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突突突突——」
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响之后,罗跃奇的面包型小「座驾」抽搐似地震动了几个来回,跟着便彻底罢工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十五分。
罗跃奇下了车,在马路上来回溜达着,想看看有没有过路车可以帮他一下,可半个小时过去了,连个鬼影都没瞧见。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着因为电池耗尽而变得一片漆黑的屏幕,他忍不住将头重重地在车窗上磕了两下。
不能再这么傻等下去,罗跃奇锁好车,凭着有限的记忆,步行二十分钟,找到了路边的一个公用电话亭。
看到电话是投币式的,他差点没感动得痛哭流涕。幸亏不是卡式,要不然就只能看不能用了。迅速拨通了表姨兼老板——狄艾琳的电话,罗跃奇忍不住大吐苦水,没想到却招来对方一通数落。
「我之前不是要你把车送去保养吗?你自己忘了,现在坏在路上,怪谁?」
真没同情心!
罗跃奇对着电话龇了龇牙,然后可怜兮兮地说:「都是我的错啦!你可不可以帮我叫辆拖车?别让我大半夜还在荒山野岭吹冷风嘛!」
虽然狄艾琳比罗跃奇大不了几岁,但罗跃奇还是乐于用这种后辈撒娇似的口气跟她说话。女人心都软,此招一出,包准让她们尽弃前嫌。
果然,狄艾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答应帮他叫人去拖车。其实就算罗跃奇不求,她也会帮的,因为他驾驶的那台面包车,她才是车主。
「我让修车行的老板去接你,你守在原地别动,等着他就行。」
「他怎么称呼?」罗跃奇问。
狄艾琳迟疑了一下,她也不知道修车行老板的全名,于是说:「你叫他小葛!」
挂断电话后,罗跃奇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盛夏的夜晚不用担心温度的问题,但是蚊子众多。他孤独地站在马路边上,不幸成了蚊子的美食。虽然不停活动能避开它们,可是效果实在不佳。
就在罗跃奇差不多要抓狂的时候,一辆墨绿色的双排座小货车由远处开来。车灯晃到了他的眼睛,他反射性地抬起手臂。
不一会儿,车子在他身边停下,开车的男人问他:「是罗先生吗?」
十分浑厚的男中音,罗跃奇眯着眼,看到一张方正严肃的脸。于是他挤出一个客套的笑容,「是我。」
「车停在哪里了?」男人问。
「前面。」罗跃奇指了指方向。
男人说:「上来吧!」
罗跃奇道了声谢,便坐进车里。
干净整洁的车厢,没有香水座,后视镜上也没有任何挂着的饰品,干净利落。
男人很魁梧。虽然没有站起来,可光看手脚的长度,就知道他的个子不矮。伸向方向盘的手臂,绝对粗过罗跃奇的小腿,肌肉一鼓一鼓的,把衣袖撑得没有半点余地。
这么大只,还叫「小」葛!到底哪里「小」了?想起狄艾琳对他的称谓,罗跃奇就觉得满头的黑线。
找到罗跃奇的面包车后,姓葛的男人下了车,利落地检查了一下,说:「应该是发动机出了毛病,得拖回修车行。我在前面开,你上去把一下方向。」
「哦……」
罗跃奇仰着头,有些愣。这个男人有多高?两米吗?
