。罗马人为发挥陆军作战英勇的长处,在舰船前面特别安上了一具接舷小桥(俗称“乌鸦”),桥前端加上抓钩。与敌舰挨近时,放下吊桥就可牢牢钩住敌舰,刚转入海军的步兵即可冲上敌舰,以近战、肉搏取胜。前260年新舰队建成,每舰配备士兵120人,划桨手300人,全军近40000人。此后不久,双方在西西里岛以北东段发生了一次大海战,史称米莱战役。激战开始后,迦太基人不知小吊桥这一“新武器”的用处,见罗马士兵冲过桥来,迦太基士兵惊慌失措,结果大败,舰船被摧毁50艘。罗马乘胜占领科西嘉岛和马耳他岛。此后双方互有胜负。前241年迦太基战败求和。公元前218到前202年,爆发了第二次布匿战争。此战中值得注意的是叙拉古城邦站在迦太基一边,叙拉古的著名科学家阿基米德(前287—前212年)想出绝妙的制敌之道,当罗马海军兵临叙拉古城下时,阿基米德指导叙拉古士兵以棱镜聚光于敌舰的帆布上,火起烧毁敌舰,罗马军队被迫撤退。随后,敌舰再次蜂拥来攻,阿基米德以巨型投石器助战,在大战石头打击下,敌舰狼狈逃窜。再后,一批敌舰冒进到了叙拉古城下海域,阿基米德指导士兵用他制造的大吊车将敌舰高高吊起,跟着急速放松绳索,使敌舰被摔得粉碎。这样,又再一次逼退了敌军的舰队。最后,罗马军偷袭攻进了叙拉古城,一代科学伟人阿基米德为一不认识他的罗马士兵所杀。第二次布匿战争迦太基再次失败。前146年,迦太基在第三次布匿战争中失败,被罗马所灭。此后,罗马先后战败马其顿王国和塞琉古王国,夺得了爱琴海东部的制海权。
公元前1世纪前期,地中海中的西西里岛、克里特岛、小亚细亚沿岸常有海盗出没,阻碍罗马的海上运输和私人贸易,甚至阻断从非洲运往意大利的粮道。前67年,庞培授命率战舰500艘、士兵12万人剿灭海盗。庞培剿抚并用,在三个月内取得了重大成果。公元前60年,庞培、恺撒、克拉苏形成三头政治,左右了罗马的政局。公元前55、53年,三巨头中的恺撒两次进兵不列颠群岛。这既是一次军事扩张,又是一次海洋考察。从此,罗马占据了英格兰的一部分,扩张了它对大西洋的海洋霸权。前44年,罗马政权落在屋大维、安东尼的手中。公元前37年,老庞培的儿子绥·庞培在南意大利海域战败屋大维的舰队,屋大维起用少年时的好友阿格里帕为海军统帅以挽回局势。阿格里帕是古代最优秀的海军统帅之一,他英勇善战,指挥若定,同时富于创造性和工于技巧。接任统帅后,阿格里帕对海军官兵组织了新的训练,加强海军基地建设,将战舰的吃水线用铁扎木块予以加固,以防敌舰冲角冲损舰壳。这在海战史被称为第一批“装甲”舰。次年,在米莱以北,阿格里帕与绥,庞培的海军作战,敌舰几次猛冲阿格里帕舰队,上述“装甲”
发挥巨大作用,虽遭猛冲而坚固无损,最后敌军战败。同年,阿格里帕又为自己的舰队准备了两种新武器,一种是火箭,另一种是弩抛铁爪钩。这种铁爪钩抛出的前段是一块长板,以铁皮包裹,板身下装有多爪铁钩,后段装有绳索。铁爪钩用人力弩机发射出去,通常以敌舰尾部为抛打目标,可以打中较远的敌舰。打中后把敌舰拉过来打接舷战,敌军在急切中无法砍断铁皮。这是第一次布匿战争中接舷小吊桥的发展,是海军武器的又一进步。此后,屋大维与安东尼从对立发展为战争。公元前31年9月,双方发生著名的阿克兴大海战(阿克兴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西北),阿格里帕发明的爪钩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安东尼及其新婚妻子埃及女王克娄巴特拉七世败退到埃及。公元前30年夏,安东尼与其妻先后自杀,埃及划入了罗马的版图。至此,整个地中海成为罗马的内湖。
公元前30年,屋大维建立了罗马帝国。在军队方面,屋大维将陆军编为28个军团,海军分设东西两个舰队,另设一个小舰队。西部舰队以米圣诺姆(那不勒斯附近)为基地,东部舰队以那温拉(意大利东北)为基地。东西两舰队分别在东、西地中海服役,小舰队为地方服役。在帝国前期,罗马对内对外都没有发生过大的海战。
