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四节 “四个系列”(1)

10.第四节 “四个系列”(1)

“东京九流人物系列”:偶然得失的写作

梁:你的创作非常明显地分成“四个系列”,你好像对它们并不太满意,是怎么回事?

阎:这一开始并不是一件有意而为之的写作。大约是15年前吧,文坛上特别流行“系列”小说,似乎每个有名气的作家都有自己的“系列”。为了追风,我一口气写了四部以清末民初的旧东京开封为历史背景的所谓的旧都市老风的民俗小说,冠以“东京九流人物系列”,表后也有点反响,尝到了些甜头。就又连续写了乡土“瑶沟系列”、“和平系列”,几条线上同时出击,仿佛自己多有能耐似的,不细想,不修改,写了就,弄得几年下来满天下的杂志上都是自己的小说,果真如“劳动模范”一样。回想起来,我真是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不珍惜自己那一点才华,狂妄自大,那实在是一个拙笨之人的愚蠢行为。这种愚蠢在7年前借助出文集的机会被自己感觉到了,也扼制住了。可就在那时候,因为我的小说中不断出现“耙耧山脉”这个地域性名称,评论家们又开始把这些文章称为“耙耧系列”。但无论如何,我自己已经不提“系列”两个字了。不是说系列不好,而是我自己把它弄俗了、糟蹋了。

梁:尽管如此,你的“四个系列”毕竟在文坛上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并且在某种意义上也影响了文学的展,比如“耙耧系列”对小说寓化写作的影响,还有“和平军营系列”,可以说对解构军旅小说的英雄主义、理想主义结,回归日常生活起了很关键的作用,并且它次搭建了农民和军人之间的桥梁。刚才你提到自己对“系列”的不满并且试图摆脱它,可是你的小说仍不可避免地呈现出“系列性”,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阎:况的确是这样,自己觉察到自己作践了文学的“系列”这个非常有意义的东西,可又在不停地沿着这条道路往前走,而且以后很长时间我的小说也还走不出这块天地-这就是我的笨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我想是在我没有弄懂系列的意义前,偶然地碰上了它,运用了它;而当我意识到自己有些作践了“系列”时,又现“系列小说”的确能够涵盖许多文学上的思考,集中体现你在文学上的许多追求。这就是我在文学上绕不开“系列化”的理由。

梁:下面我们主要谈谈你的“东京系列”、“和平军营系列”、“瑶沟系列”、“耙耧系列”。《小村小河》、《两程故里》之后,你是不是开始了“东京九流人物系列”的写作?在看《横活》、《斗鸡》、《芙蓉》时,觉得和《两程故里》变化特别大,充满了民俗气息,里面的人物无一不是超出常规之人,做人、处事和职业,处处给读者以意外之感,很新鲜。并且,写作手法也非常成熟老到,不像你说的“碰上了系列”那种说法。

阎:“东京九流人物系列”是一种偶然得失的写作,完全是撞上的写作。大约是1986年底或1987年初,那时我刚调到开封不久,无意间在书店买了一本开封的文史资料,五毛钱一本,上面有一千来字的一个人物小传,这就是《横活》的故事来源。我自己可以说没有在构思上下多大工夫,然后就依着那个人物小传扩写到了三万多字,甚至连人物的名字都没改。寄出去后,编辑部特别吃惊,觉得阎连科这么年轻,怎么居然能写这类旧东京人物,人物活灵活现。一受到鼓励,就又写了《斗鸡》。《斗鸡》一寄去,编辑觉得比《横活》更好,写了一个人斗鸡的命运和近百年社会展的历史,在这些小说的名字下都盲目地冠以“东京九流人物系列”几个字,这也就有“九流系列”这几部小说了。

梁:当时有没有明确的文学观?是一种自觉的选择吗?

阎:根本没有文学观可谈,也不知道什么是现实主义、什么是先锋小说,卡夫卡的《城堡》也看了,压根看不进去,所有的文学知识就是知道要写人物命运,写命运的大起大落。那时,《昆仑》编辑部说这一系列写下去可以出一本书,就接着写了《芙蓉》和《名妓李师师与她的后裔》,这是两篇写妓女生活的小说,编辑说《芙蓉》这部小说写得没有其他几部好,接着又是1989年以后,政治气氛特别紧张,编辑部不敢这类写妓女生活的作品。一不,我的写作也就没劲了,也就把这个系列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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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婆的红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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