「罗先生?」注意到罗跃奇的异常,姓葛的男人不由停下了动作。
「哈哈……」罗跃奇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连忙说:「麻烦你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两辆车开到了男人的修车行。
修车行紧挨着高速公路的出口,位置还可以,但规模不大。两层楼的建筑,楼上住人,楼下修车,典型的私人生意。
将小面包车安置好之后,男人好心地对罗跃奇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罗跃奇礼貌地拒绝了。从修车行到他家有点距离,一来一回少说得一个半小时,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
「可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公交车了,而且这里也很难拦得到出租车……」
说起出租车,罗跃奇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鼓鼓的一团零钞,只怕连三公里都走不到。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唉……
「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
男人微微一笑,竟是与之形象差距颇远的柔和。
折腾了一晚,原以为楣运会就此告一段落,谁知这仅仅是个开始。在罗跃奇租住的公寓门口,他意外看到了自己的行李。
敲开对面房东家的大门,罗跃奇询问道:「为什么我的东西会在这里?」
「你交不起房租,我当然只能请你走人了!」房东回答得理直气壮。
「我早上不是说了吗?明天一拿到薪水就付给你!」
「对不起,我出租房子可不是在做慈善。没钱就走人,就这么简单。」
丢下这一句,房东作势就要关门,罗跃奇立刻用脚卡在门口,怒道:「可你早上明明答应了我,为什么晚上就变卦了?」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会这样?现在把我赶走,还有谁会租你这破房子!」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房子我已经租了出去,而且别人出的租金是你的两倍!」说完,房东猛地将罗跃奇往外一推,然后用力关上了大门。
罗跃奇踉跄了两步,差点没摔在地上。站稳之后,他又胡乱地在门上捶了一气,可房东再也没有回应。知道已成定局,他只好自认倒霉。
拎着行李站在马路边,罗跃奇左右张望,不知该何去何从。
不远处有露天的宵夜摊在营业,人声鼎沸的,他便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嘿,兄弟,来点串烤吧?」老板的吆喝伴着碳火的味道飘过来。
罗跃奇摸摸肚皮,还真是有点饿了。但这种完全没有卫生质量可言的东西,他就是再饿也不愿意吃。
「我打个电话。」罗跃奇笑着指了指摊主身后的公用电话。
「打吧,打吧!」摊主热情地为他让路。
不期然地,姓葛的修车行老板再次出现在罗跃奇面前。
想视而不见已经来不及了,罗跃奇主动打了个招呼:「你还没回去?」
「嗯,打算吃点东西再走。」坐在餐桌前的男人举了举手中的啤酒瓶。
罗跃奇微笑,没有走近与那人寒暄。拎着两个皮箱在街上晃荡已经够狼狈了,他不想再去跟陌生人解释原因。
拿起电话,罗跃奇拨下了一个许久不曾用到的号码。
「是不是你付了两倍的钱给我房东,让他把我赶出来?」他本想控制音量了,可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响应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罗跃奇强忍了三十秒,便用力挂断了。
「需要帮忙吗?」修车行老板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边。
罗跃奇尴尬地笑了笑,说:「不用,我打电话给我朋友就行。」
男人没再说什么。
罗跃奇重新拿起电话,拨了好友聂闻达的号码。可对方的手机却一直处在关机状态,宅电又无人接听,让罗跃奇不禁有种穷途末路的错觉。
「没联系上?」一直没走的修车行老板再次对罗跃奇表示了关怀。
罗跃奇自嘲地笑了笑,然后问:「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吗?」
男人二话不说,帮罗跃奇提起了行李。路过烧烤摊前,还买了五串鸡翅塞进罗跃奇的手中。
「饿就吃了它,不想吃就帮我拿着。」男人这么说。