公元3世纪,罗马发生奴隶制的全面危机,395年东西罗马分裂。5世纪初,日耳曼族的一支汪达尔人从奥得河上游南迁,428年在西班牙建立海军舰队,429年渡海到达北非,439年以迦太基为首都建立汪达尔王国。经汪达尔与西罗马的几场海战,476年西罗马被迫承认将科西嘉、撒丁及西地中海的岛屿割让给汪达尔王国,西罗马的制海权丧失殆尽。同年秋,西罗马皇帝罗慕路被废黜。西罗马帝国灭亡。
罗马帝国的三世纪危机
罗马帝国建立后取得了二百年的表面稳定和繁荣(所谓“罗马和平”),安敦尼王朝被称为帝国的“黄金时代”,达到了鼎盛阶段。但从2世纪末起,帝国盛极而衰,发生严重危机,表现为农业萎缩、商业萧条、城市衰落、财政枯竭、政治混乱,以及贫民、奴隶起义此伏彼起,大批蛮族入侵,整个罗马社会动荡不安,帝国统治处于摇摇欲坠的危险地步。这种在罗马帝国社会中爆发的全面而深刻的危机,归根结蒂,是由于奴隶制的衰落和奴隶制社会矛盾的激化而造成的。
在帝国初期,罗马的奴隶制获得了高度的发展,后即日益腐朽,逐渐成为生产力发展的桎梏。奴隶被迫从事生产劳动,不仅缺乏劳动积极性,而且也妨碍使用先进的生产工具和推广先进的生产技术,加上奴隶以各种形式进行反抗斗争,奴隶价格又不断上涨,因此,劳动生产率日益降低,使用奴隶劳动已越来越无利可图。在这种情况下,大批奴隶被释放了,而更多的奴隶变为授产奴隶或隶农。隶农制最早产生于共和后期,在帝国初期有所发展,到3世纪便盛行起来。除了奴隶和贫苦农民转变为隶农以外,许多移居帝国境内的日耳曼人也加入了隶农的行列。隶农所受的剥削日重,依附性日强,其地位和奴隶逐渐接近。
由于奴隶制的衰落,农业最先出现了凋敝之势。在意大利,经营葡萄和橄榄业的庄园入不敷出,大多改为牧场,生产大大萎缩。后来,农业危机也波及到行省地区,大量使用奴隶劳动并与市场有着密切联系的大地产,开始转变为主要剥削隶农和具有自给自足倾向的大庄园。同样,在共和后期和帝国初期发展起来的意大利各城市手工业,也因奴隶劳动生产率低下和行省手工产品的竞争排挤而衰落下来。农业和手工业的衰退必然导致城市没落和商业的萧条。当时,社会动乱、蛮族入侵、海盗猖獗、商路阻塞,以及帝国政府强令城市负责征集赋税和发行劣质货币等财政金融政策,更是加剧了这一过程。
在社会经济发生危机的情况下,罗马社会矛盾也尖锐起来。这时,奴隶、隶农、破产农民的差别日益缩小,地位日渐接近,这就为这些下层群众反对大奴隶主大地主,联合起来进行斗争,创造了条件。城市富裕居民由中小土地所有者和奴隶主组成,他们原是帝国的重要支柱,但在危机中纷纷破产。例如,帝国政府强令城市征集赋税并由市议员完纳欠税,许多城市议员不胜负担,宁肯出售土地,释放奴隶,降为小农。他们甚至沦为隶农或流落他乡。在城市衰落的同时,大庄园迅速发展起来。
在大庄园的排挤下,现在不仅在意大利,而且还在各主要行省,自由农民和小土地所有者的人数日益减少了。他们失去了土地和生活资料,沦为隶农或成为无业游民;有些人通过参加雇佣军队而在退伍时在军事殖民地中获得一块份地。退伍士兵和部分军官,就其社会地位和财产而论,与中等土地所有者相近,成为重要的社会力量和帝国的可靠支柱。这些人和帝国社会中残存的中小土地所有者组成奴隶主阶级的一个集团。它同另一以元老院元老为代表的大地主集团的利益常常发生冲突。这两个集团之间的斗争在三世纪时加剧了。同时,帝国境外的日耳曼部落又加紧进犯帝国。这些事态的发展导致了三世纪爆发全面危机。
君士坦丁的改革
