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第六十九章恭顺之鬼(4)

474.第六十九章恭顺之鬼(4)

“将军!高野……高野感到十分自豪。***得以在将军幼时侍奉左右,实在是我无上的生存意义。据说,庶民们曾给将军起了个‘倔犟公’的绰号。烈公的儿子是日本第一的倔犟公……不要再让任何人看到您的眼泪,就像须贺一样……是的,要超越悲伤。”

“哈哈哈,高野的话还是那般厉害啊。”

“是。将军还记得吗?您年幼时的睡姿。”

“嗯,那时睡姿十分难看……”

“是的。为了纠正睡姿,我与井上甚三先生经过商量,决定在您枕头两边竖起两把剃刀,将脑袋夹在中间。”

“又令我想起可怕的事了。”

“当然,此举得到了老夫人的允许。于是,将军自当夜起睡觉便一动不动了。希望您能想起当时的事。”

听到这里,庆喜不禁微微皱眉。无论怎么听,这都是对他的暗示。

(没错!只要下定决心,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看来鹿子此番前来似乎是出自庆喜母亲文明夫人的授意。既已决定恭顺,便不要心生动摇。要做日本第一的俎上鱼肉,将倔犟公倔犟到底——母亲的这种心加上鹿子原有的智慧,令庆喜从她的话中既感到了安慰也感到了鼓励。

鹿子与庆喜交谈了近一刻钟,随后便即离去。

在离开时,她反复叮嘱庆喜不要担心正在反省的家人,因为鹿子的分身——须贺会一直在他们身旁。在任何况下,须贺都可以保持冷静,既不会哭泣,也不会感到狼狈。鹿子告诉庆喜,他的母亲文明夫人也深知此事,因此要庆喜继续安心反省,而后便离开了。

最令庆喜内心感动的是,直至今日这一地步,母亲和鹿子仍然没有做出任何愚蠢举动。

母亲吉子(文明夫人本名)生于有栖川亲王家,是被任命为征东大都督的有栖川宫炽仁亲王的大叔母。因此,倘若她夹杂私提出请愿或作出解释,庆喜也无可奈何,但她并未这样做。

或许是因为文明夫人十分清楚自己的儿子与炽仁亲王在政治上的器量差距。事实上,庆喜具备罕见的领导能力,而炽仁亲王却并无这一资质。

鹿子离开后,庆喜的心稍微平和了一些,犹如一点曙光照射在窗户上的感觉。

田安龟之助被立为嗣子,德川宗家的存续已不成问题。尾张被任命守卫江户城,得以施展才干,越前则经常作为新政府的协商人员,在双方之间斡旋。而由于与和宫之间的关系,纪州也得以安定。

眼下无法平抚的是会津和桑名两藩的现状,唯有此事是庆喜最担心的。从不同的角度来考虑,庆喜或许会被认为是欺骗了会津的容保和桑名的定敬两兄弟而自京都逃至江户的。

虽然为了避免在京都的新帝膝下爆激烈冲突,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但从人上来说,或许这才是最大的不信任和背叛。

庆喜在上野忍冈的大慈院隐居反省时曾留下这样一诗歌——

为君为国身暂隐

忍冈僧衣墨染袖

这诗歌并非庆喜所作,而是揣测其心境的幕臣所作。庆喜虽然反复思量着“必须变成恭顺之鬼”,但对这二藩的抱歉之却成了他最大的自责。

“为了结果而欺骗了同伴。”

作为站在风口浪尖之人,这种悲哀有时在所难免。

“倘若那时的我一直咏诵诗歌,怎会仅止于暂时隐居。”庆喜后来如此述怀道,“岂止暂时,恐怕只能终生遁世……”

必须变成恭顺之鬼的觉悟与自其中引出的强烈反省和自责紧密连在了一起。

此处不得不提的是,在庆喜离开江户的六天前,他的兄弟——水户第十代藩主庆笃在水户去世,享年三十七岁。

病名为脚气攻心,自然是由于内心操劳及领地生活的艰难所致。正因如此,水户才笼罩着一层令人不快的阴晦之气。而当此天下大乱之际,嗣子人选自然不可轻易决定。

事实上,庆笃是庆喜的亲哥哥,其时跟随涩泽荣一前往巴黎留学的十八麿昭武已被定为继承人,但如今连德川宗家也前途未卜,因此事并无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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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庆喜 最后的幕府将军(上下)(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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