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观察

杨舟楠问：“多少钱？”

“一套四枚，三万五千两。”老掌柜说：“可单独卖，这块绿翠颜色很好，仅需六千二百两，像客官您这样的武士也不必买一套，四枚翡翠颜色不同，单独做挂饰亦是极好的，还可以送给心上人，意义非凡。”

心上人？

杨舟楠下意识侧眸看过去，苏乘风轻咳两声，别开脸装模作样看别处，慢慢悠悠往门外溜，杨舟楠唇角一笑跟出去。

苏乘义随意吃着茶点过来，冲老掌柜说：“这点心不错，还有没有？我大哥还没吃。”

老掌柜尴尬赔笑，从里间拿出来一个食盒，苏乘义毫不客气的拿过来就往外去。

杨舟楠跟上苏乘风，看他一眼，问：“我还没决定要不要买，你怎么走了？”

“那、那家店太贵了，不好。”苏乘风的目光闪到一边后又回看他一眼，“你喜欢那个？”

“我就是一个粗人，不喜欢穿金带玉。”杨舟楠讲：“再说，那些东西易碎，文人用的东西不适合我。”

“那你还看？”苏乘风问。

“我不喜欢，但是……”杨舟楠让开前面过来的路人，饶有兴趣看他，“你……”

“我也不喜欢。”苏乘风抢什么似的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似有点自作多情，开始解释，“我是说，你不喜欢那玩意儿，我也不喜欢，舞刀弄棒的糙人欣赏不来。”

杨舟楠适时问：“那你喜欢什么？”

苏乘风应付道：“我……”

“我大哥喜欢找人比武，喜欢刀剑，还有……”苏乘义冷不丁跟上来接话，嘴里嚼着点心想了想，说：“还喜欢女人，小人儿……唔。”

他话没说完，就被苏乘风一把捂住嘴巴，瞪他一眼，再看杨舟楠那脸色已经垮下来，低声训斥苏乘义。

“乱说什么？这么大盒东西堵不住你这张嘴？”

苏乘义拨开他的手，急了，大声抱怨，“哎呀，你捂我干啥？我还不知道你喜欢这些？那小人儿书，美人图你自己不好意思买，老是支我去买，还要连套新款，别的……唔。”

杨舟楠的目光似笑非笑，说不清楚，苏乘风感觉有点儿危险，死命捂住苏乘义的嘴，切齿的低声说：“你再说，我保证撕烂你的嘴。”

苏乘义两眼珠子一转，盯向杨舟楠打了饱嗝，连连摇头，苏乘风这才甩开人，待苏乘义离开后，他轻咳好几声解释。

“那小子就是个棒槌，喜欢乱说。”

杨舟楠默不作声酝酿片刻，问：“你喜欢……美人图？”

苏乘风尴尬道：“哎呀，都跟你说了是苏乘义那小子乱说，我不喜欢，那个……”

他连忙望向别处，岔开话题，“侯爷呢？怎么没看到人，我去前面看看。”

萧彦路过一家铺子门前，听得有人骂骂咧咧出来，他打眼一瞧，是赌场，街上还有不少人呵欠连天往门里去。

他趁势跟进去，堂子宽大，每张赌桌前围满了人，轰喊声热闹，楼梯处皆有人上下。

那几个呵欠连天的人直往靠里面的柜台去，萧彦想跟过去，可从方才进来那刻起，屋里的人都停下来朝他看。

他扫视四下，眼眸不经意对上里面柜台前，一个中年瘦男人的眼睛，一对鼠眼凌厉刀人，不到吐息的功夫，身边就来一个伙计笑脸相迎。

“这位爷身量了得啊，看着贵气十足，不是咱们这儿的人吧？”

萧彦敛眸回来，随口说：“不是，路过进来看看。”

堂间恢复热闹，伙计笑说：“爷想玩儿什么，我们赌坊都有。”

萧彦瞟向柜台，那几个人耸肩曲背拿了银子放到台面，中年男人从柜台下拿出几个小纸包，几个男人嬉皮笑脸接过来就往里间去。

他抬手蹭了蹭鼻子，眼眸朝柜台那边示意，“我要他们那种。”

伙计回看一眼，转回来说：“爷第一次来，小的推荐您先玩一玩这外间的东西，您要是觉得不错啊，小的在推荐你去里间玩儿，可好？”

萧彦趁势问：“怎么内外有不同吗？”

“当然不同。”伙计笑说：“外间这些能消遣耍乐，内间则更上一层，想去内间，得先通过外间的七天玩法，看爷显贵之相，要不要试试？”

萧彦说：“今日顺道进来看看，没带钱，改日再来。”

他出去后，伙计便走向柜台，中年男人刚好出来坐进去，顺手拿过旁边的烟斗往手里敲了敲，放到嘴里，伙计自然地打开火折子吹了吹，给他点上。

中年男人吸了两口，烟雾从嘴角飘出来，他靠着椅背，悠悠地说：“那人应是官府的人。”

伙计意外，“成爷见过？”

“不用见。”成三盯着门口，说：“就他那身气韵，便知非凡夫俗子，那副身量，以及腰间挎的刀，必然是个高手，杀戮者的眼神与寻常人不同，那是会吃人的。”

“成爷眼光独到。”伙计说：“方才他一来就说要玩里间的东西，想来应该是官府的人。”

成三垂眸，把烟嘴儿含咬在嘴角思量，少顷，他吸了一口吐出烟圈，吩咐：“找个人去打探一下，看看最近雍州来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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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彦走出赌场不远，就见杨舟楠几人过来，苏乘风回瞟一眼赌场，问：“侯爷是从赌场出来？”

萧彦“嗯”一声，“方才瞧见几个人进去神色有异，就跟进去看看，这家赌场有问题。”

“什么问题？”杨舟楠问。

萧彦拐过街，说：“进赌坊的人神色倦怠，不去玩乐，而是向老板买东西，外间的人却是热情高涨在赌钱，想要进里间，必须在外间玩七日，那些自愿来赌钱失踪的人，必然都是进了里间，里面到底有什么？”

杨舟楠听得迷糊，看向左右，“赌坊还有这种规矩？”

苏乘风与苏乘义摇头不知道，杨舟楠又说：“想知道，那就按他们的规矩进去查不就知道了。”

“我去不了了。”萧彦看一眼苏乘义，“得他去。”

杨舟楠不解，“为何他去得，我们去不得？”

“我进赌坊就暴露了。”萧彦解释，“那个老板的眼神我能看出来，很会察言观色，而你们两个人高马大，看起来不像普通人，这家赌坊很谨慎，唯有苏乘义年纪小不显眼，人也机灵。”

苏乘义像是得到重用似的，一脸自豪，挺起胸膛笑了笑。

“侯爷放心，我去，保准他们不起疑。”

杨舟楠随口说：“你的意思是我俩人高马大，看起来比较蠢咯？”

“你呀？”萧彦止步，侧眸打量他一眼，说：“用处在别地儿，先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啊？”杨舟楠问。

萧彦头也不回地说：“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