「我看起来很饿吗?」罗跃奇略嫌呆滞地看着那些鸡翅。
男人停下步子,认真地冲他点点头。
罗跃奇沮丧地垮下双肩。
***
虽然男人是一片好心,可罗跃奇最后也没碰那些鸡翅。男人很体贴,看出他是不愿吃外面的东西,到家之后就为他煮了一碗面条,还煎了两个鸡蛋。
罗跃奇稀里呼噜地把面条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桌子对面,男人的鸡翅也啃完了,于是收拾起碗筷,擦桌扫地的,很是利落。
罗跃奇插不上手,便在房间里转悠起来。
修车行的二楼,楼梯上来,左边是并列的厨房和厕所,中间是客厅,右边是两间面积相同的卧室。房间很干净,没有单身汉常见的脏乱。
主人似乎对藤制品有偏爱,房间里全是大个的、结实的藤制家具,朴实而粗犷,一如他给别人的印象。罗跃奇在沙发上躺了躺,觉得有点硬。
他想洗澡,主人立刻为他引路。
浴室只有淋浴,面积有点小,墙上挂着一块巴掌大的小镜子——那是房间里唯一的一块镜子,主人似乎不太在意自己的形象。
洗到一半发现调不出热水,把罗跃奇急得满头大汗。虽然是夏天,但他从小就不习惯用冷水冲凉,不得已,只能叫主人进来帮忙。
浴室的面积本就不大,再进来一个大男人就更显狭小。罗跃奇围着浴巾缩在一旁,不经意间还是碰到了男人的手臂。他臂上的皮肤是令人意外的冰凉。
「不好意思,热水阀有点问题。」
男人显得有些窘迫,视线都不好意思在罗跃奇的身上停留。低头将水阀调好之后,便匆匆跑了出去。莫名的,罗跃奇觉得心跳加速。重新关上门,他用冷水搓了搓脸颊,以平息那不该出现的燥热。
南北通透的房间,常有微风穿堂而过。
罗跃奇从浴室出来,觉得非常舒适。可盛夏之夜,想要穿着长袖睡衣入睡还是有难度的。
「你没有短的吗?」已经换上白色背心和沙滩短裤的男人,有些诧异罗跃奇的装扮。
「没……」
一个人的时候罗跃奇都是一条内裤就直接睡了,可这又不是自己家,他只好把春秋穿的长款睡衣拿了出来。
「我还有多余的,你要是不嫌弃,我拿给你。」
「不会嫌弃啦!只是……」
不等罗跃奇说完,男人已经把一件白色T恤塞到他手里。
罗跃奇一边换一边提出疑问:「会不会太长……」
男人似乎没想到这个,看罗跃奇换好之后,竟然笑出声来。
那件T恤完全遮住了罗跃奇的臀部,袖口更是宽得再放入一条手臂都绰绰有余。模样看起来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有点滑稽。
「你到底有多高啊?」罗跃奇扯了扯宽大的领口。
「一八九。」
「只有一八九?我还以为你有两米。」罗跃奇笑。男人的身体比例很好,腿长肩宽,所以才显得特别高大。
「没那么夸张……」男人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又疑惑道:「你看起来也不矮,怎么穿起来差异这么大?」
「我一七四。」
「嗯,是你太瘦了。」男人摸着下巴,得出结论。
「是你太壮了!」罗跃奇不服气地反驳。
男人以为自己把罗跃奇惹恼了,表情顿时谨慎起来。罗跃奇怕他误会,立刻打趣说:「这下好了,穿上这身,连睡裤都可以省了。」
男人大概是当真了,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罗跃奇干笑两声,连忙自找台阶:「我们换个话题吧!这个笑话还真冷。」
「呵呵……」男人也笑了,果然认真地重找话题:「你的头发,是天生的红色吗?」
「嗯,隔代遗传。我外婆的头发就是红色的。觉得扎眼吗?」关于这一点罗跃奇一直挺无奈的,因为大多数人看到他的发色都以为他是个前卫青年,喜欢标新立异。
「不会,很漂亮。」男人由衷地称赞道。
一瞬间,罗跃奇的脸热了,不愿被看穿,他只能再次转换话题:「这房子是你自己的吗?」
「嗯,现在在我名下。」
「真好呀!有自己的房子,不用担心被房东赶出来。」罗跃奇伸了个懒腰,不无羡慕地说。
「你得罪了什么人吗?」男人突然问。
罗跃奇愣住。
「对不起,刚才你讲电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了。」
既然被听到,也就没什么可瞒的了。于是,罗跃奇说:「我得罪了我爸。」
男人满脸疑惑。
「因为我……做了些不好的事,所以我爸采取了一些措施,促进我『改邪归正』。比如逼我露宿街头,害我丢掉工作之类的。」罗跃奇自嘲地笑了笑。
男人一头雾水,「那你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如果告诉你,你也许会把我赶出去。」
「说说看。」
「就是……」罗跃奇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实话:「我喜欢男人。我爸觉得这是个灭绝人性,天理不容的……爱好……」
就像被埋入地下千年,男人彻底石化了。
