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男性精华)

第二十章(1、男性精华)

第二十章

船到仪征赵庄沟,这里是鲁宁输油管道终点。

码头上有高高的三个一组的黄色鹤颈式输油臂,它们就像骄傲而美丽的彩鹤,弯曲着长长的脖子,低下灵巧的长喙。当它把嘴与船上的油管口对接上,就开始装油了。

水手们完成了任务,留下值班员,没事的就上岸去“踏地气”。船员们从来不说踏青,也不说散步,常年生活在钢铁岛屿,船员们更看重土地,讲究踏踏地气。

踏地气能踏出田园诗一般的意境来么?踏踏看吧。

油港周围全是农村。筑成道路的大埂下是成片的农田、池塘和沼泽。零零星星有几户乡里人家。大埂上修了围墙,围墙里沿江是油港作业区。作业区里长满了草木,草木之间半露着水牛腰粗的油管。

油港上游有一个航修站。航修站规模不大,有一只船坞泊在江边。船坞的大小刚好对付得了“长江号”顶推轮。但也不能大修,只能做些小打小敲修修补补什么的。有一群南京城里的姑娘们每天坐着交通车来到这里,干些除锈打油漆之类的活计。晚上班车回南京,带走轮班休息的姑娘。没轮到休息的就住在宿舍里,好几天也不回去。姑娘们的到来使这个冷冷清清的油港变得活了起来,仿佛焕了生气。

油港下游有一个大湾。形状像一只猪肚子,江水回灌进来,使江堤成了一个半岛伸进江水和大湾之间。傍晚,西边的太阳照得水面白晃晃的耀眼。大湾里泊着无数的小船,有七八只连成一排,有二三条结成一伙,也有孤舟单泊着。船上的人有洗衣的,做饭的,在江水里?洗拖把的。一个黝黑的莽汉站在船头冲澡,裤衩浇得透湿。另一条船上一个身段姣好的女子正在漱口,嗓子里咯咯咯咯一阵乱响,“呸”地吐在江里,也不知她睡什么觉这时才起。一只有篷的小船迎面划来,张开两只宽阔的黑船桨,一下一下的,远远看去活象一只奇怪的大乌龟。不知哪条船上养了狗,狺狺地吠了起来。

曹志高喜欢邀我到上游的航修站去。汪汪喜欢拉我到下游的大湾边去。我虽喜欢留在船上看书,但也经不住诱惑,时常陪他们下船逛逛。

曹志高在航修站那群姑娘们中间展了好几个“码子”。我戏称她们是曹志高的“红颜知己”,曹志高摇手笑道:“知己谈不上,码子而已。”

我详究什么叫“码子”,曹志高跟我透露的秘密让我大跌眼镜,想不到这个偏僻的小小航修站,姑娘们思想行为非常“前卫”,到了“一杯水主义”的程度。

曹志高在姑娘们宿舍,跟她们闲聊,问:“你们最爱吃什么啊?”

一个姑娘答道:“最爱吃男性精华。”

曹志高表情尴尬,三个姑娘便哈哈大笑起来。

曹志高岂是吃素的?既然姑娘们如此大方,他也没有必要装作小家子气。他不玩嘴,跟她们来真的。晚上,他把那个喜欢吃精华的带到江堤下的芦苇丛中,跟她站着就把事办了。

江堤上蚊子多,曹志高褪下裤子让我看他**上的红疙瘩,以取信于我,证明他没有说谎。果然,**上斑斑点点,惨不忍睹。

“你没见过,月光下姑娘的**有多美。天上圆圆的一轮满月,芦荡里蛙声一片。姑娘脱下衣裳那简直就是艺术品呀。我让她撅着,她就撅着。像一匹马那样。我就嘿咻嘿咻,嘻嘻……”

我疑心曹志高夸张了,带有炫耀的成份。就算他干过人家,也未必要脱光嘛。据曹志高说,他干过的航修站姑娘有好几个,好像随便拉住一个就可以脱了裤子上床。但我见到的情况却不是这样。人家还是客客气气,很有涵养的。

我把这个意见说出来。曹志高回答道:

“你看到的是小芦。就是这个小芦,我还没上。”

航修站办有一间小小的图书室。管图书的姑娘姓芦,就是曹志高说的小芦。我跟曹志高去航修站主要目标是奔图书室去,最常见到的就是小芦。

真是天巧地合,我在赵庄沟认识两个“芦”。航修站的“小芦”,与我下面要讲的大湾里的“芦花”,两个“芦”同一个字。不过一个是名,一个是姓。

姓芦的图书管理员小芦姑娘睫毛长长的,双目弯弯的,象芦荡深处一汪秋水。尤其动人之处是她笑起来的嗓音,那个清亮,那个生脆,直搔得人心痒痒的,象有一条毛毛虫在爬。

秋天,小芦从江滩上采回大把的芦花,插在汽水瓶中,放在图书室做成一道风景。她的笑声美,话也说的余韵悠长。有一回,她说另一条船上有一个水手给她写情书,错把她的姓“芦”写成了没有草字头的“卢”,小芦说:“本来我不想睬他,可是恨不过他改我的姓。哼!他改我的姓,我就换他的种。他不是姓朱吗?我给他写一封回信,就四个字:小猪,拜拜。”

她的话惹得我和曹志高一面哈哈大笑,一面暗暗心惊:这种错误要是我等犯了,我岂不就成羊了?曹志高要变成糟子糕了吧?

小芦继续说:“他还不服气,来找我说理。我说,你再不走,偶用小指拇头带你勾到江里去洗把澡!”

最后这句话她是用浓浓的南京口音说的,听上去特别带劲,我跟曹志高笑得连小肚子都痛了。小芦则一本正经,丝毫没有说笑话的意思。

跟小芦时常在一起的有小柴,小薛等人。我不知道她们中间有没有曹志高的“码子”。别看曹志高跟我吹得热闹,却从来不指认哪一位是他曾上过的。这使我对她们每一位都保持着尊重和礼貌。

一个有月亮的夜晚,通向船坞的栈桥在月光下显出钢铁的身姿。曹志高邀请小芦、小柴还有小薛到船坞上去玩。我们走在栈桥上,沐浴着清风明月,看堤下芦花漫无际涯,大家情绪特别高涨。曹志高明了一句口号,他说:

“我说onetothree,大家一齐喊‘爱情万岁!’好不好?”

大家都说好。喊了一遍之后,现这句话不仅贴合大家心情,与环境氛围一致,更兼押韵好听,朗朗上口。于是,我们不要曹志高领喊,大家一齐欢呼起来:

“onetothree,爱情万岁!”

“onetothree,爱情万岁!”

开始是各人狂呼乱叫,渐渐地整齐起来,踏着统一的节奏,像游行队伍喊口号一样。那青春洋溢的呼喊一遍遍回荡在夜色弥漫的芦苇丛中,与白色的芦花一同飘散在大江上下。

通过小芦,我在航修站图书室办到了借书证,这使我拥有的借书证达到三、四张之多。这地方偏僻寂寞,空虚无聊,曹志高与航修站姑娘们的风流逸事如果搜罗编纂起来,也许会非常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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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曾青春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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