著名的君士坦丁一世在经历了戴克里先以后十九年争夺帝位的内战以后,于323年再次恢复了帝国的统一。在君士坦丁战胜其对手的斗争中,宗教政策起了重要的作用。君士坦丁的父亲康士坦提乌斯在其统治区内(高卢、西班牙、不列颠)对基督教一向采取宽容态度,君士坦丁从父亲手上承接过来的军队中又有许多基督教徒。这位识时务的统治者当时虽然还不是基督教徒,但已显示出自己是个新宗教的有力庇护人。早在313年,他就同据有东方各行省的李基尼乌斯联合发布了“米兰敕令”,宣布宗教信仰自由。在这以后,他又赐给基督教会许多重要特权,免除了基督教僧侣本人对国家的徭役义务。基督教很快就从原来是受迫害的宗教变为占优势地位的宗教。这个宗教已习惯于罗马国家的秩序,并乐意为皇帝政权的权威辩护。另一方面,君士坦丁也积极参预教会事务,竭力帮助教会建立统一组织。他认识到统一的帝国必须有同它相适应的统一的教会;在这个教会中不容有教义上的分歧。但当时,就各种教义问题和教会纪律问题进行激烈的争辩是经常发生的。这种争辩是社会斗争的反映,它发生在教会内部,而教会是联合了各种成分的。在基督教成为受官方庇护的宗教以后,它的各派主教们就希望借助皇帝权力来解决内部的纷争。从君士坦丁时代起,教会事务和教义问题已被认为是国务问题。
君士坦丁在313年就参预了关于非洲的多拉图斯教派的正统性的争端。非洲基督教的代表人物向君士坦丁提出申诉,请求裁决谁该被认为有权作正统的主教——凯基里亚努斯或多拉图斯?君士坦丁将此事交给主教会议去处理。这次会议起先在罗马开会,后来转往阿尔列。会议承认凯基里亚努斯享有正统主教的权利,并获君士坦丁批准。多拉图斯及其拥护者乃宣称只有他们是真正的基督教徒,并着手建立自己的教会。后来,在正统教会的拥护者与多拉图斯分子之间的争论具有了更激烈的社会斗争的性质:它反映了非洲城市的分离主义倾向以及大土地所有制与小土地所有制之间、奴隶与奴隶主之间的矛盾。
君士坦丁对教会事务的最大干预是在如何对待阿里乌斯教派的问题上。早在2世纪末和3世纪前半期,亚历山大里亚教会的一些神学家就对正统教义提出了异议。其中特别有影响的是奥里根(约生于185年,死于254年)。他以柏拉图的理念观为依据,力图把基督教义与希腊哲学原理结合起来。在他的神学理论体系中,逻各斯(Logos,语言、言论或理智)占有重要的地位;它与上帝之子耶稣基督被视为同一事物。奥里根对基督教神学基础所作的这种哲学解释的理论,很快就在亚历山大里亚获得广泛的传播。4世纪初,一位以其禁欲主义著名的教会长老阿里乌斯发展了这种理论,而主张这样的学说:在圣父、圣子、圣灵三者中,只有圣父才是永恒的。圣父首先创造圣子或逻各斯,而后逻各斯创造圣灵。因此,圣子不能与圣父同等,而只是与圣父相似。这是对基督教基本教义提出理性主义的解释,在逻辑上是符合思维法则的。但作为神学体系的基督教义应是人们的理性所不能理解的(否则它就没有什么奥秘可言了),因此,这种学说受到了那些服务于上层社会利益的埃及地区主教们的谴责。但阿里乌斯的思想却在亚历山大里亚的普通居民、手工业者和水手中受到普遍欢迎。在街头上、市场上和其他公共场所,常常发生激烈的辩论,有时还变成了公开的冲突。辩论不仅在埃及教会,而且也在其他地方的教会进行。在这种情况下,君士坦丁显然是在教会人士的要求下进行干预的。
325年,君士坦丁在尼西亚召集了全罗马帝国基督教主教会议,讨论阿里乌斯提出的教义问题。大多数与会者表示反对阿里乌斯学说,承认圣子与圣父是同一的。会议据此制定了所有基督教徒都必须遵奉的正统教义——《尼西亚信条》,确认基督与圣父、圣灵是同体的,因而也是永恒的。
此时还不是基督教徒的君士丁担任了会议主席,并批准了会议的决议。阿里乌斯被放逐到伊利里库姆,他的一些拥护者被放逐到高卢。
然而,尼西亚“全基督教大会”与其说是排除了,倒不如说是正式开创了阿里乌斯教派。阿里乌斯在宫廷官员中有不少拥护者,君士坦丁皇帝本人对他也有好感,因为阿里乌斯并不要求有独立于国家权力之外的教会组织。因此,不久之后,阿里乌斯戏剧性地从流放地被召了回来,而他的主要反对者、亚历山大里亚主教阿诺那修斯却被放逐了。在阿里乌斯于336年死后,他的追随者继续得到宫廷的保护。争论长期进行着。在宫廷中,时而尼西亚信条的拥护者取胜,时而阿里乌斯的支持者占上风。君士坦丁本人又于337年病重时在阿里乌斯教派的教士手上接受洗礼。直至381年,阿里乌斯学说在新的一次宗教会议上再次被谴责,尼西亚教派(正统教派)才取得了完全的胜利。但阿里乌斯教派却又在日耳曼蛮族部落中得到了顺利的传播。