早已预见到这个结果,罗跃奇并不是太失望,「如果你觉得危险,我可以离开。」
自己走总比被人赶好。不等男人出声,罗跃奇主动走向自己的行李,同时还不忘开玩笑说:「不过你要相信,即使我对你有好感,也不会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对你出手的。这是我的原则……」
就在罗跃奇碰到行李的一刹那,男人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你对我有好感吗?」
他的问题好比一枚重磅炸弹,轻易炸得罗跃奇魂魄不齐。他张了张嘴,答不上话。
男人笑了,紧接着郑重地说:「我也觉得你不错。」
这下石化的人换成了罗跃奇。
「我们有相同的『爱好』。」男人表情严肃。
「是、是吗?」罗跃奇感觉自己的脸颊抽动了两下,实在找不出什么可说的,只能傻傻地感叹:「好巧!」
「是很巧。」男人的笑容扩得更大了,他将罗跃奇拉向自己,问:「你习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什么?」
「跟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你习惯在上面还是下面?」男人重复了他的问题。虽然依旧含蓄,可内容已是昭然若揭。
「都、都可以。」这个回答完全是凭本能。此时的罗跃奇已经完全陷在了男人黑亮的双瞳里,无法自拔。
「我习惯在上面。」像是某种宣言,男人说完这句,便把双唇贴在了罗跃奇的嘴上。温热而柔软的触碰,隐约流露出不容拒绝的霸道。呼吸在彼此交换的过程中逐渐变得沉重,既而紊乱。
接吻是项奇妙的运动,只需三秒钟就能测出两人的契合程度。从男人的热情和自己的陶醉来看,罗跃奇知道,他们合拍。
当然,牙关被顶开的时候会有小小的不情愿。毕竟都是男人,如此决定位置似乎不太公平。可唇舌交缠之后,那点小小的瑕疵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男人不算高段,却执着非常的进攻,像文火一般慢慢熬煮罗跃奇的激情。舌尖开始麻木,身体却变得敏感,脑海中充斥着男人的影像,挺直的鼻翼,单薄的双唇。明明不太熟悉,那影像为什么如此清晰?罗跃奇睁眼求证,却遭遇了更大的冲击。
男人的眼睛,像河底暗潜的漩涡,瞬间将他卷入,浮游无力。
双手不自觉地攀上男人的颈后,以支撑绵软的身体。男人回以厚重的拥抱,稳固得就像百层大楼的地基。
快要不能呼吸了。罗跃奇用尽全力,终于争到了一点距离。
尽管男人很不满足,但还是爱怜地拍抚着他的后背,让他大喘顺气,同时不忘抓紧时机扩大亲吻的阵地。
罗跃奇身上那件宽大的T恤被他剥到了手肘,扯到极限的领口护不住颈上大片的肌肤。男人的吻一个接一个,在上面吮出鲜艳的花朵。
位置如果太高,衣领就遮不住了。罗跃奇有些着急,刚想阻止却被再次封缄。
吻到头晕目眩之后,男人说话了:「没关系,能遮住。」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罗跃奇笑问。
又是一阵厮磨,男人回应说:「如果能进到你的身体,我宁愿当条蛔虫。」
按压住狂乱的心跳,罗跃奇轻轻地说:「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蛔虫先生……」
得到许可,喜悦迅速占领了男人的眼角眉梢。只见他轻易将罗跃奇打横抱起,走进卧室,直奔主题。
男人充分发挥了他高大壮实的优势,罗跃奇的睡裤一下就被扯破了,人也被他压在身下,没有动弹的余地。
「你好……重……」罗跃奇龇牙。
「习惯就好。」男人双肩微颤,露出一抹不太正经的笑容。
身体被男人的亲吻覆盖,欲望如同出笼的虎兽,咆哮着,凶猛而来。这时本无闲暇可言,但看到男人几乎没怎么触碰就已经勃发的巨大分-身,罗跃奇还是分神表示了惊讶。
「你……多久没做过了?」
「比你想象得要久。」
「……」
「我不是随便的人。」
「……」
「只是认准了,就不会迟疑。」
「你认准了我吗?」
「你很好。」
男人手头的章法已经乱了,可说起话来仍是有条不紊。
罗跃奇觉得眩晕。太深层的东西他无暇考虑,只知道感觉对了,就无需苛待自己。
双腿被分开到极限,男人扶着利器就要挺进。罗跃奇却在最后关头拦住了他。
「怎么了?」男人眼睛里的血丝都暴了出来,却还是耐着性子询问。
罗跃奇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葛忠良。」
「我叫罗跃奇。」
「我知道。」
「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
这种紧要关头,是男人就不可能停下了闲聊。所以当罗跃奇还在忙着絮絮叨叨的时候,葛忠良只能自行攻城略地了。
疼,非常疼!
