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七章 动荡的婚床(3)
综合性的数据表明: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我国结婚的人数正在稳步下降,而离婚人数却在逐年增多。***一九八一年,我国结婚人数为一千零四十点三万对,法院受理的离婚人数为三十八点九万对,离婚率为百分之三点—匕;一九九五年,结婚数下降到九百三十四万对,法院受理的离婚数则上升至一百零五万对,离婚率剧增至百分之十一点三;一九九九年,结婚数减至八百八十五万对,法院受理的离婚数却增至一百一十九点九万对,离婚率接近百分之十三点六;二ooo年,全国结婚数只有八百四十八万对,法院受理的离婚的夫妻则增加到一百二十一万对,离婚率爬升至百分之十四点三。
曾经在一个时期,离婚率的高低被看作阶级斗争的“晴雨表”;低离婚率被政府、被媒体宣传成为社会主义的一种优越性。
其实,离婚率的高低,并不能说明社会制度的进步还是落后,也不能证明婚姻质量的好坏。同样是西方达国家,有的离婚非常自由(例如美国某些州),有的手续极其麻烦(例如比利时,离婚将耗时十年以上),有的则完全被禁止(例如意大利)。
我国“文化大革命”时期的离婚率是解放以来最低的,而这个时期的法制建设恰恰是最糟糕的,是人权最没有保障的时期,谁能说“文革”时期,我国人民的婚姻质量是最高的吗?
离婚率是诸多社会因素的综合产物,而不仅仅是感的因素。
华东政法大学张贤玉教授说:“离婚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从社会学的角度分析,它是个中性行为,像天要下雨一样,它是坏事还是好事?该下的时候它下了就是好事,不该下的时候它下了就是坏事。如果离婚是好事,就应该号召多离婚;如果离婚是坏事,干吗还从法律上保护离婚的权利?”
本来,离婚自由是结婚自由的必要补充,两者都是婚姻自由不可缺少的内容。它们从不同的前提出,为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建设幸福美满的婚姻家庭关系。
但是,对于中国的家庭来说,没有哪件事比得上离婚更显得沉重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京城曾经出现一个轰动一时的“秦香莲上访团”。
一面红色的小旗上,写着“秦香莲上访团”六个字,小旗旁簇拥着十几个脸色憔悴、神忧悒的女人。今天到全国妇联,明天又到最高人民法院……
上访团的“团长”名叫薛桂荣,是北京一家服装厂的女工。二十二岁那年,由父母包办嫁给了同厂工人黑冠宇。二十多年了,日子尽管不是过得有滋有味,一家人却也相安无事。
谁料,年过半百,孩子也快成人了,黑冠宇在家里话却变得越来越少,后来展到三天两头不着家。薛桂荣起了疑心,开始做起了“侦探”工作。功夫不负有心人,再狡猾的狐狸也终究要露出尾巴——原来,黑冠宇在外头已经有了相好了。这不是反了吗?薛桂荣的火暴性子上来了,先是将娘家人召来把黑冠宇揍了个鼻青眼肿,然后再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一裹而尽,自己搬到厂里住了。
不久,黑冠宇便向法院提出起诉,要求离婚。离婚,薛桂荣一听,火冒三丈。你在外面搞女人,还要跟我闹离婚,没门!我非把你搞臭不可。
从此,薛桂荣开始告状,妇联、法院、公安局到处都有她的足迹。慢慢的薛桂荣现,每天到妇联、法院、公安局告这种状的,还有不少同她一样命运的女人。大家在一起一交流,泪是同样的泪,仇是同样的仇,都是因为丈夫花了心,或在外面拈花惹草,或已另建“爱屋”。说到伤心处,一个个哭得比“秦香莲”还凄惨。哭,哭能救得了自己?薛桂荣最看不起眼泪了,于是,她倡议大家团结起来,组织一个“秦香莲上访团”,联合上访。同是天涯受苦人,姐妹们自然再愿意不过了,并以百分之百的选票推举薛桂荣为“团长”。
从此之后,薛桂荣义不容辞地带领“秦香莲上访团”的姐妹们,肩负着解放自己同时解放与她们同样遭遇的姐妹们命运的神圣使命,又踏上漫长的上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