对罗马旧教来说,君士坦丁的宗教政策导致了基督教的最后胜利,这无疑也是一种宗教改革。可以说,君士坦丁顺应了时代的潮流,在宗教政策上采取了比戴克里先更为明智的方针。他们在利用宗教为帝国政权效劳以巩固奴隶制的社会结构的目标上并无不同,因而在社会改革和财政政策方面,君士坦丁就只是进一步发展了由戴克里先奠定了基础的改革体系。
君士坦丁保持了由戴克里先实行的新的帝国划分,并贯彻执行了使地方民政权与军权分离的政策。把军队分为边防部队和内地机动部队的军事改革在他的时代也最后完成了。
骄横不逊的近卫军(它的人数在戴克里先时代已减少)被解散,而用重新组织的特殊的宫廷亲卫部队来代替。军事权力从此完全集中到皇帝手里。
但是,帝国社会关系的日趋腐朽使军队的素质败坏了。
过去那种将土地授予退伍士兵的办法曾具有复兴小土地所有者阶层的社会意义,现在已变成为单纯用来强制土地领受者的儿子世袭当兵的奴役手段了。但强制征召老兵的儿子服兵役,也只能获得新兵来源的一部分,还远远不能满足兵员补充的扩大军队的需要,因而利用蛮族人当兵,把愈来愈多的蛮族人吸收到帝国的军队中来就成为时势之所趋了。军队(包括边防军团、内地机动军团和宫廷亲卫部队)蛮族化的过程大大加速了,许多蛮族出身的人还在军队中担任了高级职位。
君士坦丁财政政策的目标同样是为了获得稳定的税收。
它的强制实施所造成的社会后果是各个社会阶层之被奴役。
316年和325年颁布的敕令禁止城市居民的高级阶层(库里亚)离开他们出生的那个城市。他们不能以任何理由被免除城市的义务,也不能免任民政或军事的职务。库里亚的义务还成了一种世代相承的负担。君士坦丁对待劳动者的态度当然不会更宽容些。332年的皇帝敕令,禁止隶农从一个庄园逃到另一个庄园;收容别人隶农的人,应将他交还原来的主人,此外,还应支付逃亡隶农在其庄园上居留的全部时间所应交的赋税。敕令公然说:“对这些逃跑的隶农,应给他们带上镣铐,就像对待奴隶一样,为的是用惩罚奴隶的方式迫使他们对有特权的自由人履行义务”。君士坦丁也将手工业者进一步固定在他们所属的公会里,强制他们共同负担国家向公会分摊征课的赋税和徭役。317年发布的一项命令说:“造币厂的工匠要一辈子处于其现有的地位”。有些被固定在那些为供应宫廷和军队所需的皇帝作坊里手工业者还被打上烙印,以防逃跑。君士坦丁就是这样以对待奴隶的态度来对待这些原来还是自由人的手工业者的。至于奴隶本身的处境就更悲惨了。按照君士坦丁的法令,奴隶的生命是毫无保障的:主人如果为了“纠正”不驯顺的奴隶的不规矩行为而将这个奴隶鞭挞致死,可不受起诉。这在实际上就是恢复了奴隶主任意杀害奴隶的权力,而在2世纪时,哈德良和安敦尼已颁布过不允许主人杀害奴隶的法令的。3世纪时,对煽动和帮助奴隶逃亡的人,只给予罚款的处分,现在却要严刑拷打。以前对企图投奔蛮族的奴隶,捕获后只是将他们交还原主,现在的法令则规定要把他们放逐到矿山去,有的甚至要被砍腿。君士坦丁还正式宣布,允许贫民出卖自己的子女为奴隶。这是违背罗马传统的基本准则的。在此之前,亚历山大·塞维鲁曾准许二十岁以上的自由民卖身为奴,但到戴克里先执政时,又下令禁止这种行为。现在君士坦丁却比亚历山大·塞维鲁在背离罗马传统准则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了。他的法令还确认奴隶主有权把所谓“无礼的”
被释奴隶连同其子女一起重新变为奴隶。
这样,在君士坦丁的统治下,劳动群众和普通自由民的生活状况急剧恶化了,甚至中等阶层的人的自由权利也被剥夺了。罗马奴隶制危机和古典文明危机的最后结果就是如此:以对全体劳动人民实行普遍奴役的形式表明了这个社会的不可避免的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