虽然葛忠良事先有做润滑,可违背常理的结合,还是让罗跃奇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好点了吗?」葛忠良忍得辛苦,却还是停在半路,等待罗跃奇适应。
罗跃奇咬着牙,探问道:「你、你能抽出来吗?」
这个要求差点没让葛忠良背过气去,箭在弦上却要人半路收弓,哪有这种道理?不过看罗跃奇痛苦的样子,葛忠良拧着眉,退了。
「我去厕所。」
如果要评选最无奈台词,葛忠良这句肯定榜上有名。
「等等……」罗跃奇的手动得比脑筋快,在葛忠良转身的瞬间拉住了他,「我太久没做了,有点不习惯。换个姿势也许会好点。」
趴在床上,撅起屁股,罗跃奇难为情地说:「这样应该可以了。」
葛忠良愣了三秒,下意识地擦了擦鼻子,以确定鼻血没有流出来。
等半天不见动静,罗跃奇回过头,正看到葛忠良扑上来。身体撞进床垫里,罗跃奇差点没被压断气。刚要张嘴抱怨就被吻住了,热切地,焚烧一切的亲吻。
臀上紧贴着阳刚的硬物,却没有迅速的插入。罗跃奇感觉到葛忠良的手指,正温柔地抚慰着他,为他减轻痛楚。
罗跃奇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这样做需要多大的耐力。葛忠良的体贴,让他感动不已。原本糟糕透顶的夜晚,神奇地转化为美好,罗跃奇万分庆幸,自己没有临阵脱逃。
终于等到顺理成章的结合,激情像火山一样猛烈喷发,就像永远不会停止一般,融化了两人,散发出彼此珍爱的气味。
床架的哀鸣预示着这场性事的激烈。葛忠良花样不多,却胜在持久,罗跃奇已经忍不住彻底释放了,他还在卖力地顶入。
「葛……」罗跃奇干涩的喉头发出细微的声响。
葛忠良伏下身,轻吻着他的发梢,呢喃道:「转过来好不好?」
四肢发软的罗跃奇无力拒绝,任葛忠良为他转动翻身。有了之前的开发,现在面对面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与罗跃奇胸贴胸、脸贴脸,葛忠良很是愉快地说:「我喜欢你抱着我,感觉很实在。」
罗跃奇还在混沌状态,葛忠良已经印下绵密的亲吻。
下意识伸手抱紧对方,罗跃奇笑了。
***
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懂得节制的人,虽然信奉及时行乐,但纵欲过度的事罗跃奇从来不曾尝试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很爱惜的,至少昨晚之前他还很爱惜。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背后传来男人温柔的问询。
罗跃奇把脸埋进枕头里,不想说话。
「还是不行吗?那我再给你按按……」男人一边说一边把手重新放在罗跃奇的背上按摩。
罗跃奇打了哆嗦,立刻拒绝说:「不用了!」
「你确定?」
「确定。」
「那我出去买早点,你再睡一会儿。」
「好。」
男人很自然地吻了吻罗跃奇的眼睑,然后走出了房间。罗跃奇愣在那里,好半天才想起自己需要重新躺平。
昨晚有些太激动了,呃,应该说是太激烈了。就想着怎么销魂怎么来,到早上才尝到放纵的恶果。
话说回来,他和葛忠良的需求度还真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其实,罗跃奇昨晚很早就已经爽到了,但是葛忠良没有,为了让自己爽到,他使出浑身解术诱惑罗跃奇配合他一起再爽,结果……
摸了摸酸痛到几乎令他丧失行动力的腰部,罗跃奇长叹了一口气。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算了,就当是对这段时间的平淡生活做个补偿吧!虽然补偿得狠了点。
迷迷糊糊又在床上眯了一会儿,罗跃奇感觉有人在他耳旁呼气。勉强撑开眼皮,就看见葛忠良放大的脸。
「早点买回来了,你现在起来吃,还是再睡一会儿?」葛忠良微笑着问他。
冲着葛忠良线条刚硬的下巴对了好一会儿焦距,罗跃奇才回答说:「我起来吧!」
像个老太爷一样让葛忠良伺候起了床,又像个孕妇一样叉着腰洗漱完毕,罗跃奇才缓慢地坐到餐桌前。
餐桌上有面包牛奶,油条豆浆,中式西式一应俱全。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一样买了一点。」葛忠良这么解释。
罗跃奇有些受宠若惊,道过谢后便慢条斯理地吃起面包。做爱是很费体力的,他急须补充能量。
「餐厅十一点才开门吧?你吃完之后可以再睡会儿,到点了我送你过去。」葛忠良坐在桌子对面啃油条。
「我吃完就走,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
「你对一夜情的对象都这么好吗?」罗跃奇忍不住取笑葛忠良。
谁知听到这句,一直挂在葛忠良脸上的微笑淡了下去。只听他问:「你当昨晚是一夜情?」
「不是吗?」罗跃奇有些尴尬。昨晚葛忠良那么主动,就算不是情场老手,也绝对是有过经验的,不至于纯情到认为「一夜情」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词吧?
「你说是就是吧!」葛忠良低下头,继续啃他的油条。
罗跃奇抿着唇,不禁疑惑:昨晚那个,应该是一夜情吧?
「我吃饱了。」终于消灭了桌上的面包,罗跃奇起身告辞。
「我送你。」葛忠良跟着站了起来。
「不用……」罗跃奇还想客气,却发现自己连拎个箱子都很吃力。
葛忠良立刻把他的行李接过来,不容反驳地说:「我送你。」
罗跃奇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没什么意义,便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