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十七章为什么文明程度在提高,十八世纪法国农民的处境反而有时比十三世纪的还糟糕(3)

3.第十七章为什么文明程度在提高,十八世纪法国农民的处境反而有时比十三世纪的还糟糕(3)

为躲避这种横征暴敛,十八世纪中叶的法国农民有点像中世纪时的犹太人那样。他们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其实有时也不是真的可怜。他们害怕富有,这是有原因的。我在离吉耶省一百里格(相对于三百英里)的一个地方找到一份文献,可以很好地解释这一点。曼恩地区的农业协会在其一七六一年的报告中说,本打算以牲畜奖励和激励农民。报告提到:\"后来放弃了这种想法,因为受奖励者可能遭到嫉妒,进而被强征更多税收,陷入无尽的烦恼。\"

这种征税体制使每个纳税人都注视着邻居的一举一动,一旦现邻居有财富增加便向收税员汇报。相互诽谤、相互仇恨,一个胜过一个。这样人们就不会再说只有印度才会出现这种况了吧?

然而,同时期法国也有一些省份征税有章可循,且不用强制。也就是说,人们对税额心中有数。这些省有权自己征税。比如,在郎格多克省,只对不动产征税,税额不会因农民的财富变化而变化。基数是固定的、可视的。为此专门编制了详细的土地清册,每三十年修订一次,按土地肥沃程度把土地分为三个等级。纳税人提前就知道应缴的税额。如果不纳税,只有自己或者说用自己的土地负责。如果他对摊派给自己的税额有异议,有权要求和他指定的同类农户进行比较。这种程序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合乎比例的平等原则。

不难看出,我们今天遵循的正是这些规则,没有多少改进,只是扩大了适用范围。值得注意的是,我们的政府管理模式继承了旧制度政府的做法,但是在其他方面没有模仿旧制度。管理方法没有继承旧制度政府,而是从省议会那里学来的。我们采用了机器,不接受其产品。

农村人口经常处于穷困状态,这还导致了一些不利于消除贫困的说法。黎氏留在政治遗嘱中写道:\"如果农民富有了,就不听话了。\"在十八世纪时,虽然不这么明说了,但许多人仍然认为,农民如果没有生活压力,绝对不愿干活。换之,让他们贫穷是防止懒惰的唯一保障。这与我听到的关于对待殖民地黑奴问题上的理论如出一辙。这种论调在政府人员中很盛行,以至于几乎所有的经济学家不得不对此进行反驳。

征税的最初目的是国王可以用来购买士兵,这样贵族大臣们就不用服兵役。然而到了十七世纪时,正如我们看到的,恢复了义务兵役制,这一次全部落在人们,主要是农民身上。

翻开总督官邸有关追捕逃跑士兵的大量档案资料便现,当时征兵不容易。农民现没有什么负担比服兵役更难以忍受了。为了逃避,他们一次次地逃往森林,一次次地被追捕。这种况在今天看来觉得很惊讶,因为现在征兵进行得很顺利。

旧制度下农民不愿服兵役的极端况主要由执法方式造成,而非法律本身。可以想见农民长期处于焦虑中,因为四十岁以下的人,只要没成家,随时可能被抓壮丁去服兵役。因为政策随意性大,即使抽着免征签也未必管用。而且,不准找人代替,农民也厌恶那些毫无展的危险工作。农民,特别是那些最贫穷的农民,肩负着如此繁重的胆子,服兵役命运残酷,加上地位低下,使他们的生活可谓苦不堪。

我手中有大量一七六九年许多教区抽签的记录,上面有免征者的名字:有贵族的仆人,有修道院的护卫,有资产者的男仆,准确地说是过着贵族生活的资产者的男仆。

只有有钱人才可以免征。如果一个农民连续几年纳税最多,他的孩子就可以享有特权,豁免服兵役义务。这一特权是以\"鼓励农业\"的政策名义进行的。重农学派经济学家虽然在其他方面主张平等,但对这种特权不觉得惊讶,只是说这种做法不应仅限农业领域,这等于是他们希望增加最弱势的穷苦农民的负担。其中一位重农学派经济学家说:\"士兵军饷微薄,衣食住行等都很艰难,只有下层百姓才能吃下这种苦。\"

直到路易十四统治末期公路才得以护养,之前道路使用者,即沿路的地产主负责维护公路。大约这个时期开始,公路维护开始完全由农民负责。这种做法使得公路护养得好,政府又不用出钱,政府灵感大,总监奥里一七三七年下令将这种做法在全法国推广。如果有人拒绝干活儿,总督有权关押或派人到家中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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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制度与大革命(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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